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姚小姚就收到了趙學以的短信，說今天要去看外婆。

姚小姚下課后匆忙趕回宿舍，對著鏡子打扮了半天，什么衣服都覺得不合適，穿了又脫多了又穿，心里不禁懊惱，要是有誰在宿舍幫我選一選就好了。慌亂了一會以后，姚小姚冷靜下來，既然是要去看外婆，那就要穿得簡單一點。選了暗紅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換上，細細的打扮了一下，姚小姚終于出門了。

因為太過心急，姚小姚還走錯了，終于氣喘吁吁的趕到約定的車站時，趙學以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學長不好意思，我找錯站牌了。”停下后，姚小姚連忙解釋。

“又迷路了？”趙學以看著發絲略微凌亂，雙頰因為跑動而微微發紅，好笑的問。

“什么叫‘又’啊。”姚小姚癟癟嘴，無力的反駁。

姚小姚喘過氣后，才開始打量起趙學以。趙學以今天穿了一件綠色細格子的襯衫，兩邊袖子挽了幾圈，露出一小節淺麥色的手臂。還有和自己同色的牛仔褲和帆布鞋，姚小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心里為兩人默契的穿衣風格而偷笑。

“我們坐哪一班公交？”

“來了。”

趙學以沒有留意到姚小姚的小心思，看到車來了，心里一動，握住了姚小姚的手。

姚小姚心跳漏了半拍，學長第一次牽我的手！為什么要牽手啊？這是假裝女朋友的一部分嗎？任由趙學以拉著走，盯著趙學以的后背，姚小姚腦里一片空白，如果又是我誤會的話，就讓我一直誤會下去吧…。

趙學以走在前面，其實也緊張的不行，還好小姚沒有拒絕。手上溫軟滑膩的觸感讓趙學以有些愛不釋手，心中一片溫柔。姚小姚也沉醉于趙學以寬厚手心的溫度，一時間覺得自己快要燃燒了。

“暈車是因為耳朵負責維持平衡的前庭器比較發達，對晃動比較敏感，你暈車就坐前排吧，對前庭器的刺激比較小。”拉著姚小姚在車頭停下，趙學以關心的說。

“我沒事，你不是喜歡坐后排？”姚小姚擺了擺手，拉著趙學以往后走。

“我喜歡坐后排？”趙學以不明所以。

姚小姚回想起和趙學以相處的時候，似乎趙學以都是一個人，“呃…。那是我猜的，因為總是看見你呆在角落或者靠窗戶比較安靜的地方，而且你總是一個人…。”說到這里，姚小姚有些心疼，“學長…。你總是一個人會不會寂寞啊？”

“……”趙學以垂下眼，有些低落，“我習慣了。”

姚小姚看著趙學以，莫名的心疼。學長一直都很寂寞吧，突然地，很想把我所有的溫暖都帶給這個人。

兩人在最后一排坐下后，姚小姚的手有些緊張的出汗，趙學以察覺到卻沒有松開，只是細細的叮囑，“手心出汗是體質虛寒的表現，你要加強鍛煉了。”

是因為被你牽著緊張好嗎？姚小姚小聲的吐槽，“笨學長…。”

“現在有覺得暈車嗎？”車子行駛了一段路，趙學以關心的問。

“上大學經常坐公交，我已經不太暈車了。”姚小姚笑了笑，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啊。

“暈的話，可以靠在我肩膀睡一下。”趙學以不自然的咳了一下。

“暈！開始暈了！”姚小姚心中一喜，連忙改口。

姚小姚慢慢靠上趙學以的肩膀后，心中一陣偷笑，暈車真好啊。趙學以微微偏過頭，沖著窗外笑的一臉燦爛。

“上次我外婆的事，我還沒說完——”擔心姚小姚和自己帶在一起無聊，趙學以打算說一些自己的事情，“我是外公外婆養大的，上學之后才住到表姐家。”

說到小時候，趙學以心中一片溫暖。記憶里的小時候就是和外公在午后擺上一盤棋，一下就是一個下午，外婆會是不是過來倒杯茶，送些水果。

“所以我和外公外婆的感情比較深，也因此比較老城。”

“不老城不老城，你可萌啦~”姚小姚依偎在趙學以的肩膀上，笑著說。

“我才不萌。”趙學以傲嬌的說。

外公走后，外婆就病了——

每次趙學以到醫院看外婆的時候，外婆總是慈祥的拉著他的手說，“小以，早點讓外婆見到孫媳婦，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外婆你不要這么說…”趙學以看著外婆的身體一日比一日的差，難過的說。

“外婆年紀大了，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外婆笑的更溫柔了，“我希望你找孫媳婦是希望你學著愛別人也學著愛自己，不然我不在了，我的小以怎么辦啊，所以答應外婆好不好？”

趙學以眼圈微紅，“我知道了。”

“那你下午就找，明天就到孫媳婦來看我哈~”得到承諾，外婆終于放心了。

“外婆…。”趙學以無奈的笑了。

再后來，趙學以去看外婆的時候，外婆的身體大不如上次了，連記憶也出現了紊亂。

看著外婆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著自己，趙學以無助極了，“外婆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小以啊。”

外婆渾濁的目光總算有些清明，“小以？對了，我的小以還要帶著孫媳婦來見我呢，怎么還不來啊…。”在房內四處打量了一下，外婆有些失望，“我的小以怎么還不來啊？”

“外婆，我是小以啊…”趙學以壓下心中的悲傷，坐到外婆床邊，拉起外婆滿是針孔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你看見小以了嗎？我的小以怎么還不來啊…”外婆愛憐的摸了摸趙學以的臉，開口詢問。

“外婆…我是小以啊。”趙學以眼圈紅了，心中滿是無力。

“我的小以怎么還不來啊…。”外婆的眼神再次渾濁起來，有些迷茫。

趙學以嘆了口氣，幫外婆蓋好被子，離開了。

“所以我才找你假裝女朋友，我不知道這么做有沒有意義…。”將外婆的事告訴了姚小姚，趙學以心中的郁結似乎少了一些，“可是我能為外婆做的只有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