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生去追,卻剛好遇上開來的車,他退了一步,看著桑梓急切又慌張地鉆進(jìn)了車?yán)铩?/p>
揚長而去。
不必猜,她有事瞞著他。
桑梓趕到局子,四十左右的女警官接待了她。
桑梓在幾步之外,心里卷過狂喜和悸動,又漫過彌天的害怕,不敢再靠近。
女人手里,是她孩子穿過的那件小背心。
桑梓啞著顫抖的嗓音,一手伸長,像要抓住什么,“徐警官,我的孩子,是不是有線索了?”
徐娟復(fù)雜地看著她,似同情又悲憫,“桑小姐,你冷靜點。”她抬了抬物證,“你確定這是你孩子的那件背心嗎?”
怎么不是,那粉紅色的小背心,她還特意織了了黃色的小花綴著;桑梓無聲地點頭,任眼底往外冒水花,她扶著徐娟肩,將那背心抱在懷里,“徐警官,我孩子呢?她……”
“警局剛破了個案,是一個不足月的女孩失蹤案,后來發(fā)現(xiàn)是個有神經(jīng)病史的女人偷走,自己養(yǎng)去了?!毙炀昕戳搜凵h鳎掷^續(xù),“我們搜她房間的時候,找到了你當(dāng)年來報案時候描述的這件小背心。但是并沒有找到你的孩子?!?/p>
最后一句,徐娟覺得她的聲音依舊很低,而桑梓的肩膀隨著她聲線減弱不斷矮下去。
“徐警官,讓我見見她,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空氣中忽然破入一個熟悉而讓桑梓畏懼的聲音,“桑梓,你在干什么!”
桑梓的手心冷得像冰塊,她側(cè)過頭緊張地喊了聲,“趙警官?!?/p>
獄警,趙靜;趙警官。
看到她,桑梓只覺得監(jiān)獄單調(diào)森嚴(yán)的生活鋪天蓋地回憶而來,像沼澤一樣不斷吞噬她,她捏緊了手心。
趙靜拉開徐娟,說,“她是不是又犯事了?”
桑梓心里一悸。
徐娟心思諳了諳,“她丟了孩子,報案一年,今天有點線索,來看看的?!闭f著走上前拍了拍桑梓的肩膀,卻聽見趙靜不善地看她,“這種人你小心點,以后說不定哪里陰你一把,你后悔都來不及?!?/p>
徐娟拍桑梓肩膀的手在空中滯了滯,末了,才說,“桑小姐,你先回去;我們會繼續(xù)在嫌疑犯身上順藤摸瓜找線索的,今天也晚了,你精神狀態(tài)也不適合見那個人?!?/p>
趙靜晦氣地瞪了眼桑梓,“還不快滾,打主意到警局來了!”
徐娟順扶了趙靜的背一把,“你先走吧,看你把她嚇得。”
桑梓僵在原地,不斷地抓著冰冷的手心,她想把自己的手捂暖,可是怎么也捂不暖。
徐娟楞了楞,卻見一道黑影卷著薄春里的寒,盯著背向他的桑梓,款款走來。
都說遠(yuǎn)州市薄檢察官,眉目如玉,鐵面無私,整個人清寡得一點情緒起落都不曾有;不知道為什么,徐娟此刻竟在這男人身上看到了濃厚的恨和糾結(jié)的,心疼。
那樣不加掩飾,那樣張揚跋扈的愛恨交織。
她想起曾聽說,薄檢察官,五年前曾愛過一個女孩,寧愿放棄家財萬貫,哪怕后來分手后客居他國,也愛到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