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琳不知道是茅山派第多少代傳人,據(jù)說老祖宗曾曾曾曾曾祖父是有名的捉鬼師,絕對的師承茅山,至于后來馮家人手里捉鬼專用道具換成了血鐵銹的朱砂,看不懂字的鬼畫符御鬼令牌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祖上怎么牛逼,反正傳到馮琳這里,她就是個混天過日子的屌絲。和時(shí)下青年一樣,她每天就是吃飽喝足玩游戲,但因?yàn)樗奶厥饴殬I(yè),每年農(nóng)歷七月半這幾天她總是特別忙,日上三竿睡,夜半幽時(shí)起,干什么?捉鬼?別誤會,她只是打著哈欠揣著令牌壓馬路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個半吊子算命的,居然斷言她命格奇特,有通陰陽之相,額寬端氣,實(shí)乃達(dá)官將軍之根骨,然后,她這半吊子的御鬼師誕生,被年紀(jì)輕輕就喊退休的老爸委以重任。
在馮琳的認(rèn)知里,家族的興衰碑程就是個脫線的傳說,什么茅山傳人御鬼師純粹就是逗比,不說她從來沒見過鬼,上數(shù)爺爺輩都沒見過。
說什么御鬼師,不過是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說白了,就是神棍。但她還不得不佩服祖訓(xùn),明明是招搖撞騙的玩意兒,偏偏搞得真的似的,七月半壓馬路從不缺席,做戲做全套,簡直敬業(yè)第一沒有之二。
但真正維持一家老小生計(jì)的,還是眼下這家喪葬鋪?zhàn)印?/p>
農(nóng)歷七月十五,凌晨零點(diǎn),馮琳被鬧鈴催出了被窩,眼睛都沒睜開,習(xí)慣成自然的反手摸出枕頭下的令牌就夢游出了門。
屋外電閃雷鳴,眼看著就要下雨。
馮琳被夜風(fēng)吹的一個哆嗦,這才徹底清醒了??戳丝刺焐苁菬o奈的嘆了口氣,回屋帶了把傘,這才再次出了家門。
還沒下臺階,一道驚雷pia的打在幾步遠(yuǎn)的地上,飛濺一顆碎石啪的就打在馮琳眉心,疼的她嘶的一聲捂頭,好在打的不重,沒有破皮,但肯定烏青了。
揉了揉額頭放下手,心里直呼倒霉,二缺的她卻是壓根兒沒想過打道回府。
“要出去啊馮琳?”
馮琳一看是街巷口面館的張大爺,忙點(diǎn)頭應(yīng)了。
“是啊張大爺?!?/p>
壓根兒就沒想想,張大爺腿腳不好,又向來注重養(yǎng)生早睡早起,怎么會這個時(shí)間還在外邊晃蕩。
“這眼看著要下雨,記得帶傘??!”張大爺樂呵呵的道。
“知道張大爺,我?guī)Я说摹!瘪T琳亮出手里的雨傘。
張大爺看了不再多話,樂呵呵的轉(zhuǎn)身走了。
馮琳走出幾步才想起來問張大爺這么晚出門做什么,轉(zhuǎn)過身,人已經(jīng)不見了影兒。
“這張老頭腿腳不好,今兒倒是利索?!?/p>
馮琳嘀咕了兩句,繼續(xù)壓馬路工作,壓根兒沒想到有什么不對。
剛走到巷子口,馮琳就被尖銳的哭嚎聲驚的一激靈,偏頭一看,聲音是從張大爺家傳出來的,不禁搖頭,這大半夜的鬼喊鬼叫啥呢?
還是沒多想,繼續(xù)往前走。
“馮琳,今兒又上班???眼看要下雨了哦!”
才一轉(zhuǎn)頭的功夫,馮琳又遇見一個熟人,確切的說是人家認(rèn)得她她不認(rèn)識人家,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客氣的打哈哈應(yīng)了兩句。
“哎喲馮琳,這下雨天也上班???”
剛走到大街上,又遇到劉奶奶。
“是啊,劉奶奶,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外面呢,夜路不好走,趕緊回家吧。”
馮琳招呼完才驚覺不對,往回這個點(diǎn)街上鬼影都沒有一個,今兒怎么這么熱鬧?
迎面又走來一小孩兒,這下馮琳看到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小孩兒不是茶館兒那家李寡婦的小兒子么?兩個月前掉河里淹死那個,怎么會在這里?!
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才發(fā)現(xiàn),小孩兒臉蛋浮腫,眼珠子凸的像是得了甲亢,走路……居然是用飄的,渾身還滴水,所過之處,無不濺起一灘水漬!
臥槽!這特么叫什么?夜路走多了撞鬼咩?!
馮琳瞪著越來越近的小孩兒,喉嚨咯嘍一聲,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地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