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不敢在樹洞外多作停留,一來是怕撞見樹洞的主人回來,二是怕剛才離開的怪物去而復返,那樣他就危險了。
他背包里還有一顆信號彈和照明彈,可以讓他在關鍵時刻給胖子他們發信號確認位置讓他們迅速增援。不過,陳戈目前還沒有想要動用這兩樣東西的意思,他想留著等真正緊急的時候再用,畢竟都只剩下了一顆不能再浪費了。
昨天晚上情況太混亂他根本來不及記路都是沿著蕭驚蟄被拖行的痕跡找過去的,可下了一晚上的雨早就把痕跡沖刷的一干二凈,陳戈站在茫茫的樹林中漸漸迷失了方向。
他先是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沿途做標記,每走過一棵樹旁他都拿刀在樹上刻個十字架以防迷路后在原地打轉卻還不自知。雨還在下著絲毫不見小,他一個人在樹林中穿行,一個人影沒見著,倒是碰到過幾條蟒蛇盤在樹上,他不敢靠的太近權當沒看見快不離開了,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繞來繞去最后又回到了那個樹洞前,洞口前隱隱還能看得見他的腳印,陳戈又累又餓就靠在樹干上休息了一會兒吃了兩包壓縮餅干果腹,吃飽了力氣也恢復了許多。他站了起來想接著找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下起來的太猛,他的頭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眼前都出現了重影,有無數棵樹在他的眼前晃著,晃得他頭更暈了。他一只手撐在樹干上一只手捂住腦袋晃了晃,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沒有一點用,腦袋的暈眩絲毫沒有減輕,接著他感覺胃里面一陣翻江倒海,幾秒鐘后他張嘴哇的一聲把剛吃進去的壓縮餅干全吐了出來,他吐了許久,吐到最后沒有東西可吐,連膽汁都吐了些出來。
陳戈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感覺身體被掏空兩眼無神,他捂住嘴巴又干嘔了幾聲卻再也吐不出東西了。他的身子軟的就像是棉花似的,尤其是那兩條支撐著身體的腿因為支撐不住,而不停地發抖,最后陳戈兩腿一軟身子一歪,摔進了泥水坑里,腦袋里嗡嗡作響炸裂般的疼痛,就像有人拿了一把鐵錘妄圖把一顆釘子從外面釘進你的腦子里面似的。
陳戈的腦袋耷拉在地上,身后的背包被泥水坑給浸透,衣服也濕噠噠的貼在了身上有一種刺骨的冰涼,他的眼珠子是唯一能動彈的器官,他慢慢轉動著眼珠子在樹林中掃過,最后對上了草叢里的一雙紅眼睛。
陳戈暗暗道了聲不好,他想站起來拿槍防身,可費盡力氣也不能動彈分毫,只好睜著一雙眼睛跟它對峙。僵持了許久,陳戈的體力消耗殆盡,就連眨眼睛的動作越來越慢,他在心里面對自己說千萬不能閉上眼睛,要不然很有可能就再也睜不開了,可是眼皮卻越來越沉重,在眼睛合上之前他看見躲在草叢里面跟他對峙的是一只人面猴子,他動了動嘴巴想要說些什么,終于還是沒能說出口,眼皮慢慢合上,徹底暈了過去。
大雨中站立著的是一只通體毛發發白的老年人面猴子,它的頭頂和嘴邊的毛已經完全脫落了,只剩下臉部、腹部、和四只爪子上還覆蓋著一些皮毛,不過也所剩不多,赫然就是陳戈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只老年人面猴子。
人面猴直立著一動不動地遠遠站在雨簾中,兩只鮮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的眼睛死死盯住已經昏過去的陳戈。
它盯著陳戈看了許久,終于往前邁了一步,接著是第二步,第三步……它的腳踩在泥水坑里濺起無數的水花,每走一步眼睛的顏色就越發的鮮艷,有詭異的紅光在它的眼睛里面閃爍著。
它來到陳戈的身邊低下頭抽動鼻子在陳戈的身上聞來聞去,然后張開嘴巴一口咬在陳戈脖子的位置,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它滿嘴都是陳戈的鮮血,看起來恐怖極了。它伸長了脖子沖著天空吼叫了一聲,地上的陳戈像是聽到了什么指令似的,詐尸抱猛然睜開眼睛,鮮紅的眼睛里面有無數詭異的紅光在流動,他沒有意識兩眼放空視線沒有焦距,只是這樣睜著,等紅光在他的眼睛里散去以后他就像是死去一般慢慢閉上了眼睛。
蕭驚蟄被大蟒蛇拖進了草叢以后蟒蛇拖著他來到了一個樹洞前,蟒蛇在樹洞前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選擇爬進去,而是帶著他爬到了樹上隱藏起來。他眼睜睜看著陳戈從樹下經過,他想要大聲叫住陳戈,可是喉嚨被蟒蛇的尾巴死死卷住,別說大聲呼救了,就連正常的呼吸都困難。蕭驚蟄因為呼吸不順暢原本白皙清秀的小臉上布滿了青筋臉色漲的通紅,嘴巴無意識地張得老大。
陳戈似乎發現了蕭驚蟄在樹上他擼了擼袖子想要上樹一看究竟,陳戈圍著樹轉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爬上來不至于這么費力,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得救的時候,只聽得撲通一聲,陳戈被什么東西絆倒后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蕭驚蟄兩只手死死抓住纏在他脖子上的蟒蛇尾巴想把尾巴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來,卻沒想到這一舉動反倒是激怒了蟒蛇。
那大蟒蛇從茂密的樹枝中鉆了過來,豎著它的大腦袋湊到了蕭驚蟄的跟前,纏在蕭驚蟄脖子上的尾巴也漸漸收緊。這下蕭驚蟄更是被勒得直翻白眼,兩只手拼命拍打著它的尾巴,但是他現在的力氣不夠大,打在蟒蛇的身上就是給他撓癢癢似的。
蕭驚蟄張著嘴巴卻連一個簡單的單音節都發不出來,兩只眼睛被勒得直往上翻,舌頭也慢慢吐了出來。
他的腦子里一片混亂,以前的事情就像是走馬燈似的在他的腦海里一遍遍地過,有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接著他像是放棄了生的希望似的,慢慢閉上了眼睛。
算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