元靈最后留在文墨眼中的樣子,便是他解脫的大笑,或許,宗門這個包袱已經背在他身上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無力承擔。
收拾好心情,文墨發現自己傳送出來的地方竟然離歸元宗非常近,御物飛行不消半日便到。掂量手中沒有什么重量的玉牌,文墨決定還是盡早趕回宗門將東西交給牧離為好。
近鄉情怯,沒想到當初落星淵一行,自己竟然行了數十載輪回。看看自己因沉醉于機關之術而未有半點寸進的修為,再想想青離峰上一眾妖孽,文墨竟然覺得自己有些羞于見人。
在巍峨的山門前落下,文墨將腰間代表歸元宗弟子的玉牌遞給看守山門的師兄,沒想到對方看過玉牌之后,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她,似乎在懷疑著她的身份。
文墨想的沒錯,對方就是在哎懷疑她的身份,但鑒于青離峰從峰主青離道君回歸之后,一改往日溫和的作風,手段強硬,誰惹誰死的態度,他決定還是不要隨便把人抓起來或者趕走的好。
“這位小師妹,請你稍等片刻,容我先去通報一聲。”
“師兄請便。”文墨心里納悶,什么時候進山門都要通報了?難道歸元宗最近發生了什么事?看守的這么嚴?
另一邊,要去青離峰通報的那位師兄拉著另一位當值的,飛快的向著青離峰而去。
“我說你怎么不直接趕走她就試了,就青離峰那地兒,蚊子都是公的,什么時候有個小師妹了?”
“雖然青離峰的人輕易不在人前露面,但我記得數十年前,確實有個小師妹來著,只是不知為何之后在未見過。有人說她出門游歷去了,也有人說因與人爭執,隕落了。”
“就算青離峰之前有這么個人,但也不是這么小哥丫頭啊。”
拿著文墨玉牌的那人急了,一巴掌拍在對方后腦勺上,說道,“我說你怎么就轉不過彎呢!那小丫頭跟青離峰沒關系,我們回頭打發了就是,要是有關系……青離峰那一溜的瘋子,你惹得起哪個?”
另一人想想也是,但是他真的不想去青離峰啊,那一溜的瘋子,他不僅不想惹,他也不想見啊。
二人很快來到青離峰,此時,正值青離花開的時候,滿峰的青離花怒放著,煞是好看。
“怪不得霓裳峰的師姐師妹們都想往這跑呢。”一人說道。
另一人輕笑一聲,道,“恐怕,她們看的,不止這青離花。”
二人對望一眼,皆心照不宣。同時,心里也那么點不是滋味。這青離峰,別看人少,那在歸元宗內是腰板鐵硬,從峰主到徒弟,個個都是驚世絕艷的修煉奇才,在同一輩里,都是拔尖兒的,這還不算,一個個的,都還長得相貌堂堂,各有千秋。用女修的話來說,就是你喜歡的款兒,青離峰都有。這些年,要不是青離峰惡名在外,這求親踏破的門檻,早就換了好多輪了。
“二位師兄,怎么站在這呢,里面請。”一個道童的話打斷了二人的思路。
“啊,不必不必,我二人是前來問點事的。”
“哦,不知二位師兄要打聽什么?”
“今日山門前來了一個小丫頭,她拿著青離峰的令牌。我等從未聽說過青離峰上有這么號人,便前來問問。”說著將手中的玉牌亮了出來。
那道童一聽,趕緊將玉牌奪了過來,確認了上面的文墨二字之后,頭也不回的往峰頂奔去,留下前來送信的二人面面相覷,不知是走是留。
青離峰上,今日難得幾人皆在。
“于這淺酌,確實別有意趣。”牧離看著自己座下的四個弟子,可說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心中安慰。
“之前墨兒最是喜歡在這個世界于樹下宴飲,久而久之,徒兒們也養成了這習慣。”繆戰場說著,又為牧離添了一杯酒。
幾人自文墨失蹤后更加奮發圖強,平日里少有能夠這樣聚齊的時候,不是在修煉,便是在給阮家或者御劍峰找麻煩。不過再忙,四人也總會抽出一兩天,在這青離花盛開的時節,于樹下小酌一番,后來,還多了一個牧離。
“也不知道墨兒現在在哪,有沒有肉吃。”近年來,長得越發魁梧的雷熊說道,隨手拈起一塊山下買的白糕放進嘴里。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大家不再說話,紛紛低頭自斟自酌起來。直到一個道童手里拿著一個玉牌,慌慌張張的跑上來,大聲叫喊到,“玉牌,玉牌,小師姐的玉牌!”
婁澈反映最快,只見他手腕一翻原本還在道童手里的玉牌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過上面的刻字,厲聲問道,“玉牌你從何而來!”
道童被婁澈的神情嚇了一跳,穩定了一下心神后說道,“山下來了兩個今日當值的師兄,說是有個小姑娘,拿著這玉牌……”道童話還未說完,一陣風過,樹下只余峰主,其余四人姐不見了蹤影。
青離峰下,正準備離去的二人被突如其來的四人嚇得不輕,戰戰兢兢的回話之后帶著四人往山門趕。
而此時的文墨,正在山門前大塊的空地上將阿古放了出來,舒服的坐在對方的肩上,手里抱著暖融融的團子,心里想的是,總算是回來了,之后趕緊找個由頭去探監,把玉牌塞給牧離,萬事大吉!
匆匆趕來的四人,入眼的景象便是一個小丫頭,坐在一架巨型傀儡上沒心沒肺的笑著,山門前的弟子則嚴陣以待的看著那個丫頭。
一顆懸了許久的心,呼的就落了地。曾經想過再見要說的許多話語,最終只匯成兩個字,“墨兒。”
文墨回頭,看見山門內站著自己的四位師兄,依舊俊秀帥氣的耀眼,心里也是一陣激動。大聲喊道,“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