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里,紀文翎帶著童曉培找到了沈括。
“沈括,這是童曉培,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助理。”
看了一眼童曉培,沈括無所謂的聳聳肩,算是答應了。
“曉培,以后你就負責沈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跟我說!”
“知道了,姐。”
童曉培顯得很興奮,這還是她第一次給大明星做助理,自然歡欣鼓舞的。
“好了,我還有事,你們工作吧!”
其實,將童曉培安排到沈括身邊,是紀文翎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做出的決定。
一來,沈括確實需要一位助理,二來,童曉培雖然在MS待了一段時間,但行為處事還是有些孩子氣,讓她到沈括身邊,可以更好的鍛煉她。
可正是這樣的決定,到后來卻足以讓紀文翎后悔不已。
第二天,紀文翎打算結束手頭的工作就回家,卻不料接到了許逸澤的電話。
MS集團停車場內,許逸澤的車就穩穩的停在那里。
“上車!”
看到紀文翎來了,許逸澤搖下車窗,霸道的開口說道。
紀文翎清楚,許逸澤能找她,一是為工作,二是為女兒。
既然是在公司以外,那自然和女兒有關。
這一次,她沒有違背,而是順從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疾馳,車內沉默,一路向前而去。
當車子停到一棟雅致的洋房前,許逸澤率先走了下來。
看看眼前的房子,紀文翎不知道許逸澤用意何為。
許逸澤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直接往里邊走去,紀文翎就跟在身后。
站在寬敞的大廳里,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紀文翎并不記得這個地方和自己,或者和許逸澤有任何牽連之處。
“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
停在房子的某處,許逸澤悠悠的開口說道。
“我們?”
紀文翎仿佛聽錯了一般,重復著那個最重要的詞。
“對,我們!”
這是許久以來,許逸澤心中難以道出的字眼,更是在經歷那些狠情絕義之后再難還原的最初。
聽到這里,紀文翎心頭是涌動的,但下一秒,她狠心的抽身而出。
她怕,怕是霧障,怕是幻影,更怕那背后的猙獰的現實。
“我和吾言不會住在這里,你別費心了。”
拒絕,狠心,不容置疑,紀文翎在這一刻就像是個傻子,把愛人隔絕千里,也讓自己跟著心痛難忍。
“紀文翎,你真的很自私。”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許逸澤眼神灼灼。在這之前,他幾乎可以斷定紀文翎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但這就是他的決定,誰都無法改變。
面對許逸澤的無端責難,紀文翎同樣生氣,咬牙回道。
“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想想自己從懷上吾言到吾言出生,所經歷的種種,紀文翎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她要保護的女兒,如同她的性命,甚至更重,而許逸澤沒有資格。
“七年前,你自私的生下了吾言,七年后,你又同樣自私的,為了不讓我知道女兒的存在,而甘愿被紀元瀚擺布驅使。”
看到紀文翎痛苦的神情,許逸澤沒有絲毫口軟,他今天就是要讓這個女人徹底醒悟。
“你說什么?”紀文翎不敢置信。
“我說得難道不對嗎,還是你覺得自己和紀元瀚的交易做得很圓滿?幫他奪回華宇,他便對吾言的身世絕口不提?”
許逸澤一語戳破,紀文翎憤而怒起。
“我要保護我的女兒,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所以你才更自私。從始至終,你從未問過女兒,她到底需要什么?是你這樣執意偏激的保護,還是本該屬于她的父慈母愛!”
“紀文翎,你錯得太離譜!”
母愛很偉大,可紀文翎只顧著周全自己的方式,卻忽略了吾言的感受,這是許逸澤最無法容忍的。
頓了頓,許逸澤踱步往前,繼續說道。
“吾言告訴我,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每天開心快樂的生活。”
“在家長會時,她不用擔心媽媽會沒有時間參加,親子會時,她也不用羨慕其他小朋友和他們的爸爸,因為她也有爸爸,可以和自己一起互動,一起游戲。”
聽到這里,紀文翎的心碎了一地,她的女兒太容易滿足,而自己卻從不知女兒的感受。
或許,作為母親,她真的太自私。
“我不想我的女兒如此難過,我想讓她快樂!”
為人父,許逸澤道出了心底最簡單的愿望,而父愛的光芒讓這個平素威嚴的男人顯得溫柔,熠熠生輝。
紀文翎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絲元氣,干涸到遇水則化。
她用性命去保護的女兒,原來想要的不過就是陪伴,父親和母親,缺一不可。
這又何嘗不是她兒時的期盼,父慈母愛,幸福快樂。
她忘了,差一點就要連女兒的也一并忘了。
“好,我答應你!”
背對著許逸澤,紀文翎緩緩的說出口。
一步一步,她往外走去,伴隨著那一聲回應,無力而緩慢。
她知道,故事到了這里,再無回旋,再無逆轉,而是應該的,讓它順理成章。
許逸澤會是一個好父親,她尊重女兒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