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炤皇宮內,楚玉軒正襟危坐,如玉的容顏在金色的琉璃盞下透著諱莫如深的冷。
“主子?!卑敌l小心地開口。
楚玉軒紅唇微勾,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到底是算漏了。”
他收起密函,沉思了一會,“罷了,任由著吧,一切等她回來。”
涼國,楚凌昭翌日醒來,身旁已經沒有孟若初的身影。
她隨即下了床榻,雪白的頸項上布滿了一層淡淡的吻痕,舒展有些發酸的手臂,想起昨夜的情形來,楚凌昭也只能暗自嘆息。
也不知孟若初是哪根筋抽了,既然能夠忍住,她努了努嘴,徑自坐在梳妝臺前,盯著銅鏡內的自己看著。
似乎長得有些不同了,她抬眸看著身旁的春意,“是不是變了?”
春意便也看了過去,到底是有些不同了,卻也說不上哪里不同,似乎整張臉張開了不少,少了幾分的稚嫩,反倒更立體了。
楚凌昭捧著自己的臉頰,嘴角微撇,接著說道,“看來還不是時候?!?/p>
“主子,什么不是時候?”春意小心地問道。
“好事?!背枵褔@了口氣,而后說道,“過些時日再說吧。”
“是?!贝阂怆m然不知是何事,卻也附和著。
直等到晌午的時候,夜染還沒有回來,楚凌昭不免覺得奇怪,過了很久之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來,接著便說道,“大師兄跟若初一塊出去的?”
“是?!贝阂獯鬼鴳?。
“去哪了?”楚凌昭緩緩地起身,正要朝著殿外走去,便見詹銘走了進來。
“可是出事了?”楚凌昭淡淡地問道。
“出事?”詹銘沒有聽明白。
楚凌昭便擺手道,“罷了,你隨我出去走走?!?/p>
“主子,不用午膳了?”春意連忙開口。
“不了?!背枵褤]手,而后便出了大殿。
詹銘跟著他,出了行宮之后,二人便隨意走在街道上。
不同上次,楚凌昭此時只走僻靜的街道,人來人往本就少,也只有二人。
他轉身看著詹銘有些沉默,挑了挑眉頭,停下腳步,朝著他伸手。
詹銘明顯一愣,這才慢慢地將她的手握住。
楚凌昭笑了笑,低聲說道,“你在想什么?”
“臣沒想什么?!闭层懼毖缘?,此時此刻,只覺得心情很好,似乎已經沒有這么好過了。
楚凌昭見他如此,嘴角微勾,而后說道,“在你看來,涼國如今如何?”
“野心極大?!闭层懽匀荒芸吹贸鰜恚坪踹@涼國與當年湛王逼宮一事有關。
“倘若是昝拓,現在他要做什么?”楚凌昭繼續問道。
“此時?”詹銘側眸看著她,緊接著說道,“安撫公主殿下。”
“那便先好好地待在這涼國?!背枵崖朴频卣f道。
“是?!闭层懼皇堑吐晳溃@也是他期盼的,只有現在,他才能跟她走得如此的近。
楚凌昭想了很久,接著說道,“莫要擔心便是?!?/p>
詹銘低聲道,“臣只跟著公主殿下?!?/p>
楚凌昭輕輕一笑,然后便繼續往前走著。
遠遠地便瞧見一道黑影閃過,楚凌昭嘴角一勾,而后便繼續往前走。
詹銘自然也看見了那黑影,而且瞧著似乎有些眼熟。
二人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便繼續往前走了。
等到了一處狹窄的巷子口內,楚凌昭轉身看著詹銘,“在外頭等我。”
“是。”詹銘應道,接著便立在巷子外頭。
楚凌昭入內之后,看著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上前去,接著輕輕一躍,便趴在了他的后背上,雙手摟著他的頸項。
“想我了?”楚凌昭厚臉皮地問道。
“恩。”桀髯點頭,卻也沒有隱瞞。
她將臉頰貼在他的后背上,想了一會說道,“宮里頭很危險,你要小心點?!?/p>
“恩?!辫铟讻]有想到她并未逼問自己為何會出現比武擂臺上,只是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他只是這樣背著她,過了一會,才說道,“我要走了。”
“哦?!背枵驯阕匀坏芈涞?,只是站在他的身后,并未與他對視,而桀髯便這樣飛身離去了。
楚凌昭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墻壁上,仰頭透過狹窄的空隙看著外頭,半瞇著眸子,任由著那斑駁的陽光灑落在臉頰上,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過了一會,她才出了巷子口,自然地拉著詹銘的手往前走了。
等回了行宮,便見孟若初跟夜染已經回來了。
楚凌昭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后便坐下,頸項上的吻痕依舊醒目,而她并未刻意地去遮掩。
夜染自然瞧見了,而孟若初眼里卻流動著寵溺的情意。
詹銘卻也只是裝作并未看見一般。
“如何了?”楚凌昭翩然坐下,低聲問道。
“你可是要動手?”夜染看著她問道。
“現在?”楚凌昭搖頭,“不是時候?!?/p>
“皇上那處可傳來消息?”夜染自上次之后,再未收到楚玉軒傳來的消息。
楚凌昭也未收到,直覺告訴她,楚玉軒似乎有什么預謀,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謀算著什么。
她想了一會,接著說道,“再等等。”
“恩?!倍吮悴辉僬f什么了。
楚凌昭見夜染轉身要走,也沒有攔著,只是等幾人離去之后,楚凌昭靠在軟榻上冥想。
孟若初回了大殿,見她神色透著幾分地凝重,不知在想什么,轉身看著春意,示意她退下。
春意恭敬地行禮,而后便退出了大殿。
孟若初走上前去,坐在軟榻上,順勢將她攬入懷里,“在想夜世子?”
“在想楚玉軒?!背枵阎毖缘?,“接下來的棋該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