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樣,桑梓,你有什么好在意的,只要三個月,這一切就和她完全沒有關(guān)系了。
桑梓在原地站了好久,久到整個人疲勞得快昏過去,忽然耳邊一陣鳴笛。
她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
那車車窗搖下,薄南生不耐地瞥了眼報刊亭,強硬地命令,“上車。”
猶記一個多月前他們重逢,他也是這樣,風(fēng)雨之中伸出手,淡漠地說,“上車。”
生命之中多得是絕妙的相似。
看了他一眼,她不出聲,也不動作,依舊靜靜立著,低頭看腳尖。
他握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看到她手里拎著的盒飯,眼神揉進更為復(fù)雜的情緒,“上車。”
桑梓難得的來了脾氣,連施舍他一眼都不肯,只是盯著腳尖瞅。
他沉著臉,開了車門,將她攬進臂彎,在路上行人詫異的眼光里,將她扔進車里。
他坐進車里,明明生氣,可是終究只是悶悶地妄圖解釋些什么,“訂婚的事情,是我父親的意思,和我沒關(guān)系。”
然而桑梓的反應(yīng)是薄南生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桑梓只是淡淡地點頭,說,“嗯。”就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薄南生冷冷一笑,說,“桑梓,我和你說話,你是不是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
他對她莫名其妙地解釋訂婚不是他的意思;他告訴她無論他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都要吃醋。
可惜,他說的話,就像她呼出口的空氣,再也不見了。
桑梓就是這樣,就算生氣也很溫婉,連反抗都是柔弱的,她只是安靜地不說話,不理人。
偏偏,他最討厭她這個樣子。
他氣急,猛地發(fā)動車子——
桑梓沒坐穩(wěn),整個人往前一傾斜,額頭撞在了車上,她“嘶”的一聲低呼。
她憤憤,“薄——南——生!”
他卻心里輕松了片刻——總算她在他面前又有了情緒。
薄南生還要上班,他直接把桑梓帶回了檢察院。
兩人去了早已經(jīng)過了時間的檢察院餐廳。
很快,他拆了飯盒,拿了其中一份給她,“吃飯!”
桑梓如坐針氈,沒有一點胃口,看了眼薄南生淡淡說,“我已經(jīng)吃過了,盒飯也送到了,就先走了……”
薄南生實在不能理解她到底還有什么好生氣的,拍下筷子,“回來坐著!”
桑梓像是沒有聽見,照舊往門外走。
薄南生閉了閉眼,飛快地起身,將她拽了回來,按在位子里,然后就在他身側(cè)坐下。
“你在鬧什么!”他該解釋的不是都解釋了,她就不能別逼著他強制讓她做這做那嗎……
他的手還沒松開她。
桑梓想撤手,他卻拉得更緊,另一只手輕輕撫著剛剛腦門撞得那一塊青紫,軟了聲音,“還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