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在一堆牌里面摸出一塊,甩到桌子的正中央,“各位莫要忘了那萬兩白銀啊!”
誰知,那牌被易川蓋住。
子莫不樂意了:“你做什么啊?拿……開……”
“你不打算告訴我們你是怎么出來的,那么時間呢?這總可以說一下吧?”
鬼車動了動手指,眼睛始終盯牢眼前陌生的牌,“殿下為什么對我的事那么好奇呢?我很想知道呢!”
“我就是對你的事很感興趣……”
“殿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么我也不能說!”
這第一局,鬼車占了上風啊!
易川黑著臉,子莫拼命扣掉了他的手,中央打出來是四筒。
“啊哈哈哈……和了!”子莫把牌一推,珍珠翡翠大三元,他笑得趴到了地上。
第一局,子莫贏。
第二局,子莫輕聲對我道:“夫人,我給你喂牌啊!”
我對牌一竅不通,能看懂已經很好了,就算他喂牌給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去贏啊!
我生無可戀地看著他,“謝謝了,但你還是留著自己胡吧!”
“夫人,你就是這樣可愛,傻的可愛!”
“啊?”
子莫沒有理我,從一堆牌里挑出來一張道:“二餅!”
然而,寂靜無聲。
鬼車正欲開口,易川拉過子莫,指著他的牌道:“這是什么?”
子莫委屈地一看,驚道:“竟然胡了!”
這時,鬼車只是皺了一下眉,把牌攤開了,輕聲地說道:“看來又輸了呢!”
“不!”子莫眨眨眼,“是地胡,你贏了呢!”
鬼車點點頭,若有所思,突然把頭轉到我這邊,我脖子一縮,感覺涼涼的。
子莫接收到了他的訊息,看了看我的牌,半晌道:“這真的是我見過,有史以來最爛的牌了。”
他這么說還真是想動手,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法了,所以很容易就平息下去,可聽他這么說還真是有些郁悶。
鬼車道:“那么這一局就是我贏了咯?”
這是當然的。
第三局,子莫贏。
三局兩勝,有了萬兩銀子,子莫趴在地上笑。
我站起來道:“我想一個人去外面透透氣。”
子莫道:“夫人慢走,早點回來!”
易川道:“嗯,別著涼。”
鬼車笑而不語。
沒看他們的表情,我就已經逃跑似的跑出那個地方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心里就是很郁悶。竟然還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鬼車的后花園,一個人……鬼都沒有,一路上暢通無阻,簡直神奇!
忽然給自己想到一個借口——一定是因為沒有贏才這么郁悶的!
可是,到了后花園才知道是因為什么,在這個地方,曾經親眼見過鬼車畫皮,見過他容顏之下的枯骨,見過他指骨拿起畫筆,在褪色的人皮上補妝……
突然,一雙手放在我肩上,我渾身一抖,那雙手慢慢放下,扣住我的脖子,因為沒有用力我也沒有尖叫。
那冰冷的觸感特別地熟悉,直到他出聲我才確信他是鬼車:“娘子,不舒服嗎?”
我馬上掙脫開來,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鬼公子,咱們還是走的遠一點比較好!”
“為什么?”
“我已經有兩個夫了,如果我還和你走的那么近,我自己都會鄙視我自己的!”
鬼車吐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倦色,聽到我這么說,他緩緩拿出一張紙,認真地對我道:“那么有了這張紙,你就有了三個夫,你還是鄙視自己嗎?”
“那是什么?”我有些不安,“什么是我有了三個夫?”
“這些日子去拜見了東岳大帝,順便帶上三生石的一塊碎石,當做是我們三生緣的證據,這件事很是唐突,而且也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對不起。”
“這時候道歉?”
我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這陰間不是人間,成親是需要一張紙,是要被承認的,我、易川和子莫的公文也才到了東岳大帝的手里,今天早上吃包子的時候,東岳大帝派鳳凰來告知需要晚一點時間批閱,如今看來是因為鬼車了!
不僅因為他擅自和東岳大帝商量這件事,我并不知情,還因為他和東岳大帝的關系,若不是親密,又怎么會幫他做這樣的事?真是害怕,害怕至極還有恐慌,還有迷茫,還有對易川和子莫的歉意……
他伸出手要抓住我,我退了一步,聲音因為慌張而嘶啞:“這么說來,我和易川,我和子莫就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和你才是夫妻?”
“這是事實。”
“那么他們呢?你打算怎么跟他們說?”
“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吩咐童子去跟他們說了。”
“你讓童子去替你解釋?你讓童子面對他們的指責和怒火?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像一個懦夫!”
鬼車沒有說話,他就是靜靜地看著我,連生氣都沒有生氣,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這時候,我真的很好奇,我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緣分要他這么做?
“鬼公子。”我這么叫他,是希望他能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可是他目光灼熱,好像根本不為自己做的糊涂事懊悔。
我有些氣惱:“我知道人有很多世,投胎轉世之前要喝孟婆湯,喝完之后就什么也不記得了,這一世我克夫之命,無意之間有了殺孽,至今都沒有資格投胎,既然我在陰間還要待很久的時間,那么請你告訴我,我們之間發生過什么?請都告訴我吧?”
鬼車看了我一眼,“娘子,我們緣分不淺。”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回了,可是我和易川也有緣,和子莫也有緣,和每一個見過的人,鬼都有緣分,可我只想知道是為什么?”
“別人渴望的三生三世的緣分,我卻是一點都不期望呢!娘子,當初你在三生石的愿望,如今不能讓你實現了,對不起……你不記得我們又有何關系?現在,我終于不用再看著你一身嫁衣,邊上卻是他人了,因為你的夫君,只有我。”
鬼車的臉上帶著笑容,在他絕世的容貌上,卻是陰森森地令人可怕。
我怎么能忘記他可是被尊稱“鬼王”的啊!
我沒有辦法再問他了,現在只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