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張乾和拿著幾張紙進來,“你可要看看?”
“既然是為我寫的,那么我自然是要看的。”王雨萱漫不經心的接過隨便翻了幾頁,一個一個把她夸成了天上的仙女,太過不真實了,她都不敢相信這是描寫她的,還好她近些日子臉皮有厚了幾分,不然她都不好意思繼續(xù)看下去。她找了找,疑惑道:“怎么沒有王爺的?”
理王偏過臉去,道:“本王一直在看你,耽擱了時辰。”
王雨萱順口問道:“好看嗎?”
“本王目不轉睛。”
“王爺謬贊了。”王雨萱得意的笑,覺得理王這人也挺有意思的。只不過,怎么了,看姐姐好看就能一直看啊,妓院里的姑娘還收錢呢,自己這兒被白看了還要表示自己很高興。你要是一個好男人姐姐也就認了。可是你夸人的話這么不走心竟然還敢裝真誠真是讓人氣憤。
“你手里拿的都是大家剛剛評出來不錯的,有喜歡的嗎?”
王雨萱誠實道:“大家寫的都很好,只是雨萱才疏學淺,分辨不出來好壞。”
“這些水平也的確都差不多,只可惜南宮今天沒來,不然今天的魁首一定是他。”
比起這些詩詞歌賦來,王雨萱其實還是更喜歡網購衣服,網購化妝品,網購零食,宅在屋里看看偶像劇,耽美漫畫。她有種預感,再繼續(xù)在這兒詩社待下去,她恐怕今天都要和這些東西為伴了,偷偷地抬起眼簾,男人目光專注的看著手里的詩,還時不時的點頭,疑惑。
王雨萱朝著窗戶外看了一眼,展顏笑道:“王爺,你看外面。”
張乾和探出頭瞧了又瞧,見外面風和日麗,街市一片繁忙景致,并沒有什么稀奇景象?他笑道:“難道是剛剛樓下有個一閃而過的美男子路過?那樣我可是不高興的。”
王雨萱沉思,道:“哎,只可惜我剛剛沒有看見這樣的男子,不然我肯定是要從窗戶里跳出去跑去追他的。王爺,京城有能讓我這樣做的男子嗎?”
張乾和自信道:“沒有,沒有這樣的男子,也沒有值得你這樣做的。那么,你剛剛想讓本王看什么?”
王雨萱一本正經道:“我只是想說,看外面太陽都升到老高了,我再不回家就趕不上吃午飯了。”
“本王已經讓人在聚八方安排了筵席,不如請小姐移步。”
“王爺好意,小女子本不該推辭,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啊!”
“可我們剛剛都已經共處一室了,小姐這樣說,本王就看不懂了。小姐學習淵博,都能知道幾千年古書上的典故,卻不會作詩,本王邀請,處處推諉,難道小姐是在故意消遣本王?”他冷笑一聲,面上盡是他真心待人卻遭受到了欺騙的憤怒。其實,他真的生氣了嗎?傳聞中風流倜儻深受京城女子喜愛的理王真的會為了一個女子不肯和他一起吃飯就惱怒了嗎?
王雨萱吃驚的看著理王,難道她干了什么特別錯的事兒?
“哪里哪里,哪有的事兒。”王雨萱諂媚的笑笑,“小女子也就是看看《周禮》什么的看的多了,太過投入,還沒有轉換過狀態(tài)了。詩這種東西那是你們這種高潔之士干的,我腦子笨,哪里會這個?”
“要不我們現在去吃飯?”王雨萱殷勤的問道。
某人傲嬌道:“本王不餓。”
王雨萱道:“可是我餓。”
她眼巴巴的瞅著眼前偉岸的男子,眼睛一眨一眨,烏黑的眸子蒙了一層細密的水霧滿目的期冀,像是要糖吃的小娃娃。
張乾和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養(yǎng)過的一只小白狗,那還是自己的母妃還得寵時父皇賞賜的西洋來的貢品,整個皇宮里只有自己有,那時候的他真是得意極了,天真極了。這種東西,除了父皇和皇祖母,養(yǎng)在別人手里基本就是受死。本王眼前美貌的女子,你可能會和它一樣。本王想得到你,卻又在害怕。太過美好和稀有的東西,或許都不該在我手里。本王在害怕。
因為這種害怕,張乾和既想讓她喜歡上他,又不敢讓她喜歡上他····
還好,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她可以一輩子遠離這個骯臟的地方,無憂無慮的嫁人,做一個大戶人家的少奶奶。
“王爺,我餓了,我要吃飯。”
見他不說話,王雨萱又重復了一遍。
你倒是給句話,要不讓我回家,要不就請我吃飯,這樣讓我餓著肚子看你發(fā)脾氣時干嘛呀!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皇家男人,整天就知道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張乾和嘆了一口氣,摸了一下她的頭。
王雨萱睜大了雙眼,怎么突然又做出這么曖昧的動作?她真的是搞不太懂對方的心思。難道是對方是在若即若離的勾引?
王雨萱倒退兩步,無論這個地方民風開放到什么程度,她給自己的定位都是柔弱嬌羞的小女子。這種情況下,她應該矜持。
張乾和的眼色黯了黯,張乾和,你好歹也是個玩意兒,別讓自己太難堪。
張乾和的手一松,杯子應聲落地。
“王爺,你沒事吧?”
張乾和苦澀的笑笑,“沒什么。只不過一時恍惚,手松了。受驚了沒有?”
“哪里就有這么嬌氣。”
少頃,理王的一個小廝敲門進來,躬著身子稟告:“王爺,府里有急事,您快回去看看吧!”
張乾和抱歉的看了王雨萱一眼,她一霎間心領神會,配合道:“王爺有事兒就請先回吧,我自己回家吃飯就可以了。”
“是本王對小姐不住。”張乾和為難的看著王雨萱,王雨萱心想,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因此努力證明自己一個人正好回去跳跳舞,也好隨便在路上逛逛,這樣也挺好的。
也是,你并不是一定需要我。張乾和走了幾步,又不甘心的轉過身子,“那么明日再聚,如何?”
王雨萱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
出了大門,張乾和舉頭看著二樓的那一個包廂,期盼著佳人能探出頭來看他一眼。
身邊得意的小廝問他:“王爺既然這般不舍得出來,又為何要摔杯子讓我們把爺叫出來?”
為何呢?他苦笑一聲,吩咐道:“讓李藍那邊也別太嚴格了,跳舞跳不好也沒有干系,左右是這事兒本王還是說得上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