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莊楓也不跟楚凌昭計較，只是冷聲道。

楚凌昭連忙轉身，躲在了虛若谷的身后，“待會莫要出聲。”

“看來昭昭很怕那人。”虛若谷還從未見過如此小心翼翼過，反倒對此人多了幾分地好奇。

楚凌昭只是擔心他看見自己之后，萬一跑了咋辦？

漸漸地，便看見遠遠有一人前來，等入了大堂之后，楚凌昭歡喜地哪里還顧得了其他，連忙從虛若谷身后直接竄了出來，當下便直接撲了過去。

那人前腳剛踏進來，待看見朝著他撲來的楚凌昭，從容地將劍抵在了中間，面色一沉，并不言語。

楚凌昭聽話地連忙止步，接著便站在這劍的對面，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大師兄，你讓我找的好苦。”

“哦。”夜染也只是冷淡地應了一聲。

“原來閣下是昭昭的大師兄。”虛若谷此刻適時地上前，并排站在楚凌昭的身側，有禮地拱手道，“在下虛若谷，幸會幸會。”

夜染看了一眼虛若谷，接著又看向楚凌昭，將劍收了回來，低聲道，“小師妹，你這是私自下山？”

“大師兄，我眼巴巴地在山中等你了三年，你怎得就沒有想著回來看看我呢？”楚凌昭說著便趁勢竄到了他的面前，仰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夜染垂眸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而后抬眸看向對面的莊楓，“莊公子請。”

“大師兄！”楚凌昭不滿地吼道。

夜染雙眸一沉，盯著她冷哼了一聲。

楚凌昭連忙乖乖閉嘴，狗腿似地站在他的身側。

虛若谷看著變化如此之快的楚凌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明媚地笑容。

楚凌昭如今眼里都是夜染，自是看不進其他人。

三年未見，大師兄越發地豐神俊偉了，挺拔的身姿，一身煙灰色錦緞的長袍，勾勒出他緊實的胸膛，俊朗剛毅的臉龐，劍眉入鬢，站在這處便是一副活脫脫的雕像，可是讓她就是莫名地心動。

只是大師兄太過于高冷，這么多年了，都沒有將他撲倒，楚凌昭忍不住地感嘆道，可是她就是不死心。

她小心地拽著夜染的衣袍，夜染比楚玉軒還要高一些，故而如今瞧著，倒像是個門神，不過他是那種讓人敬畏，惹眼崇拜的，而她卻是讓人懼怕的。

楚凌昭突然覺得心塞不已，抬眸看著夜染依舊對自己很冷淡，一時間心里越發地難受了。

盼了三年，他卻對自己不聞不問，是當真不在乎？還是因為他厭惡自己呢？

楚凌昭抿了抿唇，轉身便向外走去。

虛若谷見她突然如此，便連忙跟了出去。

夜染只是看向莊楓，并未看過去，接著拱手道，“莊公子，莫要忘了你我之約。”

“請。”莊楓未料到眼前的翩翩公子竟然是那個瘋丫頭的大師兄？暗自思忖著適才那丫頭的身手，上次與他交手，便敗下陣來，這次，他絕對不能丟了顏面。

楚凌昭站在外頭，踢著地上的青石板，她對誰都能下得去手，唯獨對大師兄，卻總是屢戰屢敗。

虛若谷行至她的身側，“看來你的心里很重視他。”

“自幼長大。”楚凌昭低聲道，嘀咕道，“可是他始終對我這般冷淡。”

“你應當很清楚，他本性如此。”虛若谷低聲道，“想來他曾經也是有過輝煌的？”

“他就是個武癡。”楚凌昭嘴角一撇，“算了，去看比試吧。”

“你這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虛若谷見她突然又好了，忍不住地笑道。

“這叫心大。”楚凌昭挑眉，然后拖著虛若谷離去。

等到了空曠的院子內，便瞧見夜染跟莊楓對看著，二人拱手見禮，而后便開始比試起來。

楚凌昭單腳撐在欄桿上，身體靠在虛若谷的肩頭，懶散地看著。

夜染目不斜視，這個時候，他的眼里除了對手，便沒有任何人。

楚凌昭喜歡看這樣的夜染，依舊會忍不住地被吸引，心動不已。

寶劍出鞘，楚凌昭見他瀟灑地握著劍，驀地想起了當年的情景，那個皇宮，那個夜晚，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

遍地的尸體，遍地的鮮紅，還有他被顯然染紅的衣袍，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帶著重傷的她殺出了一條血路，待她離開。

她靠在他寬闊的后背上，低頭看著地上他踩著的腳印，卻都是一個一個地血印，她知道他此刻身上有多少傷口，也知道他也在強撐著。

她猛地合起雙眸，不愿去想過往，只是心卻依舊止不住地泛濫成災。

她又恢復了以往那放蕩不羈的神情，只是看著夜染卓然的身姿猶如一幅畫卷一般，飄散在空中，似乎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虛若谷見她失神地看著夜染，那毫不掩飾的愛慕，讓他明白，眼前的女子的確與眾不同。

她可以不羈地游戲人間，可是，對待每個人卻都是如此地用心。

楚凌昭暗暗地念叨著，直等到念到兩百，她才起身，“真傻輸了。”

“真傻？”虛若谷輕笑了一聲，知曉她這是在叫莊楓。

莊楓向后退了兩步，險些站不穩，抬眸看向夜染，知曉他適才有些心不在焉，可即便如此，還是在兩百招以內打敗了他。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他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楚凌昭得意地上前，看著莊楓說道，“莊大公子，你這飄渺劍的確精妙，不過卻輸在不夠精湛，你還需要再多磨練才是，縹緲縹緲，乃是情意綿綿之意，你心中無愛無情，又如何能夠將飄渺劍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想來老莊主之所以云游，也是想讓你能夠猜透這飄渺劍真正的奧妙。”

莊楓見楚凌昭喋喋不休，可是每一句話卻都是句句在理，他抬眸看著楚凌昭，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連一個瘋丫頭都能看透，為何他卻看不透呢？

“大師兄，那秘籍你不要也罷，我待會舞給你看。”楚凌昭轉身看著夜染，連忙上前便要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