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夠兄弟，哼！不說就不說吧！”

無晝嘟噥著，陰沉著臉徑直走向眉練。

路途中央，突然頓了頓腳步，轉過身朝著夜翼跑出去的方向大喊：“小翼，我不怪你，當初我也沒有告訴你《三千箓》的秘密，現在我們扯平了。”

聲音在山谷中回蕩，返回來的聲音越來越小。

夜翼緩緩的從不遠處的草屋后面走了出來，他似乎明白了記憶之中的另一件事情，曾經他也有一個疼愛他的哥哥，當時他和眉批是一樣的。如果可以，他不想眉批最后和自己一樣。

……

四年前，大名鼎鼎的刺客組織如風賦羽慘遭滅門。

“求求你放過小翼吧！他還是個孩子。”

夜翼第一次看見在人前高傲的哥哥夜皓低下頭顱，那也是最后一次。

那刺客遵守了約定。

碾轉反側，夜翼投到了穆烈門下。

……

然而夜翼想了又想，始終覺得不應該把事情告訴無晝，到底哪里不合適，他也說不清楚。但他覺得，仇，是一定要報的，那件事情是對的，不然活著干嗎？

無晝也有仇，但他更想名揚天下，還要幫助死去的諸葛輝完成遺愿。

“我……”

夜翼想要解釋什么，無晝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什么我，野人部落是怎么一回事還沒搞清楚，殺了這么多人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兩家伙，不是嗎？”

無晝沖夜翼挑挑眉毛，笑嘻嘻的。

“嗯。”

“不知道怎么說就不要說了，我們兄弟兩有的是時間。”

“嗯嗯。”

……

“說說吧！殺了這么多的人，也有個理由吧！”

夜翼蹲在眉練的身邊，與之四目相對。

眉練沒有說話，甚至于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不說就當我沒有辦法了嗎？晝哥兒，幫我把眉批拉過來。”

無晝看看眉練淌著鮮血的手指，搖搖頭。

“放心吧！這次我不拔指甲也不敲牙齒。”

無晝點點頭，拖著眉批靠近夜翼。

眉批也看到了眉練的手指，搖晃著身體，像一條大蟲子一樣。

“你要對他做什么？”眉練終于說話了，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夜翼。

“那就看你的了。”夜翼取出紛飛白羽，潔白的羽毛在眉批的臉上劃來劃去。

“啊！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小兄弟，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眉批躲閃著，眼珠子緊跟著搖來搖去的羽毛。

眉練低下頭嘆了口氣：“誒，賊老天，事情都是我一人謀劃，為什么要牽扯上我可憐的弟弟呀！”

無晝聽到謀劃，眼睛也亮了起來，狠狠踹了眉練一腳，這一腳原本是給殺死乾信的蛟鬼準備的。無晝大聲喝道；“謀劃，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不知道嗎？”，這話語也是給蛟鬼準備的，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眉練用頭一下一下的撞著地面。

“快說。”夜翼生怕自己心軟。事實上羽毛本來就是軟的。

“我們野人部落世代流傳著一種功夫，那功夫很厲害，可以讓人無敵。”

眉練頓了頓，看了看眉批，繼續說道：“眉批從小就不自信，懦弱。他需要武功來證明給自己看，自己受欺負了可以自己再欺負回去。也可以讓那些家伙不敢再嘲笑他。所以我要給他把這門功夫給他弄到手，族長不同意，我就去偷。”

“三天前，月亮沒有出來。我偷偷摸摸的跑進族長的屋子里，那本書就在桌子上，我成功的拿到了秘籍，交給了眉批。”

“眉批第二天就被卡索發現了，被卡索綁到了家里準備交給族長發落。”

“這就是你屠村的理由？”無晝問道。

“不，錯就錯在卡魯不該侮辱眉批，說他即使練了功夫也還是個廢人，卡魯把刀塞在他的手里，說他只要敢捅他一刀，他就不是狗娘養的。我剛一進門，卡魯還吃著餃子再嘲笑他，我就給了他一刀，沒想到正中心窩，卡索舉起刀向我沖過來，眉批閉上了眼睛。刀子也扎了出去，捅到了卡索的腰上，他舉刀要砍了眉批，我就砍了他的手臂。”眉練抬起頭，紅著眼。

“我聽見卡索的女兒在喚他的父親，心里害怕，走到廚房一刀結果了她。”

“眉批嚇呆了，我知道我肯定是不能活了，我死了不要緊，要緊的是沒有人再給眉批撐腰了，所以我不能死。我問眉批，他也不想死。那我們不想死，有可能威脅到我兩生活的人就都該死。所以我就殺了他們。”

故事不長，但是天已經黑了。

“哥，我不想死！”

“哥知道。”

無晝夜翼出去找吃的了。

無晝回來的時候眉練和眉批已經不在了。

“小翼，快追。”

“晝哥兒，不要追了，我下了毒，他們以后會很快樂。”

夜翼手里提著兩只野雞，微微笑著。

“你下的什么毒？”

“情蠱啊？”

此情非彼情。

次日，夜翼一把火燒了整個部落。

“走吧！火勢不會蔓延的。”夜翼拉著無晝就走，笑的很開心。

“你大爺的，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沒有啊！”

“沒有你個大頭鬼。你已經欠了我兩個秘密了。”

其實關于野人的秘密，無晝是知曉的。

……

“小翼，這兄弟兩人的名字真奇怪，眉練眉批，沒臉沒皮。”

“是啊！好好笑。”

“可是即使沒臉沒皮也會被懦弱的感情所羈絆啊！”

“誰說不是！”

兩兄弟就互相搭著背，喝著酒，各自懷揣著眉練和眉批所交給的秘籍。消失在朝陽照射的山路上。

寧城。

林歡：“這兩天我的右眼為什么一直再跳啊？宏力，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飛羽堂那幫家伙是不是又在準備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