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在坐諸位的才情,本宮自是信得過的,索性本宮也是個附庸風雅之人,趁著這難得的月色,便來舞文弄墨一番。”楚凌昭不緊不慢地啟唇,“放在各家小姐面前的托盤內有一錦囊,里頭放著一張紙條,皆是諸位小姐的閨名,而諸位小姐依著閨名作詩一首,算是助興,如何?”
“是。”坐在席間的乃是各府上千挑萬選的大家小姐,雖各有所長,卻也都精通文墨,這作詩倒不是難事,更何況還是根據自己的閨名,自是有出處的,便也不會太為難她們。
楚玉軒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卻不知她接下來玩什么把戲。
而楚凌昭只是眉目含笑,端坐在那處,端莊得體,盡顯皇室公主威儀,哪里有半分毫無形象的粗鄙舉動,更莫要說在孟若初那處的輕佻了。
孟若初透過那薄薄的帷幔,雙眸泛著清澈如水的光芒,只是眸低卻盛滿了熊熊烈火,恨不得穿透那帷幔,直接朝著楚凌昭噴去。
楚凌昭當然感覺到那道銳利的眸光,也只是淡然自若地坐著,如今可不能當著眾人的面破功了,她的淑女形象,她的端莊大方。
楚凌昭皮笑肉不笑地掃過帷幔遠處的那一道道的身影,想要看看能不能尋到有趣的美人兒,只是也只能看個模糊的身影。
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楚玉軒的身上,眼里帶著幾分地哀怨。
楚玉軒置若罔聞,只是直視著前方,卻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許久之后,各位大家小姐收起筆墨,便將寫的詩句重新放回了錦囊內。
楚凌昭接著便示意春意,將那錦囊陸續放在了中間,盎然輕輕拍手,緊接著隔在中間的帷幔突然落下,只放了屏障在跟前遮擋,不過楚凌昭卻能夠看清楚兩邊的模樣。
楚玉軒倒是沒有想到楚凌昭會想到這個法子,轉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卻見楚凌昭雙眸閃過狡黠,一臉討好地看著他,還帶著警告。
楚玉軒心下一沉,抬眸掃過那端坐在左邊的男子們,此刻的目光皆是直勾勾地看向楚凌昭。
楚凌昭的美并非來自于容貌,而是那與生俱來的不輸于男子的英氣,卻又帶著女子的妖媚,就像是罌粟,一旦沾染上,便無法自拔。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凌昭的身上,見她端坐在與方榻上,鳳眸勾起,眉心點著一顆奪目的朱砂,紅紗遮面,卻更顯神秘,如此看去,冷艷妖嬈,卻又別具一番風情。
在場的男子對鎮國公主的了解,也僅限于傳聞,畢竟三年之前,見過鎮國公主的在少數,而且因著當初的情形,也不可能有人瞧見過鎮國公主的真面目,如今三年的時光,這模樣自然也都張開了,自是不同與三年之前。
此時,眾人心里呈現出的是大大的疑惑,到底是何人詆毀鎮國公主的名聲,讓她成為大炤國人人提起來便聞風喪膽之人?
只是如今瞧著那一抹妖嬈,眾人的雙眸皆露出了癡迷,一時間竟無法回神。
楚玉軒輕咳了幾聲,眾人這才不舍地漸漸地收回了視線。
孟若初這才看清楚楚凌昭,心也跟著像是崩了弦,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自處,他第一次想要落荒而逃,亦或者是上前質問她,到底為何要招惹他,卻又這般地戲弄他?
楚凌昭面色沉靜,只是一一地掃過眾人,接著輕啟紅唇,“這錦囊內放著皆是各家小姐因著自己的閨名所寫的詩句,里頭自然也包含著一種花的名字,如今便請在坐的青年才俊們依著那些詩句,猜出這詩句內寓意的是何種花,猜中者,本宮重重有賞。”
“是。”在坐的眾人倒是覺得新奇,之前也并未如此玩過,故而如今便有了興致,加之如今目睹了鎮國公主的風姿,自然也想在她面前展示一番,哪里還有不賣力的?
楚玉軒當然瞧出了那些人對楚凌昭露出的興奮的目光,他雙眸一沉,轉眸看著楚凌昭,暗自思忖著如何斷了他們的念頭。
孟若初壓抑著內心那噴薄而出的怒火,還有隱約的說不出的不悅,只因他看見此刻身旁有不少的人都在覬覦她,他緊了緊雙手,抬眸直視著楚凌昭。
楚凌昭并未看向他,這個時候,她要真的將目光落在孟若初身上,她敢肯定,孟若初必定會做出沖動的舉動來,估計會讓她后悔不迭,更會破壞了這難得的氣氛,她的游戲才剛剛開始,如何能在這個時候被孟若初破壞了。
楚玉軒轉眸看著楚凌昭,低聲道,“你裙擺破了,去換一身吧。”
“哦。”楚凌昭低頭一瞧,果然破了一個洞,在她垂眸的時候,楚玉軒突然手腕一動,也不知什么東西灑在了楚凌昭的面頰上,緊接著便若無其事地看著前方。
楚凌昭倒是沒有在意,因著被孟若初盯著,所以此刻只能起身向外走去。
孟若初見她離開,連忙趁眾人此刻興奮地拿過錦囊猜測的時候,悄悄地離席。
楚凌昭出了大殿,連忙舒展著手臂,哪里還有適才在大殿內端莊的姿勢,此刻搖搖擺擺地看向春意,“可都準備好了?”
“主子放心吧,奴婢辦事您還不放心?”春意笑呵呵地說道。
“放心放心。”楚凌昭連忙點頭,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夸夸她的。
春意連忙咧嘴笑著,正要開口,便瞧見有人已經站在了楚凌昭的身后,她連忙收斂笑意,垂眸立在一旁。
楚凌昭緩緩地轉身,便瞧見孟若初正怒視著她,她嘿嘿地笑了一聲,突然拎起裙擺,一溜煙跑了……
孟若初見她看見自己就跑,氣得咬牙切齒,這次再讓她跑了,他就不叫孟若初,他當下便縱身一躍,追了出去。
春意跟盎然立在原地瞧著,二人對視了一眼,接著相互嘆了口氣,算是心照不宣,只能暗自嘀咕道,“主子,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