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然沉浸在擂臺上兩位少年郎你來我往的架勢之上,擂臺之下的姑娘們也在各自爭風吃醋。
“老子年輕的時候,那也是風流的很呢!”何癩子指著臺上俊美少年,眼中流露出思緒萬千。
“別做你的白日夢了,就你個滿臉麻子的老小子,想來年輕的時候也光鮮不到那里去。也就命好,討了個水靈媳婦兒,生出了個臉上沒有麻子的俊閨女,哪里曉得是不是給別人托的盤兒。”
“你這滿嘴噴糞的吳老鬼,是不是想打架。”
“不不不,打不了,也不想打,我老吳是讀書人!”姓吳的著一身泛白青衫,尖下巴上幾寸山羊胡,雙眼之中只容得下黑眸子。
何癩子口舌上爭不過他,突然想起來這窮酸秀才因為偷人被打出寧城的事情來:“你這老鬼不是去司馬城里禍害人了嗎?幾時回來的?胯下的長蟲屬實不想要了嗎?不怕李源打你嗎?”
吳舒兩眼珠子一骨碌,右手捻捻山羊胡。
“對,對,對。老吳我就是回來與李家媳婦兒再續前緣的。”
吳舒喊得特別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忽然,天空之中咻的一聲,飛出一柄長劍,劍身長三尺有余,劍脊上鐫刻桃花。
“師傅,林師兄出事了。不知從何處跑來兩賊子,正與林師兄纏斗。”
天元上人欲起身,吳舒大喊一聲:“李源,吳舒我在這里,你媳婦可有身孕?”
“吳老鬼你是真的瘋了,瘋了。”何癩子甩甩袖子,連忙走開。
天元上人回首看了一眼,揮揮衣袖,道:“許是有人等不及這擂臺,找你師兄挑戰罷了!不必驚慌,快去看看戰況,回來告我。”
名叫李源的大漢從人群之中跳出來,提著吳舒的脖子直往空中拎。
吳舒吃了兩拳,大呼:“殺人啦!殺人啦!”
一襲黑袍越屋翻墻,如履平地,落地后,身形又如同鬼魅一般,步步逼近李源。
這李源是寧城的守城將軍,雖然是官,卻出生江湖,因此赴會。
黑袍人不發一言,探出一手,掌中早已蓄勢,拍在李源天靈蓋之上,鼻孔當即流出深色血液,暴斃身亡。
眾人一片嘩然,天元上人一拍座椅,騰身躍起,連忙向黑衣人用招。
黑衣人朗聲大笑:“這里交給我,天元先生不必做戲,快去看看你的大徒兒吧!”
……
方才無晝一招“霸王敕”,聯手夜翼擊飛了林歡的佩劍,這院落僅在擂臺的邊上,所幸外頭紛紛擾擾,兩劍霍霍之聲并沒有引起旁人注意。
這林歡雖然沒了兵器,對付起來卻也頗為棘手,拳腳上的功夫也是了得。
林歡步步緊逼,無晝夜翼幾次中招,將一套白馬拳發揮的淋漓盡致。
“林歡小兒,休要猖狂,老子還要和你算算賬!”何癩子突然襲來,令林歡猝不及防,翻身倒地。
“原來是老丈人來了,女婿失禮。”林歡起身,拍拍衣裳上的灰土,躬身作揖。
“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害我女兒,老子不宰了你,枉為人父啊!兩小子,我們一起上。”
何癩子到底是個老江湖,出手便可見真章,這也讓無晝兩兄弟瞧見了自身的不濟。
那林歡比兩人早吃十年的飯,可即使碰上老練家子何癩子也是不落下分,功夫可見一斑。
“天元上人來了,山下的好戲也開始了,殺個人而已,你們怎么這么慢。我來。”荊濤拔出竹劍,一劍刺出,有風呼嘯。
不等荊濤竹劍至,缺見一柄菜刀從角落飛出,直射林歡背脊,刀身沒入林歡身體,一曼妙女子癡笑著,緩緩走出來:“死鬼,讓你辱我。嘻嘻!”
繼而,拔出菜刀,解開林歡的褲腰帶,做的事情讓當場四個男子都直冒冷汗。
女子斬去林歡的子孫根,塞到林歡的嘴巴里,輕哼一聲,丹鳳眼隨即撇過來,秋波流轉,甚是靈動神奇,仿佛江南一場煙雨造化。
“瘋女人啊!林歡死了,老子的事了了,再會。”何癩子搖搖頭,雙手揉揉大腿,施展輕功離去。
絕后姑尋一臺階坐下,雙腿疊放,從腳踝到大腿,粗一分可嘆,細一毫可惜。翹臀與石階相交處最是動人。緩緩啟丹唇,即使難過萬分也是靡靡之音。
“你們兩個小子啊!四承的仇我不報了,快走吧!”那雙狐媚的眼睛紅的可怕。“我原以為男人都是好色的畜生,四承是個老實人,我罵他,打他,他都不還手。他說他不知道什么是愛,只是看我一個弱女子,想保護我。我已經忘了自己的身子被多少男人用過,可是到死他都不曾碰過一下。我問他,他也不說,就傻樂。說‘我想要個大胖小子’。我不睬他,他也不動。直到死。”絕后姑娓娓道來,流下兩行淚。
忽聞空中衣袍之聲獵獵作響。
“你這瘋女人,害死我徒弟,拿命來。”天元上人從天兒降,絕后姑不退反迎,結實挨了一招。
“還有你們兩個小畜生,看招。”天元上人一掌拍罷絕后姑,擺開架勢,便直沖無晝夜翼要害。
“老頭兒,還有我!”荊濤騰身而起擋在,橫劍擋在無晝夜翼身前。
眨眼間,荊濤已經同天元上人拆百余招。使天元上人無暇分身。
“不虧使劍仙高徒,好生了得啊!”
“前輩承認,小子謝過。”
絕后姑慢慢爬到無晝夜翼身邊:“我說的你們現在也許不懂,以后慢慢就明白了。現在,我只求你們叫我一聲母親可好?這樣四承也算是有孩子了!”
無晝,夜翼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該當如何。
回過頭,絕后姑已經沒了氣息,美麗的眼睛即使失去了生機也格外動人。
二人異口同聲喊了聲娘。
絕后姑和四承興許聽到了吧!
荊濤和天元上人激戰正酣。
此時,庭院外也是刀劍霍霍,血濺門楣。
司馬鳩端坐上位:“若是寧城人便放下兵器,即可保我身后你等家眷免受傷害。否則我就把她們發配軍營,贈與蠻夷。”
先前斗志昂揚的少年早已躲在父輩身后,爭風吃醋的少女早沒了蹤影。不少大言不慚,可敵多少多少人的家伙悄悄地放下了手中兵器,倒也不說其人無有風骨,誰還沒有家人牽掛!
吳舒站在一旁;“將軍計謀過人,在下佩服。”
“多虧先生和天元先生,否則不可能如此這般順利。”司馬鳩斜眼笑笑,眼睛余光掃過偷了姜氏王朝派來守寧城的武將李源的家中媳婦的吳舒。
反觀方才只手斃命李源的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山谷之中響起布谷鳥叫,兩短一長。是胡青的暗號。
……
“無晝,夜翼。有高手。快逃。”荊濤拆了天元上人一招,忽然回身后退。攜無晝夜翼倉皇而逃。
屋后房梁越下一人,身著黑袍:“天元先生,肋下三分可有痛感?”
天元上人突然直覺眼前一黑,氣沖頭頂涌泉穴,肋下三分猶如萬蟻蝕咬。
“都怪你太貪心,若非我及時出現,你恐怕就死在那小子手里了。劍仙這個老家伙調教出一個好徒弟啊!再看看你那徒弟,真是惡心。”
天元上人運功壓制傷痛。報仇?不存在的,林歡的尸體都快涼了,管他作甚。若不是因為林歡的父親林雄在黑市有關系,當初也不會收下這個徒弟,林雄已經死了,他這個廢物兒子除了跑跑腿之外別無用處。旁人也就罵了,還拖累自己。
“這是藥,接下來你要好好輔佐司馬鳩,隔段時間我會差人送藥過來。除了寧城武林中人,其他三山五派,四閣六亭,三十八幫派,五十九門堂的人都已經離去。你大可放心,也不必知道我為何放他們離去。”
不等天元上人開口,黑衣人已經離開了。
……
“這小子命真大,三少爺又坑我。”樹梢上站著一人,身輕如燕。著綠袍,披發,名鶯。是鎏備世家三少爺手下的高手。為無晝而來。
此前胡青發暗號,意為回家。
黑翼堂留書信一封:侄夜翼。事態緊急,寧城已經落入司馬氏族,兌州即將起戰事,務必保重性命,以行大事。
未歇息片刻,便有甲士踹門而入,三人拼死逃進一家書院。遇一女孩,正是無晝青梅竹馬,柳林村村長之女——柳蘇蘇,乳名喚彩兒。
次日,兌州起戰事。姜氏王朝與婁氏王朝紛紛派兵鎮壓。胡青等人借機參軍,為以后做打算。荊濤看完戲就走了,這場戲究竟演了些什么,無晝和夜翼無從得知,也不必相知。早在荊濤和天元上人打斗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決定再去魁山。帶上師傅一起去。
月上柳梢,夜有鶯啼,婉轉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