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候了。
白蔻剛剛醒來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那個低沉渾厚的嗓音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她家老爹白衛邦了。
白家爸爸是個很典型的農村漢子,為人憨厚卻聰明,對妻子兒女都是很好的那種人。當然,對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是非常的疼愛的。
在白蔻的記憶中,白爸爸對她可是非常非常的好的,有時候對她都比她媽對她好。畢竟人家當媽媽的再怎么喜歡女兒,還是會分心去疼愛自己的兒子的。
可是人家白爸爸卻不,人家不疼兒子就偏偏疼女兒。
也是因為白青巖兄弟倆也是疼愛妹妹的人,要不然就憑白爸爸這么偏心的疼法,他們肯定會抗議的。
“怎么樣?妞妞醒了嗎?”白定邦一回家就問自家女兒的情況,今天一整天他都提心吊膽的,就怕自家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
即使下午的時候倆兒子去下地了,也告訴他自家女兒醒過來的消息了,可是沒有真的見到女兒安然無恙的樣子,白定邦還是很擔心的。
“還好,剛剛在睡覺,現在應該醒了吧?”蔡梅也是剛剛起來不久,這兩天都在照顧自家女兒,她也是很疲憊的,被兒子趕回去休息之后精神好多了。
原本還是很擔心女兒的,休息的時候都睡得不安穩。結果醒來之后去看看女兒卻發現她睡了,而且還睡得很香甜的樣子。
“真的?妞妞醒了啊?我這就是去看看她。”自家寶貝閨女竟然跳河,實在是讓白定邦萬分的傷心,可是一想到女兒若是有個好歹,他自己也是心疼不已的。
白定邦匆匆洗了洗手,洗了洗臉之后就進了白蔻的房間,看見了坐在炕上的女兒雖然還有些不太精神,但是卻也沒有了人事不省的模樣了,讓白定邦的心放下了不少。
“妞妞啊,你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跟爹說,爹去請你爺爺過來給你看看?”
白爺爺是個赤腳大夫,雖然十里八鄉的雖然也有別的大夫,但是大家都比較相信白爺爺的醫術。
白蔻之前跳河被救上來之后是送去了衛生院的,后來衛生院的醫生說白蔻沒有什么大礙,才把人給送回家的。
白爺爺其實醫術不錯,可是白爺爺那天也是因為自家寶貝孫女跳河而心神不寧的,所以才沒有親自動手給孫女兒診治的。
現在白蔻醒來了,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么大礙的樣子,白定邦也敢說去請自家父親過來幫忙看看的話了。
白蔻看見這個看起來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白定邦是典型的東北大漢的個頭,一米八多的身高,雖然還沒有到一米九的高度但是也是很高大健壯了。
因為常年勞作,即使家庭貧寒,可白定邦的身板還是很結實的,誰讓人家底子好呢。而且因為白爺爺是赤腳大夫,所以白家雖然人口多不是很富裕,但是也沒有窮到揭不開鍋的。
白蔻見到了這輩子的父親之后,臉上就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因為白定邦跟上輩子在宮里對她頗為照顧的太醫有些相似,起碼有六七分相似的模樣。
那位老太醫比白蔻大了三四十歲的年紀,白蔻當年進宮的時候,那位太醫已經是三十幾歲的年紀了。
后來見白蔻聰明伶俐,又被女醫那邊選中培養成新的女醫,那位老太醫見獵心喜地也對白蔻照顧照顧,教導了她不少的醫術。
白蔻現在看見自家父親跟那位老太醫的模樣如此的相似,自然而然地就對他露出了笑容了。
白定邦現在的模樣,就跟她十幾歲的時候那位老太醫的容貌相似——誰讓人家老太醫懂得保養,四十多五十多歲的人了還保養的跟四十出頭的樣子?
而且那位老太醫是識文斷字,整天在宮里鉆研醫術,給宮里的貴人看病的太醫,跟白定邦這個農夫是沒法比的。白定邦可比人家勞累多了,所以比不上老太醫看著白凈。
“妞妞啊,你額頭上的傷還痛不痛?膝蓋上腰上的傷好點了沒?”白定邦見女兒看見自己就露出了笑臉,也不在意女兒是為什么跳河了,趕緊坐到炕沿去關心關心女兒傷勢如何了。
白蔻看著近在咫尺的父親的臉,微笑著搖搖頭,“好多了,沒有那么痛了。”
白蔻上輩子也不是沒有挨過打。她學醫術的時候沒學好,教導她的女醫或者太醫就會打她一頓,讓她吸取教訓,看她以后還敢不敢不認真學習了。
而后來宮里的貴人們若有個不順心的,生病的時候不順心了或者是斗法的時候,都活殃及池魚的,白蔻也曾經被殃及,然后被貴人們下令杖責。
上輩子挨打的經歷太多了,即使白蔻會醫術,會給自己治傷也會小心翼翼的保養自己的身體,可是誰讓她不是主子呢,懂不懂就被罰的事情雖然沒有太過頻繁,但是也沒有太少。
可是即使這樣,白蔻還是不可能習慣這樣的傷痛。她現在醒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還有傷,想了想就知道,是原主在跳河的時候,撞到了河底的石頭啊樹樁啊之類的東西了。
白蔻覺得,原主之所以跳河之后就一命嗚呼什么的,還是很有道理的。誰讓河底那么多的東西,石頭啊,樹樁啊,灌木根啊等等的東西,淹不死也得撞死。
“妞妞啊,也不是爹說你。如果你對婚事不滿意,可以跟爹娘說說,這事還是可以商量商量的,怎么可以想不開就自尋短見呢?雖然爹娘不喜歡林逸,但是你如果不喜歡張家二小子,咱們也以商量商量,定別的人家的小子啊。”白定邦想起女兒尋短見的事情,就一陣的心痛。
即使他不喜歡林逸個油嘴滑舌總是勾搭人家小姑娘的小子,即使他很喜歡張家二小子那個當兵的,但是如果女兒不喜歡,他們不想讓女兒嫁給林逸,還可以找別的人家啊。
“爹。”白蔻笑了笑搖搖頭道,“咱們已經跟張家定親了,再悔婚算什么事?以前我的確是不喜歡張家二哥,可是我現在也不喜歡林逸了。感情這回事,處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