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全完了……”
黃碩仰長了脖子,眼睛死死盯著已經(jīng)開遠了的游艇,直到最后游艇在他們眼前消失不見。深深的絕望終于從他內(nèi)心深處爆發(fā),他身子一軟整個人癱瘓在地,一個大男人竟然捂著臉嗚咽著哭了出來。
黃碩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但陳戈對他沒有絲毫的憐憫,上前一把拽起已經(jīng)崩潰大哭的黃碩,伸手啪啪在他臉上打了兩耳光,陳戈的力氣本就極大,兩巴掌下去黃碩的兩邊臉瞬間就腫的老高。
他捂著臉有些害怕地往身后躲了躲,無奈陳戈的雙手就像老虎鉗子似的,死死地抓住他,他在陳戈面前根本無處可躲。
黃碩心里害怕極了,因為剛才哭的太傷心一時有些收不住,還在抽抽搭搭地哽咽。
陳戈聽得心煩氣躁,他向來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何況黃碩還是一個大老爺們兒。黃碩的哭聲讓陳戈覺得胸口似乎憋著一股火想要發(fā)泄出來,他不耐煩地掏出槍,槍口頂在黃碩的太陽穴。
身旁的蕭驚蟄和胖子嚇了一大跳,蕭驚蟄連忙摁住陳戈拿槍的那只手。他知道陳戈心里不好受,剛才做的那一切不過是為了替胖子打抱不平,發(fā)泄心里的郁悶,所以他也就隨他去了,但現(xiàn)在陳戈周身的氣場已經(jīng)有一種要殺了黃碩泄憤的感覺,這不得不讓蕭驚蟄出手阻止他,畢竟黃碩現(xiàn)在還不能死。
“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蕭驚蟄一把摁住陳戈的肩膀,沉聲說道。
陳戈回過身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正坐在石頭堆里直抽涼氣,對上陳戈詢問的眼神以后,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胖子都已經(jīng)點頭示意他饒過黃碩一命,陳戈也就沒有再繼續(xù)為難黃碩。
從陳戈手里撿回一條命的黃碩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直到現(xiàn)在他的雙腿都還在發(fā)顫,腦袋也是暈暈沉沉的,許是剛才被陳戈強迫著摁進水里有些缺氧,他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突然眼前一黑,徑直往石頭堆里栽了下去。
眼看黃碩就要摔進石頭堆,石頭堆的碎石子尖銳無比,要是就這樣一頭扎進去,必死無疑。
蕭驚蟄一把撈住已經(jīng)暈過去的黃碩,對陳戈和胖子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黃碩留著還有用。”
陳戈和胖子對視了一眼,沒有回話,就算是默認了蕭驚蟄的話。
回到營地他們先是處理了一些外傷,胖子的傷口原本已經(jīng)快結(jié)痂了,被黃碩單獨踹了數(shù)十腳以后傷口再次撕裂蹦開,比起剛受傷時受的罪差不到哪兒去。給胖子處理傷口的時候胖子疼的直哆嗦,陳戈全程陰沉著一張臉,嘴上罵著胖子沒出息連這點傷都受不了,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了不少。
下午的時候黃碩開始發(fā)起了高燒,給他喂了退燒藥也絲毫不見成效,反而燒的更加嚇人甚至說起了胡話。
也許是今天的陳戈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就連在說胡話的時候都是哭著跟陳戈求饒,求他放過自己讓自己離開。
陳戈和蕭驚蟄站在帳篷口,看著已經(jīng)燒的說胡話的黃碩,神情都是一樣的嚴肅。
誰也沒想到黃碩竟然會膽小到這個地步。
“退燒藥也不管用了,這樣下去他會活活燒死?!卑雮€小時前連生給黃碩喂了退燒藥也給他進行了物理降溫,但都沒有太大的效果。眼見黃碩發(fā)高燒都已經(jīng)燒的說胡話,連生實在是擔心黃碩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幾個人沉默了半晌,蕭驚蟄忽然說道:“之前我在島上看到過一種草藥可以退燒?!?/p>
陳戈沒有立馬接話,他知道蕭驚蟄肯定還有話沒說完,于是靜靜等著蕭驚蟄的下文。
連生卻不知道,他著急地說:“在哪里?我去把藥采回來?!?/p>
蕭驚蟄搖了搖頭,站直了身子對他說道:“你不認識草藥,就在這里好好照顧黃碩,我跟陳戈去采藥,有什么情況及時轉(zhuǎn)移,發(fā)信號通知我們。”
“放心吧,老板?!边B生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跟蕭驚蟄保證道。
蕭驚蟄再次看了黃碩一眼,而后一掀簾子走了出去,陳戈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出來。走了兩步,蕭驚蟄頓住腳步側(cè)身對陳戈說:“你收拾一下,帶上防身的武器,我們即刻出發(fā)。”
陳戈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帳篷,胖子正躺在睡袋里閉目養(yǎng)神,聽見聲音后他睜開了眼睛,見陳戈匆匆進了帳篷一心鼓搗他的武器,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不禁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去哪兒?”
陳戈迅速檢查完武器對胖子說了句,“你別管那么多,好好休息?!?/p>
說完就拎著背包出了帳篷,正好碰見蕭驚蟄也剛從帳篷里出來。
“往哪邊走?”陳戈看了看被火燒的光禿禿的土地,問道。
蕭驚蟄并不回答用手指了一個方向,自顧自的向前走去,陳戈連忙背上背包追了上去。
他們從營地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的四點多,林子里異常安靜,只偶爾能聽見一兩聲鳥叫,并不算太炙熱的太陽光從茂密的樹葉間灑落在他們的身上,有一種從頭到家披上了金色外衣的錯覺。
蕭驚蟄小臉曬得通紅額頭、鼻尖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一邊走一邊低頭翻弄路邊的小草。
半個小時過去,蕭驚蟄依舊沒有找到他說的可以退燒的草藥,陳戈不禁在心里懷疑,是不是方向不對,可是看蕭驚蟄那認真的模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陳戈清了清嗓子,叫住還打算繼續(xù)深入樹林的蕭驚蟄,“是不是記錯了地方?”
“不可能?!笔掦@蟄回過身來一口否認了陳戈的說法,他看著滿頭大汗的陳戈頓了頓又說道:“也許就在前面?!?/p>
蕭驚蟄否認陳戈的時候那叫一個斬釘截鐵,說到最后他自己也沒了多大的把握,只用了一個再含糊不過的詞——也許。
陳戈抿了抿嘴唇,也不再啰嗦,跟在蕭驚蟄的身后進了樹林深處。
既然蕭驚蟄要救下黃碩,那他也只能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