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呀地里黃啊,兩三歲呀沒了娘啊……”胖子拉電鋸般的歌聲在小島上空響起,驚得一陣鳥拍著翅膀從鳥窩里飛了出去。
“我說胖子你能消停會兒嗎?你看看人家鳥都被你嚇跑了?!标惛暾{侃道。
“你個文盲,懂什么叫藝術嗎?咱這歌聲就是藝術?!迸肿右贿吤χ鷰づ褚贿吀惛臧枳?。
“拉倒吧,你可別侮辱藝術這個神圣的字眼了。你說你唱就唱吧,能不能換首喜慶歡快點的?”陳戈繼續懟道。
“就你他媽事兒多,你當老子點歌臺呢,你丫愛聽不聽,不聽滾犢子?!迸肿有αR道。
蕭驚蟄聽著兩人日常的拌嘴嘴角慢慢牽起一抹淺淺的笑。
老實說,他很羨慕陳戈和胖子這種友情,有事沒事還能拌拌嘴,調侃調侃對方增進一下感情。
兩人嘴里沒停手上的活兒也沒落下,幾個小時后全部安排妥當,蕭驚蟄臨時召開了一個小型的會議。
正午太陽實在太毒辣了,于是將會議室安排在蕭驚蟄的帳篷里,擁擠的小帳篷里坐著五個成年男人。
蕭驚蟄的帳篷跟陳戈胖子他們倆人的帳篷不一樣,干凈整潔得就像是一個大姑娘住的地方似的,幾乎到了一塵不染的地步。
“嚯,跟他一比咱們倆住的那就是一豬圈。”胖子低聲感嘆道。
陳戈笑了笑,不予否定。
蕭驚蟄狠狠地掃了胖子一眼,眼神里帶著責備,示意他開會討論的時候不要開小差說悄悄話。
胖子訕訕的笑了笑,乖乖閉上了嘴巴。
“現在我們主要討論一下下午的勘測工作,我希望你們能如實地將所有的勘測信息都反饋給我?!笔掦@蟄說這話的時候用審視的眼神在每個人的身上掃過。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陳戈總感覺蕭驚蟄停留在他身上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久,難道是蕭驚蟄真的看出什么了?
蕭驚蟄繼續說道:“下面我來分配一下工作任務,連生和胖子跟我一起勘測,陳戈身體有傷留下來看守帳篷?!苯又聪蛞慌阅蛔髀暤狞S碩,說道:“黃碩,你就負責去撿些柴火?!?/p>
黃碩猛地抬頭看向蕭驚蟄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現在是被蕭驚蟄徹底劃入了內鬼的名單了嗎?原本由他主持的勘測工作也不讓他參與了,反而分給他一些瑣碎繁雜的活兒。
蕭驚蟄直視著黃碩不可思議地目光,淡淡的說:“怎么,你對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見嗎?”
黃碩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看著黃碩憋屈的模樣,蕭驚蟄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現在的蕭驚蟄就像是個在吵架中將對方懟到無話可說的孩子。
整個會議都是蕭驚蟄一個人在說話,其他人都是一聲不吭只安靜的聽著。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先這樣吧。”說著蕭驚蟄率先起身離開了帳篷,只留下神色各異的四個人面面相覷。
小島上天黑的特別快,為了能勘測到更多有效的數據,也為了能趕在天黑之前回營地,他們吃過中午飯就迫不及待地出發。
黃碩幫著陳戈收拾了一下餐具也離開營地去撿干柴去了,偌大的營地只有陳戈一個人留守。
傍晚四點多的時候太陽終于有了西沉的趨勢,陽光也不再那么熾熱。
閑著無聊的時候他想起胖子說起的湖泊好像就在營地附近,心里想著反正呆在這里沒事干也無聊還不如到逛逛熟悉一下環境,正好湖泊離營地不遠還可以順便取些水回來。
有了這個想法以后他當機立斷即刻出發去找胖子說的湖泊,他什么東西也沒帶光著兩只手悠哉悠哉離開了營地,心里還在盤算著要趁他們回來之前早點回來,他可不想落下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島上的空氣還是非常好的,現在的大部分城市包括農村都已經沒有這么新鮮的空氣。空氣格外的好,陳戈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嘴巴里甚至還哼著一首老掉了牙的歌曲,一個人自娛自樂。
不到十分鐘陳戈就在距離他們帳篷不到兩百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湖泊,湖泊濟里面的水清澈見底,連偶爾游過的小魚小蝦都能清晰的看見。
陳戈擼了擼袖子又卷起褲腿打算下河捉魚改善一下伙食。省得胖子這家伙老是說島上沒什么好吃的填不飽肚子,這次搬營地后剛好可以時常過來捉魚吃,又解決了水源的問題,真是兩全其美。
湖泊里的水冰涼刺骨,腳剛一沾到湖水陳戈就感覺自己被凍得打了個冷顫。
在太陽的照射下竟然還有這么冰涼的水?真是太詭異了。
陳戈一時之間也忘了要捉魚蝦的事情,蹲在岸邊伸出一只手在水里輕輕撥了撥,一圈圈的水紋在湖泊中蕩漾開來,擾亂了湖泊的寧靜。
有魚朝著他的手游了過來,一點不怕人,在他的手邊游來游去,陳戈也樂得悠閑故意用手指逗魚,在它的嘴邊刮了刮。
那魚通體都是黑色的,圍著陳戈的手游來游去,每條都有三四斤那么大,背脊上長著難看的魚鰭,魚鰭上面還冒著鼓包,用手摸了摸硬邦邦的。陳戈從來沒看過這么古怪的魚,不過上島之后見到了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也見怪不怪了。
他不停地用手捏著魚鰭上的那個鼓包,也許是這次的力道過于狠了些,那魚感受到了疼痛從他的手里滑了出去,接著,竟然張開了嘴巴露出了一排尖牙,朝著陳戈的手指一口咬了過去。
“臥槽?!标惛瓯凰难例X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抽回手的時候將那條小黑也帶了起來,小黑魚緊緊咬在他的食指上不放。
“滴答——”手指被小黑魚鋒利的牙齒咬破有鮮血從他的指間落入清澈的湖水中砸起一片水花。
鮮血一沒入水中就有小黑魚爭著搶著游了過來,張著嘴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白牙搶著去接陳戈的那滴鮮血。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陳戈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剛才只當是這些小黑魚膽子大不怕人,現在看來并不是這么簡單,這么魚恐怕是一開始就只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晚餐。被自己的晚餐調戲了可不得咬上一口嘛,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長滿尖牙的小黑魚?
他將魚扔在一邊任它撲騰著,仍然好奇地蹲在湖泊邊,觀察著小黑魚為了他的那滴鮮血你爭我搶的戰爭。
奇怪的是那滴鮮血并沒有在水中散開,還是保持著剛落下去瞬間的形態。
最后那滴鮮血被一條異常肥碩的小黑魚給一口吞了,喝了血的小黑魚就像是喝醉酒的胖子,游水的姿勢都跟剛才不一樣,其他的魚也是繞著它慢慢游開,大有一副我是大佬的架勢。
陳戈低頭看了看還在冒血的手指頭心想,要不要再滴一滴血試試?他正想著聽到身后傳來胖子叫他回營地的聲音。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了,胖子他們勘測回來也回了營地休息。
他走上前抓起那條小黑魚朝著營地走去,胖子見到魚頓時兩眼冒金光,一邊搓著手一邊笑瞇瞇地說:“我說老陳,行啊你,怎么釣上來的?”
陳戈舉起自己被咬破的手指頭,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說:“很簡單,用手指頭釣上來的。”說著捏開了小黑魚的嘴巴讓胖子去看它嘴里的尖牙。
胖子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心里想吃魚可是看著魚的牙齒又覺得惡心。
偏偏陳戈還逗他,“你不要的話那我一個人獨吞了啊?!?/p>
說話間,蕭驚蟄也湊了過來,他伸出手指頭想要去摸一摸它的牙齒還沒摸到就被陳戈一把抓住,“小心點,這玩意兒咬起人來還挺痛的,不見血不松口?!?/p>
蕭驚蟄點了點頭收回手,從陳戈手里拿過魚坐到一旁專心致志地開始研究。胖子一看,到嘴的小魚就這么被蕭驚蟄拿走了,心有不甘地說:“能不能先別研究了,這玩意兒后面的湖里面多的是,今天這條就給我們打打牙祭怎么樣?”
“你不嫌惡心?。俊标惛晷Φ馈?/p>
“老子可是吃過人面猴子的純爺們,何況是這區區長了牙的小黑魚。我跟你說,真的餓瘋了你就是讓我吃鯊魚我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胖子大聲說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條快咽氣的小黑魚。
蕭驚蟄猶豫了一下,將小黑魚遞給胖子自己轉身回了帳篷。
“他怎么了?”陳戈問道。
“哎呀,管他呢,趕緊殺魚吧,一會兒就有香噴噴的烤魚吃了。”胖子滿不在乎的說,一雙眼睛早就黏在小黑魚的身上了。
陳戈手腳麻利地殺魚給魚刮鱗片然后串好放在火上燒烤,期間他跟胖子說了自己抓魚的經過,胖子也沒認真聽,全部的心思都被這條被烤得金燦燦的魚身上了。
陳戈回頭看了眼蕭驚蟄的帳篷,心里想著要不要將這些全部告訴蕭驚蟄。
想起昨天他救胖子的事情他決定還是將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訴蕭驚蟄,也算是替胖子還了一個人情債,至于信不信那就是蕭驚蟄自己的事了。
聽著陳戈的講述蕭驚蟄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直到提起那些小黑魚爭著搶著去奪他不小心掉進湖里面的那滴血的時候,才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長牙齒的魚倒不是沒有,但是嗜血的魚卻是聞所未聞,更奇怪的是那種魚從來沒有在任何史料記載上看過它的蹤影……”說到這里,他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過了半天突然對陳戈說:“趁著現在天還沒黑,你帶我去湖邊看看吧?!?/p>
陳戈愣了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