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髯神色不顯,那雙眸子顯得有些低沉,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直愣愣地看著她。
楚凌昭嘴角微勾,懶洋洋地靠在靠枕上,嘴角噙著不羈的笑意,“你當真要隨我回大炤?”
“恩。”桀髯點頭。
“你的事情辦妥了?”楚凌昭繼續問道。
“沒有。”桀髯搖頭,眸低閃過一抹黯然。
楚凌昭輕笑了幾聲,“你可知曉,倘若隨我回去,這一輩子怕是不能再回來。”
“我知道。”桀髯當然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楚凌昭見他如此冷靜坦然,突然湊上前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老實說,昝拓將你留在我身邊要做什么?”
“沒什么。”桀髯淡淡地說道。
“好。”楚凌昭微微點頭,接著說道,“很好。”
桀髯也只是斂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外頭,孟若初與詹銘對視一眼,自是聽到了楚凌昭那嘲諷地笑意。
夜染是知曉楚凌昭最不喜旁人的利用,如今見桀髯要跟著她回去,自然是另有所圖,這讓他難免也多了幾分地防備。
楚凌昭拿過一旁的書看了起來,并不理會他。
桀髯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直等到了下一個驛站,楚凌昭才下了馬車,神色無恙,不過夜染卻清楚,她的心情并不好。
楚凌昭輕松地從馬車內一躍而下,輕巧地落下,便直接去了歇息的屋子。
孟若初有心要跟過去,卻見桀髯已經跟著過去了。
“慢著。”孟若初身形一閃,便攔住了桀髯。
“有事?”桀髯冷聲道,顯然不將孟若初放在眼里。
孟若初冷哼了一聲,接著收起手臂,背在身后,仰頭看著他,“還不請九皇子移駕。”
春意機警地看著直接入了屋內的楚凌昭,便知曉這算是默認了小郡王的行為,便上前朝著桀髯福身,“還請九皇子隨奴婢前來。”
桀髯并不理會,直接越過孟若初跟著楚凌昭前去。
孟若初哪里肯,當下便與桀髯動起手來。
春意瞧著,連忙向后退了幾步,以免被波及,只是拍著胸脯,側眸遞給盎然一個眼神。
夜染卻直接越過,跟著楚凌昭入了屋子。
“你當真要帶著他回大炤?”夜染走上前來,看著楚凌昭問道。
“恩。”楚凌昭點頭,接著說道,“否則,他留下只有一死。”
“難道他不是九皇子?”夜染只覺得這桀髯甚是奇怪。
“是,不過卻是個不受寵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止九皇子那么簡單。”楚凌昭能夠感覺得到,桀髯的身上似乎背負著什么秘密。
夜染接著坐下,低聲道,“你當真要帶著?”
“帶著。”楚凌昭徑自倒了一杯熱茶,聽著外頭的打斗聲,也只是淡淡地挑眉,而后說道,“若初的武功也不知長進了沒有。”
“你是故意的?”夜染見她如此說,便知曉他是故意讓桀髯跟夜染交手。
“如今我們還在涼國,明面上總是要裝一裝的。”楚凌昭漫不經心地說道。
夜染瞇著眸子,仔細地打量著她,到底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后便起身走了。
楚凌昭也只是笑吟吟地抿了一口茶,便見盎然走了進來。
“恩?”楚凌昭挑眉,看向盎然。
“主子,皇上來信了。”盎然說著便將手中的密函遞了上去。
楚凌昭拿過,展開之后看罷,嘴角一勾,了然地合起,“燒了。”
“是。”盎然應道,接著便雙手接過,便去燒了。
楚凌昭看向春意,“伺候筆墨。”
“是。”春意應道,接著便垂眸上前。
楚凌昭行至書案前,待春意研磨之后,便提筆,端坐在書案前給楚玉軒寫密函。
不過二人通信,為了隱秘,用的乃是英文,這東西,除了他們二人能看懂,其他的人自是認不得的。
而春意自是低垂著頭,也不去看,直等到楚凌昭寫完之后,晾干,而后便合起丟給春意,“只說是要快。”
“是。”春意應道,雙手接過,便退了下去。
外頭,孟若初的武功比起桀髯自然稍遜一些,故而如今已經過了幾百回合,而孟若初漸漸地處于下風。
楚凌昭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出了屋子,雙手環胸,歪著頭看著那兩道身影在空中糾纏,嘴角微抿,干咳了幾聲,“還打?”
簡短的兩個字,便讓二人立馬停手,當下便穩穩當當地落下。
孟若初走上前去,站在楚凌昭的身側,微微喘著氣,不過神色不變,緊接著便拽著她入了屋子。
楚凌昭笑了笑,低聲道,“瞧著滿頭的汗。”
溫柔地話語,她自懷中抽出絹帕,輕輕地擦拭著他額頭的薄汗,眼神中透著寵溺。
孟若初這心里的不痛快也漸漸地消散了,過了許久之后才開口,“你跟他?”
“哦。”楚凌昭收起絹帕,低頭握著他的雙手,輕聲道,“你說呢?”
孟若初不知該說什么,只覺得她狡猾起來,連他都琢磨不透。
桀髯站在外頭,自然將屋內的情形盡收眼底,眸低不知何時閃過一抹冷,接著便直接朝著屋內沖了進去。
春意與盎然連忙攔著,桀髯只是與她隔著一道門,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跟這個丫頭似乎隔著天涯的距離。
楚凌昭側眸看著桀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然后帶著孟若初入了里間。
“九皇子請。”春意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