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美麗的堂·洛尼伯爵夫人又來到了薩利安的房間,不過這次她穿著宮廷正裝,并且也嚴詞拒絕了公爵的要求,她只是帶來了莉蒂婭女王的一封信。
只能孤獨躺在床上的薩利安讀了這封女王的親筆信,原來女王陛下要求她的寵臣在明天夜里單獨到王宮后庭的花園同她密會,同時再三強調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看到這里薩利安剛才有些憂郁的心情舒暢了。
“哎呀呀,親愛的女王陛下未免太大膽了吧?!原以為派來伯爵夫人就是極限了,難道她真的愛我嘛?還是為了拉攏我才會如此呢?管他呢!看來我的艷遇來了,還是一位強國的第一美人啊!嘿嘿嘿。”
想著想著,薩利安便安然入睡了,他夢見了什么當然不言而喻。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便離開房間,來到了阿爾卡拉城的中心市場,這里是個應有盡有的花花世界,薩利安找了個最貴的理發店修飾了自己的頭發和胡子。接著足足花費了一整天打扮自己。
當天夜里,明月皎潔,的確是個偷情的好日子,薩利安打扮停當,在十點準時到達了信中所說的花園。這里四周被巨大的植物所包圍,一般不會有人注意。莉蒂婭女王在薩利安之前已經到了,她穿著帶著兜帽的寬大外套,假如不是她主動亮明身份的話,根本就看不出是誰。
“閣下,感謝你準時前來,我有些不能用信件說明的秘密要告訴你!因為這些行動必然會受到我丈夫和大部分朝臣的反對。”
薩利安心想,原來女王陛下并不是想和他發生什么關系,而是有些特殊計劃要實行。不免有些失落,但表面上依然不為所動。
“哈哈,親愛的陛下,我一定會支持您的,無論是什么事!”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莉蒂婭女王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前段時間有一個叫做麥侖布的冒險者上書給我,想讓我支持他的大規模航海計劃,據說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曾經欺騙過伊特坎利亞的許多國家的君王。到處宣傳他尋找傳說中新大陸的思想。”
“那么陛下,您有何想法?”對于這種常常出現的江湖騙子,薩利安不以為然地說。
“雖然此人不太可靠,但我也曾聽蘭托尼說過,我國地處大陸最西南,而且高原山地太多,想要發展經濟必須開拓海陸。然后攻打摩摩爾人也需要大量資金。”
”恩,冒一定的風險當然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陛下對那個人有信心嗎?”
“所以我給他一個機會,今天晚上讓他到這個隱秘的花園詳談,就在一個小時之后。而我是個女人,會害怕與陌生男人單獨見面,而你是大陸上公認的騎士典范。同時我也想讓你幫助我瞧瞧那個人是不是個騙子。”
“原來如此啊,陛下,我明白了。”
“呵呵,有你在身邊,我就可以完全放心了。”莉蒂婭給了薩利安一個甜美的微笑。
不久,從花園的盡頭走出了一個腳步虛浮的男子,這類常年在大海上漂泊的人就算在陸地上也會不自覺地感到不安,總是每一步都要確認好才敢走。通過明亮的月光,能夠發現他年介三十左右,目光炯炯,膚色黝黑。腰間掛著一柄水手和海盜們最愛用的彎刀,這種兵器對與無法穿著盔甲的海戰來說是最合適的武器。因為就算穿著最簡單的鎖子甲也無法在濕滑的甲板上戰斗,所以對肉體殺傷力很強,而不易格擋的彎刀在海上戰斗中大行其道。
此人一見到莉蒂婭立刻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最偉大的女王,莉蒂婭陛下,我是您卑微的臣民麥侖布。感謝您愿意親自接見我。”
“恩,站起來說話吧,麥侖布。我看了你的奏章,你想為我國的富強盡一份力的想法很不錯,但到底如何安排呢?”
“陛下,我最近十年來一直在準備一次遠航。從北方拉普蘭德人的記載中可知,在我們大陸西方的大海對面是一片富饒的大陸,遍地是香料和黃金,現在向東的商路都被異教徒們所把持,我們這些跑海運的只能做中間商,利潤太低了,假如能夠找到大海那邊的大陸,或者更進一步,按照現在我們所處位面是個球體的理論,甚至能從西面到達極東列島的話,那必然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此人話語中充滿的炙熱的希望。
“呵呵,這個想法確實很誘人,那么再談談你的條件吧!”對這樣的冒險者來說,沒有利益的事情他當然是不會做的。
”陛下,我所要的是至少五條大商船和滿編的水手及士兵,假如找到新大陸的話,我還希望得到總督頭銜和百分之十的利潤!“
“哼,這是典型的訛詐,未免認為我們太好騙了吧?!“從剛才開始就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薩利安此刻突然說道。
”你是誰,而且和獲得的巨大利潤相比我要的其實并不多。”麥倫布以為薩利安就是個普通的護衛,并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得無禮,這位是圣瓦倫丁伯爵薩利安。麥布倫,那些君王會說你是騙子果然有道理,這些條件無疑是獅子大開口。”莉蒂婭壓服了爭鋒相對的兩人。
薩利安對女王說:“陛下,臣雖然并不反對航海開拓事業,但如此航行需要的資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那么就這樣吧,我給你三條船和一些錢,船員你自己找,成功之后的分成我可以答應你,但是總督要由我任命!另外,假如你成功回來的話,我將賜你爵位和海軍官職,當然這還要看你航海的成果。”
“陛下英明,那么臣這就去安排!”
麥倫布滿意地離開了,依然帶著他左右搖晃的步伐。而薩利安則留下來繼續詢問女王。
“陛下,您如今是托萊多和卡斯緹亞兩國的統治者,在您的土地上出產大陸上最無畏的水手和最悍勇的劍士,依靠他們您已經能擊敗摩摩爾人的格拉王國了。何況我們神恩帝國也會給予您支持的。”
“對,可是我不想因為極有可能長期化的戰爭使國家貧弱不堪,讓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所以需要大量資金來加快戰爭的進程,而且奪取格拉王國之后,重建那里的資金也必不可少。”
“恩,您確實想的周到,航海什么的臣不懂,但是您有這樣的魄力令臣心悅誠服。以臣之見,那個麥倫布雖然看起來不修邊幅,但并非是一個騙子,確實可以給他一些資助。假如您需要資金支持的話,臣也可以為您分憂。”
“圣瓦倫丁伯爵閣下,錢我還有一些,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何況在進攻格拉王國之時才能發揮出你的最大作用。”
“是,臣必定竭盡所能。”薩利安在行了吻手禮之后也悄悄地離開了。
阿爾卡拉的事情都已結束,加上慕拉森半島的夏季炎熱少雨,除了蘭托尼小姐由于在這里尚有家族生意上的事項需要安排,因而留下來之外,薩利安則帶著南條知惠子北上穿過邊境線到達弗朗索斯王國游歷。既然已經離開了學院,那就好好玩幾天,而且薩利安到弗朗索斯也有打探消息的目的。
在他們離開以后,莉蒂婭女王從她的私人庫府內拿出了十五萬皮斯托爾金幣,這種慕拉森半島上的金幣面額很大,每一枚相當于兩個神恩帝國的古爾盾或者伊特坎利亞的弗洛林。這些是莉蒂婭女王所有的私房錢了,用這筆錢,她從尼蘭德斯聯合省購買了三艘三千噸級的武裝商船,這是那個時代最大、最好的量產型船舶,船員和士兵則由麥倫布用剩下的錢自行招募。他準備訓練這些人三個月,然后在海上吹起東風的時期,借著風勢揚帆起航。
弗朗索斯,大陸上的一等強國,與形成神恩帝國的古代東王國相對,她是由古代西王國發展而來的,而與神恩帝國選舉皇帝的制度不同,她的國王代代由瓦羅瓦家族繼承,不得不說這個家族的特點就是代代都有繼承人,他們的國王可以慢慢樹立權威,消滅各地的割據勢力。更幸運的是,弗朗索斯在與長耳族們進行的數百年戰爭中,大量封建領主死亡,讓國王能夠順利吞并那些只有孤兒寡母的貴族領地。
如今,這個國家的君王是費力·德·瓦羅瓦,就是奧古斯特學院女生代表狄芙婭·德·瓦羅瓦公主的長兄,此人雖只是個體弱多病的君王,但頗具野心。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權力欲極強的母親瑪麗·德·美迪奧,這位掌握實權的太后。她過去依靠美麗的外表獲取權勢,現在則依靠地位與心機。
這或許與她的出身有關,瑪麗·德·美迪奧來自于伊特坎里亞名門美迪奧家族,與蘭托尼小姐所在的瓦爾諾家族齊名,同為大陸五大銀行世家之一。該家族在伊特坎里亞中部地區權勢極大,且與相鄰的圣都唯正教中央教團關系密切,家中出過多位樞機主教與教宗,同時教宗直轄領地的銀行活動亦被他們壟斷。強勢而狠毒的個性可能就是該家族的遺傳,而她的幾個子女也都繼承了這種險惡的個性,薩利安在奧古斯特學院內已經略有些領教了。
在這里我們不得不說,薩利安的雙重標準確實有些過了,神恩帝國的皇帝假如有一統大陸的野心,那么他就會認為是雄才大略的明君,恨不得立刻就為這位君主征伐四方,而作為競爭對手的弗朗索斯王國的君主假若具有這種想法,他就認為是一種志大才疏、癡人說夢的無妄之舉,完全的不屑一顧。
一路上,南條知惠子小姐聽了薩利安侃侃而談他們西方大陸的天下大勢,作為從遠隔萬里的極東列島而來的異鄉人,她當然是只能作為一個頗具興趣的看客發表自己觀點的而已。
“公爵閣下,您之愛國心吾亦十分贊嘆,但據吾一路而來之所見,此弗朗索斯國之道路較之貴帝國更為通暢便利,而各處要邑皆由國王直轄士卒把手,懸王家旗。貴國則到處皆為僧俗諸侯獨自管轄之地。”
不錯,這就是薩利安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弗朗索斯王國正向著中央集權的目標穩步前進,而神恩帝國卻依舊在政治斗爭的泥潭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