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一周時間內,教會首先為西克斯洛四世舉行隆重的葬禮,西方大陸上的教廷核心人物全都趕來了。接著便是萬眾期待的秘密選舉。
邁爾現在該做的都做了,來到圣都的四位神恩帝國紅衣大主教手里的票已經全數歸屬副大法官了。為了這件事,邁爾的領主薩利安可花費了不少錢。
至選舉會議開始時為止,擁有投票權的總共七十位樞機級別的教會首腦,到會的有六十人,滿足了召開秘密會議的要求。這六十人將會在與世隔絕的環境里,以不記名方式選出新的教宗。前五天需要絕對多數才能當選,從第六天起將只需簡單多數便可當選。
在開始秘密會議的當天凌晨,邁爾又去拜會了副大法官,在使徒宮中神恩帝國的傭兵第一次見到了副大法官的所有孩子,長子胡安,次子雷薩切,三女露爾維婭,末子拉斐爾。在雷薩切的介紹下,邁爾同他們友好地見了禮。只是最讓邁爾期待的露爾維婭小姐讓他有些許失望,原以為受父親和兄弟三人喜愛的女孩必定是絕色佳人,其實不過中人之姿而已,亦或者邁爾如今的眼界太高了吧。
看得出所有人都緊張異常,雖然事先的準備已經非常充分了,但選舉時會發生什么誰都不知道。
“邁爾,我會讓西利歐密切注視圣都的情況,每次秘密選舉都會有盤外招出現。”
“是的,法座大人。”
“邁爾,和我們兄弟幾個去喝酒吧,今天開始我們只能等待了。我哥哥可是伊特坎利亞人中最能喝的,他早就想與神恩帝國的高手較量較量了。”
“哈哈,沒問題,在下奉陪到底。”
就在年輕人們花天酒地的時候,六十位尊貴的教廷領袖每人只帶了一名照顧飲食起居的侍童,被關進圣保路大教堂。
除了單獨的睡房和會議大廳之外,他們不能去任何地方,因為所有樞機進入教堂之后,事務官就會派人將大門用磚塊和石灰封閉了起來,只留下一個輸送食物的小洞。此外整個教堂還被多道強大魔法組成的結界所包圍,以防任何形勢的對外聯絡。
第一、第二和第三天,眾人從教堂煙囪看到的都是股股黑煙,說明各位法座還未完成相互之間的友好協商。
這樣的日子讓圣都內的人們都感到焦躁不安,除了幾個每天在一起吃喝玩樂的年輕人。
某一天,雷薩切問起邁爾想不想看些有趣的事情,我們的主人公自然非常愿意。就這樣,雷薩切帶著邁爾來到了圣保路大教堂旁的一個破舊鐘樓,城區里的制高點盡管在和平時期,卻依然有士兵把守。
只是讓邁爾略有些奇怪的是,他與雷薩切未受任何阻礙就進入了鐘樓,不過當他跟著同伴來到鐘樓頂端的時候便立刻知道了答案。
“哈哈,西利歐,今天我叔叔說了什么?”
“哦,是雷薩切啊。你父親這幾天的收買工作成效不大,他想讓我安排今天晚上使用特殊手段。”
“啊,這不是邁爾嘛?”
“正是在下,西利歐大人,雷薩切帶在下過來玩的。”
雷薩切隨后說道。
“呵呵,我想讓他見識黑幕下的真實,所謂嚴禁與外界聯系的教宗秘密選舉,實則是個漏洞百出、全封閉空間形同虛設的笑話。”
接著他又轉過身對邁爾解釋說:“朋友,這個由副大法官衛隊把守的鐘樓是我們與圣保路大教堂內我父親聯系的橋梁?”
“呵呵,你們是怎么做到的,親愛的朋友?”
“很簡單,鏡子。”
“鏡子?”
“是的,就是鏡子。圣保路大教堂雖然現在完全封閉,同時每一位樞機的單獨休息室都是沒有任何窗戶,但在這次會議之前,西利歐已經仔細研究過整個教堂的結構了。”
邁爾心想,人們為了成為教宗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雷薩切指了指窗外。
“你從這里往大教堂的方向看。”
“恩,讓在下仔細瞧瞧,這里可以看到……哦!原來如此啊!大教堂走廊上的氣窗正對著這兒!”
“嘿嘿,所以只需用一塊小鏡子反射陽光,按照事先講定的暗號便能進行交流了。”
“在下明白了,那么剛才所說的特殊手段又是什么呢?”
此時輪到西利歐為邁爾講解了。
“呵呵,法座與我事先已經策劃好了,假如他無法用語言上的保證說服其他樞機的話,便需要一些書面的東西當證據。”
“哦?現在如何將證明交到樞機們手里呢?我根本無法想象。”
“嘿嘿,今晚就可以讓你親眼見到我們是怎樣讓這些東西到達樞機們手上的。”
是夜,教宗事務官德拉維諾為數日沒有吃到任何美味的樞機們每人送來了一只肥美燒鵝,據說都是從雷薩切母親的酒店里訂購的,所有的費用都是由教廷的自留資金支付,完全合乎規定,毫無指摘之處。而邁爾則在酒店里觀看了制作美味的全過程,唯一與別處不同的是這里的燒鵝肚子里放的,除了香料之外還有用油紙包著的金幣存契、地契、任命書等等。
第二天,雷薩切與邁爾又去了鐘樓,經過昨天的一頓夜宵,亞歷克斯·博爾哈法座又增加了五票。
按照法座本人的說法。現在除了那種自己投給自己的奇葩和頑固不化的少數正派人士之外,還剩下三人有爭取的希望,但是他們的胃口都太大了,有人想要副大法官的頭銜,有人想要伊特坎利亞的重要商港。假如都給了他們,而博爾哈法座最終未能登上教宗的話就會立刻破產,只能可悲地被趕回慕拉森。圣都沒有一個人會留戀他們家族的。所以法座還在進行著思想斗爭。
又過了數天,突然從教宗直轄領的南部邊界傳來消息,一支兩島共和國的雇傭軍正朝著圣都開來,看來果真有人使出了盤外招,想通過軍事行動讓某一方得利,據西里歐的判斷,應該是紅衣主教普萊西的計策,因為兩島共和國的領袖們早已經完全倒向弗朗索斯王國了。
在使徒宮,副大法官衛隊和圣都護衛隊的首腦人物們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兩島共和國的部隊由少部分騎兵、兩千名長矛手與戟兵,還有五百名從西港共和國雇傭的滑輪十字弓手組成。
“正面對敵我們毫無希望!”
“帶著各位樞機大人轉移吧。”
“不,這里是我家族數千年來生存的地方,我決不會走的。”
這些人想法不同,各有算計,完全無法達成共識。
此刻,副大法官的謀士西利歐作為房間里掌握最大權利的人,略微提高了自己說話的音量。
“好了,大家都聽我說,副大法官早就預料到了這點,已經有對應的準備了。只要將這些不知深淺的家伙引進圣都的平民區就行了。”
“你是說用那個辦法嘛,許多年前曾經有人用過了。”
“好用就行了,不是嗎?”
“這倒不假,那么我支持你。”
得到了兩位劍圣洛倫佐和毛里奇奧支持的計劃終于得到了通過。而且這也是當前的最優選擇了,兵力相差懸殊,采用甕城戰術,放對方進入圣都城內,在蜿蜒曲折的平民區消滅西港共和國的干涉軍。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房間一角冷眼旁觀的邁爾這時卻突然說道。
“諸位!我還有一個計策可以讓你們的損失降到最低,你們只需如此……就行了,如何!”
“希望你不要騙我。”
“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讓他們掌握了圣都,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乘著夜色,邁爾來到了離圣都大約十公里外的兩島共和國軍隊營地,這點距離他們明天就會發起攻城。
因為皆是由伊特坎利亞各地的雇傭軍組成的隊伍,全軍整備做的非常差,完全沒有當年伊特坎利亞全盛的古代帝國時期那嚴密扎營規范,邁爾看到各支隊伍雜亂地分散在空地上,也沒有幾個士兵守夜。
略一偵查,邁爾很輕易地進入了滑輪十字弓手集中的營區。他等待時機捉住了一個四處游蕩的士兵,拷問之后馬上知道了他們首領所在的帳篷。
“什么人!”
“不必害怕,我并非取你性命的刺客。”
這個首領比外邊那下手下要強的多,在邁爾潛入之時就發現了異樣。他手握短劍,全神戒備地望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在下只是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邁爾從懷里拿出一枚暗色金屬制的紋章。
“哦?這是我們西港共和國瓦爾諾家族的信物,你是什么人?”
“呵呵,在下是蘭托尼小姐的好朋友,她對在下說過,只要是西港共和國的滑輪十字弓手都可以看成是自己的朋友。”
首領微微一笑,接著便還劍入鞘,并請邁爾坐了下來。
“你說的不錯,我們西港共和國的傭兵公會與瓦爾諾家族關系非同一般,他們即是股東,同時也是武器提供商。”
“哈哈,那么事情就好辦了,在下叫做邁爾,是個從神恩帝國來的傭兵,最近在副大法官門下效力。”邁爾首先介紹了自己。
“恩,我是西港共和國傭兵公會的副會長巴蒂斯塔。我想你來的目的一定是想讓我脫離兩島共和國的隊伍吧!?”
“嘿嘿,你只說對了一半。實際上,亞歷克斯·博爾哈法座還有更多的計劃想請你幫忙。當然,做這些都是支付現金的,副大法官在伊特坎利亞的名聲您應該是知道的,他是毋庸置疑的圣都首富。”
邁爾將一袋金幣仍在了桌子上,從里面滾落出的幾枚閃亮的金幣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圖頓尼亞傭兵接著說:“你無需脫離這支隊伍,只要在進城之后與他們保持距離,當這些家伙進入平民區之后,看我發出的信號,你們從背后攻擊他們就行了。這里是一百枚弗洛林金幣,事成之后還有另兩百枚。”
副會長巴蒂斯塔的眼神緊盯著地上漂亮的金幣,對邁爾說道。
“你要知道,臨陣倒戈是我們雇傭兵的大忌,會嚴重影響我們的信譽,要不是蘭托尼小姐的面子,我原本是絕不會答應的。只不過,我手下這些兄弟也要生活啊。”
邁爾微微一笑,用柔和的語氣對這位可敬的副會長說:“在下也是傭兵,很理解你的顧慮。這樣吧,再加一百枚金幣的酬金。而且只要你們不說出去,與此同時我們將那些該死的步兵全部殺光就行了。”
“呵呵,那么一言為定。”
“好極了,在下現在就去安排!”
交涉就這樣順利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