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楚凌昭沖著春意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啟唇,“那你可是聽過,君無戲言。”
“奴婢這便去。”春意連忙應道,轉身便退了下去。
楚凌昭重新趴在幾案上,沉思了片刻,這才抬眸看著一旁的盎然,“將花名冊拿來。”
“主子,您還要去采草?”盎然小聲地問道。
“那是自然。”楚凌昭可不是閑得住的,在御龍山的三年,整座山但凡是公的,都被她調戲了個遍。
盎然抹了一把冷汗,也不知接下來該誰家的公子要受罪了。
小心地將花名冊遞了上去,隨即恭敬地退在一側。
楚凌昭拿過花名冊看了一眼,原本以為調戲的是只綿羊,未料到最后差點沒將自己搭進去,她這次可不能再選一個文弱的了,干脆選個彪悍一些的。
想及此,便逐一地篩選起來。
過了一會,便見春意入內,垂首將手里的書信遞了上去,“主子,書信拿回來了。”
“放在那吧。”楚凌昭擺手道,壓根都沒有抬一下眼皮。
“是。”春意應道,接著放在幾案上,轉眸看向盎然,二人相互遞了一個眼色,便又安靜地立著。
楚凌昭看了好一會,這才將花名冊丟在一旁,“罷了,等到設宴那日再瞧瞧吧。”
“主子,這書信您不瞧了?”春意見楚凌昭壓根沒有看那書信。
“不用看也知曉,這是楚玉軒臨摹的。”楚凌昭起身,伸展著手臂,大搖大擺地出了大殿。
春意跟盎然連忙跟上,便隨著楚凌昭出了公主府。
皇宮內,楚玉軒正伏案批閱奏折,暗衛匆忙落下,將手里的密函遞上。
楚玉軒順手拿過,看了一眼,好看的雙眸微瞇,“孟若初……”
“主子,長公主昨夜的確入了伯郡王府,而且還……”暗衛有些難以啟齒,這世上,怕是只有長公主才能做出那等大膽地行徑。
楚玉軒俊美如玉的容顏此刻閃過一抹幽暗,冷哼了一聲,接著將那密函放在一旁,“伯郡王承襲到孟若初這處,便斷了。”
“正是。”暗衛沉聲應道。
“伯郡王想要讓孟若初使美人計,想都別想。”楚玉軒低聲道。
暗衛心里納罕,這明擺著是長公主霸王硬上鉤了,怎得反過來成了這小郡王倒貼了呢?
楚玉軒沉吟了片刻,“派人看著他,必要的時候,送他幾個女人。”
“是。”暗衛低聲應道,顯然主子是想暗中將孟若初解決了。
楚玉軒待暗衛離去之后,又恢復了以往的溫和,薄唇微啟,“楚凌昭,你敢爬墻,我就把墻拆了。”
楚凌昭此刻如游魂一般飄蕩在街道上,并未露面,只是游走在屋檐上,瞧見有趣的,便湊上前去看看,倒是自在的很。
此時,剛路過一處院子,地上坐著一個孩子,哭得甚是傷心,一位婦人雙手叉腰地走了過去,抬手便將那孩子拎了起來,怒吼道,“哭什么?當心將鎮國公主哭來,你可就慘了。”
那孩子剛扯出的哭聲,待聽到鎮國公主四個字時,硬生生地止住憋了回去,接著便哀怨地靠在婦人的懷里,甚是害怕。
楚凌昭皺著眉頭,嘴角一撇,接著斜靠在一旁的大樹上,仰頭望著來往的百姓,幽幽地嘆著氣。
她如今可是比那母夜叉還兇惡啊!
“美人兒,如此好風光,怎能獨自欣賞?”對面的屋檐上站著一人,搖晃著手中的折扇,嘴角噙著不羈地笑意看著她。
楚凌昭半瞇著眸子,瞧著那人一身紅衣,風流媚骨,尤其是那雙勾人的眸子,此刻像是凝聚了這天地之精華一般,透著勾魂的眸光,魅人心魂。
好一個媚骨天成的美人兒啊!
楚凌昭徑自感嘆道,不過瞧著那人的姿態,顯然是個練家子,想起那表面無害,實則脾氣火爆的孟若初,還有表面溫和,實則腹黑無比的楚玉軒,楚凌昭總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如今正在思忖著要不要上前?
萬一這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那她這道行倘若比他深,那還能有的玩,倘若比他淺,那豈不是被他玩弄與鼓掌之間?
不過楚凌昭也只是思忖了半晌,便已經猴急地縱身一躍,接著落在了那人面前。
她雙手環胸,紅唇微揚,也同樣露出不羈地笑意,適才是遠遠瞧著,如今是在跟前,仔細一看,嘴角地笑意越發地深了,連帶著那雙鳳眸也透著莫名地激動,當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
雖然美色當前,她有些昏了頭,不過還是殘存著半分地理智,這無端端地突然出現這么一個勾魂的美人兒,難免讓她有所提防。
畢竟,她可是將整座京城的美人花名冊看了個遍,倘若真的有這么個美若天仙的人兒,她何至于第一個去采那只火狐貍。
楚凌昭打量著眼前的美人兒,那人也在打量著她。
二人似是在角逐一般,不相上下,只等著對方先開口。
如此,便過了一個時辰,那人發出一聲魅惑地輕笑聲,將手中的折扇瀟灑地收起,轉身要離開。
楚凌昭見他就這樣走了,只覺得此人有趣,連忙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公子這是欲擒故縱?”
“不過瞧著姑娘與我的穿著相稱,想來是臭味相投之人。”眼前的男子輕啟紅唇,那唇瓣瞧著猶如花瓣一般,似乎每一個字都飄散著一股香氣。
“公子此言何意?”楚凌昭想著什么叫臭味相投?她喜歡采草?莫非他也采草?
想及此,楚凌昭便湊上前去,想要看出個端倪來,倘若這美人兒真的好男風,那她可要心塞一會了,只是不知他是一時興起,還是好這口?倘若是一時興起的,那她要不要試試將他給掰直了?
楚凌昭胡亂想著,面前的男子笑而不語,瞧著她那滴溜溜轉著的眸子,散發著狡黠如狐的眸光,沉吟了片刻,才幽幽啟唇道,“你采草,我采花,自是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