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湖,往大了說,就是蕓蕓眾生。往小了說,也不過就是這一方擂臺。
奇怪的是對于這種拳拳到肉的碰撞,不管是武功蓋世大俠客還是身懷三腳貓的小把式都想上去試一試,哪怕最后頭破血流,甚至于傷經(jīng)斷骨也都在所不惜。
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去問問這些人,他們會興許會傻笑著回答“圖個好玩唄。”
僅僅如此嗎?臺下聚集的觀眾很多,他們會有各種評價,會為表現(xiàn)不好的扔雞蛋,為露臉的勝者準備酒肉。
看客圖個熱鬧。臺上的人不會管臭雞蛋和酒肉。這道理在臺下的爺們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懂。就像詩人寫詩,一個詩人的情懷興許就可以讓人研究一輩子,落到當事人眼中興許沒有那么多的意思,也許作詩的意思很簡單,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錦瑟山河,用適當?shù)难喉崄硎惆l(fā)心中的言語。研究者認為的家國情懷,興許抵不過詩人一句“就這么寫,舒服。”
當下進行的是星位的比試,有被青年打得青了臉的毛頭小子,也有老頭子搖頭嘆息終究還是輸給了后起之秀。下一次老頭子還會來。
江湖上,靠道德,靠功夫,靠仁義。興許那不甘心的老人會有一個出息的后輩,或許老人死后后輩才會了解到自己的天賦,江湖中的恩怨就是這樣的源頭。
對于無晝來說,即便是星位的比試,也是非常的精彩,各種千奇百怪的招式,種類繁多的兵器,都是無晝沒有見識過的,內(nèi)力深厚并不代表武功高強。
這江湖上少有劍仙一類人,出而月位,在對于劍術的追求上只有一劍中要害,所有的招式對于他對于一擊斃命的執(zhí)著來說都是花架子。劍仙的劍很純粹,純粹到赤果果是的對生命的威脅。
“晝哥兒,你怕不怕?那些人真的變態(tài)。早知道先報個星位比試扮豬吃老虎了。”
“報都報了,后悔有什么用。”
“要不咱不參加吧,你看那些人的招式,嘖嘖,真損,尤其是那個猴子偷桃,黑虎掏心。男的女的都不放過呀。”
“不礙事,正好磨練下我的劍招。幫我講講規(guī)則。”
“要喂招咱可以去山上,我陪你,”看著無晝堅定的眼神,搖搖頭,繼續(xù)說道“拗不過你,規(guī)則是這樣的,首先抽簽,抽到相同簽的進行比試。這第一場是極為重要的,勝出后才有資格參加后面的一對三的比試,這三位是什么人都可以,這三場比試之中即使輸了也不會被淘汰,會有一個候補的位置給你,由席上前輩排名,但是就失去了今后去總擂臺角逐的資格。當然,如果你的表現(xiàn)被前輩認為可以,就可以去總擂臺。沒有太多的硬性規(guī)定,江湖人嘛!心里都有一桿秤,更別說那些老前輩了,公平性是有的,黑幕也是不可避免的。前輩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后起之秀,但也容不得草包孬種。說的太籠統(tǒng),畢竟我也第一次參加嘛,見諒。”
星位的比賽結束,有勝者趾高氣昂,也有人謙卑一笑,有人心有不甘,有人滿目悵然。
月位的比賽拉開了帷幕,這其中少有三兩位滿月位。
內(nèi)力并不是評判一個人武功好壞的基準,只有在擂臺上站著的才是勝者。
這第一場比試就是無晝,對手是本地幫派的一個漢子,約莫有四十來年紀,絡腮胡子幾乎長滿了半張臉,頭發(fā)簡單的束在腦后,破鑼嗓子大腳丫,油亮的棕色肩頭扛著一把黑色的鐵錘,放到擂臺上的時候還發(fā)出一聲悶響,應該有些份量。
那人張口一聲暴喝:“小娃子,我看你細皮嫩肉不忍傷你,快快下臺去吧。不會有人說你的。”
無晝冷哼一聲,學好難,這學壞可是一門無師自通的傳承手藝。要夜翼說,這和人說話也是門技術活兒。罵人罵到讓人心曠神怡才是境界。這方面無晝可是差遠了。獨獨在說話氣勢上還有點還有些被夜翼看好的造詣,一套小詞兒張口就來:“長毛大叔,小子不才就像給你削個頭,刮個胡子,你看可否?”
書中云: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大漢登時勃然大怒,瞪著大眼珠子,一幅兇煞模樣。
“晝哥兒,學的不賴。”夜翼在臺下給無晝鼓掌,真是渾的人模人樣。沒了這張人皮,簡直可以算是個渾世魔王,派頭十足。
“你這兩小廝,看俺老黑不把你兩錘成肉泥。”
說罷,掄起鐵錘開始施展招數(shù)。周圍“呼呼”的聲音像是大風呼號。臺下看客不由自主的往后歪著身子,瞇起了眼。
無晝施展輕功,一味的躲閃,隱隱有被壓制的態(tài)勢。
“我當時什么人物,原來是個只會吹牛皮的鼠輩。帶把兒的有種接爸爸一錘。”
這大漢越來越起勁,一錘接一錘,銜接的行云流水,月位的境界和星位的差別不光是在內(nèi)力上,星位選手的招式鮮有可以銜接的如此完美,簡直滴水不流,錘影交織像密不透風的一顆圓球。
終于,無晝出手了,劍尖平平一刺,借力往后一空翻,一腳踏到擂臺邊緣,施展輕功,高高躍起,在空中使出一招“霸王敕”。
只見黑色的錘頭飛了出去,無晝眼疾手快,一劍刺向飛出去的錘頭。
只聽轟然一聲,木制的擂臺被砸出一個大坑。
臺下看客迅速散開,又迅速聚攏,看著大坑一陣長吁短嘆,憂心忡忡。
那大漢是個實在人,覺得手中沒了重量,丟下手中的錘柄:“壞就壞在這木頭上了,不過輸了就是輸了,”大漢看著無晝,左手撓后腦勺“小兄弟,我輸了,認栽。不過這頭發(fā)胡子你萬萬去不得,其他要求盡管提。老黑我說到做到。”
“大叔客氣了。小子失禮。”
黑熊是個老實人,自小跟著村子里的師父在村子里務農(nóng),一身武功來的莫名其妙,后來才知道,自己的懶師父曾經(jīng)在江湖上也是一條響當當?shù)臐h子。黑熊雖然沒什么大見識,可這義薄云天,知恩圖報之類的早早就刻在骨子里。老實人,認死理。
他權且知道無晝那一劍已經(jīng)手下留情,如若不然,當真就會被削去頭顱。雖說這比賽是點到為止,可這拳腳無眼,死傷難免,上了擂臺,即便死了,也沒人會追究,頂多是收斂尸骨時扯著哭腔抱怨死者:技不如人。
這也是江湖兒女。
無晝這一劍算是成功的敲響了江湖榜排位的大門,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一打三。
下了擂臺,黑熊挪了過來,給了無晝幾塊銀子:“小兄弟,接下來你就不能贏了,我們兩的對局也有人安排。”黑熊指了指席上長老,順著黑熊手指的方向一看,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