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忽然——
街的對面閃出一個像黑夜的影子的少年,他勾著唇,深深淺淺地冷笑,手里捏著一塊碩大的石頭。
他向前跑了幾步,很快地將那石頭朝著薄南生的背狠狠砸去……
桑梓被他攬在懷里,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剛剛將眼睛睜開,就看見朔風將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隔著五米遠砸過來。
思考都來不及,溶解在骨血里的感情先于理智,猛地抱著薄南生轉了身。
下一秒,她的背狠狠被石頭砸中。
疼,除了疼,她依舊再無其他感情。
閉上眼睛那一刻,她的手貼上薄南生的臉頰,情緒不明地說,“別去計較那孩子……他是我弟弟……”
薄南生的心很涼。他覺得大約是這雨過于傷懷了,才會讓他覺得他在桑梓的心上,連他弟弟都不如。
畢竟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讓他不許去追究她弟弟的過錯,那么她替他當下的這一擊,又是為什么,也是因為不想他追究到她弟弟身上嗎……
所以他冷冷地說,“小梓,我不計較他,我只和你計較。”他好像是入了魔怔,重復道,“只和你。”
桑梓輕輕笑了,手還貼在他的臉頰,“好。南生,你和我計較吧,三個月,我們一起下地獄。”
她笑得很甜,像從前那樣,溫軟的,靦腆的,又放肆。
笑著笑著,也許是被石頭砸得太疼,她眼角劃出了透明熱烈的東西,“南生,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你是一棵樹,我是一棵草。哪怕不能在同一個高度看遠方,但是扎根于同一片土地……”
薄南生的眼底濕漉漉的,像下過一場雨。
他在妄想,桑梓可能對他還是有一點愛的吧。
周毅帶著已經(jīng)熟睡的薄思睿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周毅吊兒郎當,粗濃的眉輕輕一挑,“她受傷了?”
守在一邊的薄南生點頭,許久他說,“三個月,我要她三個月。”他蹙眉看著周毅懷里的孩子,伸出雙手抱了過來。
周毅好笑,“你以為只要三個月你就會清醒過來?”他頓了頓,“咱們打賭吧,三個月之后你只會越陷越深。”
“……”
周毅見薄南生擰眉不語,心里已經(jīng)明白這打賭若是成立自己肯定贏,“怎么就不肯好好地談感情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唄。”
“那你說,她喜歡我嗎?”薄南生好像真的在糾結這個問題一樣,有些無助地問周毅。
在周毅看來這個問題實在太弱智,忍不住笑出了聲。
馬上引來薄南生冷冷一瞥。
而后薄南生匆忙檢查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有沒有被吵醒——索性都睡得很沉。
他把薄思睿的毛毯裹得更緊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