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李風

天空中太陽毒辣辣的，只有幾棵老樹稀疏的枝葉勉強遮住了那炎炎烈日。給樹下工作的人們帶來那一點點的涼意.

一個少年，身后背著一個小藥蔞，里面零星的放著的數十株藥草散發出淡淡的青香。同時可以看到，里面還有著數個已經嬌艷的紅果靜靜的躺要藥蔞的底部。

這少年年紀看起來并不大，眉清木秀，只是身子稍微單薄了一些。身上穿著一身粗麻布衣，不過在重要的位置可以看到，已經打過數次補丁了。

頭發并不雜亂，但是因為汗水的緣故，卻是早已經全部沾在了一起。

喘了口粗氣，用那穿著粗麻布衣服的手，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他面前是一個不足七八戶人家的小村子，整個村子并不大，僅有不到三十人住在這個小村子里。

不過這個村子在李風的眼中卻是無比的溫馨，因為這里便是他居住了七年的家！

走進村子，一個中年大媽正坐在門前的樹下洗著衣服，看到李風走進村子抬起頭笑著看向他

“王嬸洗衣服呢！”李風看向洗衣服的兩人，臉上露出了那純真的笑容對著兩人喊道

“小風又去采藥了！今天有沒有采到什么值錢的藥草？過兩天你叔就去鎮上了，到時讓他幫你帶去賣掉，錢后給你爺爺買上兩副藥，他的咳嗽老是這樣拖著可不是辦法呀!”女嬸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關心，同時雙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自豪之色。

王嬸口中的王叔便是她的男人，幾年之前這王叔本是一個獵戶，因為一次外出打獵，沒想到竟遇到一頭受重傷的棕熊。在付出了鮮血的代價之后終于是將棕熊殺死，這才回村找來了村里其他的獵戶，一同將這千斤重的棕熊給運了回來.

三天時間，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都飄著熊肉的香味.而當年的李風，也是人生中吃肉吃的最多的一次.

沒過多久，王叔將那已經加工好的熊皮，拿到鎮上賣掉，換到了一大批銀錢，同時也放棄了做獵戶這危險的職業，轉而用這錢買了一頭牛車，常年游走于各個村落之間，成了一位名付其實的商人。

架牛車拉貨物賺的錢并不會很多，但相對來說比之獵戶卻也要多賺上很多，再加上這危險性也少了許多.這樣一來二去的，王叔家里的生活條件也比之前要好上許多。而王嬸與自家的兒子，也都添了幾件全新的麻布衣服.

聽了王嬸的話，李風笑著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多說話.只是自家的情況他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真的要徹底治好爺爺的病，除非...

一個并不大的院子，里面擺著數個架子，上面都擺滿了李風從山上采來的藥草。最里面則是兩間破舊的土坯房。屋頂上也長滿了雜草。每到夜里，都會隨著風聲沙沙作響。

“爺爺我回來了！”李風將小藥蔞放在房門前，拿出里面幾個紅果子用井水清洗過后這才對著屋子里面喊道

聽到要風的喊聲，屋了里面傳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過了片刻這才有一個老者從屋子里拄著拐棍慢慢的走出來。

“小，風回來了，沒什么事吧！”老人話語中帶著沙啞的看了李風一眼，眼里露出一濃濃的關心之色的問道

“爺爺，沒事，我身體好著呢，”說話間李風示意自已這次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同時也將那幾個紅果子放到老人的手里

“好風兒！爺爺不吃，你吃吧！”老人那褶皺的臉上露出笑容，但那神情里的關心之色卻是不減.

“爺爺，還是你吃吧，我看醫書上說這果子對你身體有好處，能止咳！”李風重新又將果子放到老人的手里

“好，好啊，我風兒長大了，知道心疼爺爺了！”說話間老人用手輕輕摸向李風那還濕漉漉頭發說道.

可能是老人的身體真的老了，僅僅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手還沒等收回來便又開始咳嗽起來.

看到老人又咳嗽起來，李風敢忙上前輕輕的給爺爺輕輕的拍著后背。過了片刻老人這才緩了一口氣，不過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意

“爺爺，你看這是我今天挖的藥。等過兩天藥材干了，正好王叔要去鎮上，到時讓他幫忙給您買幾副藥.您就能好了，就可以和我一起去爬山了!！”李風一邊說著話，一邊轉過頭，用那還帶著汗水的手，偷偷將眼角的淚花擦掉.

老人沒有多說話，只是上前看向那藥材并不多的小背蔞，眼里也盡是哀愁.他真的也想像幾年前一樣，陪著自已的孫子一同上山采藥，也可以打一些野兔野雞，讓自已這孫子好好的吃上一頓，可是此時自已的身體真的還允許嗎?老人清楚知道自已的身體的狀況!

幫著李風將里面的藥材分好類，放在院子里的架子上擺放好，兩人這才重新回到了房間。

李風將廚房的火生起，老人則是拿著一個小木碗走到一邊的陶甕里，裝了半碗粟米清洗干凈，倒進那已經滾開的水里。

嘆了一口氣，看向那已經見底的陶甕，老人搖了搖頭。

他很舍不得李風還這么年輕就要開始養家，別人家的孩子在他這個年紀之時本應該是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在這個家里，因為自已的原因，李風不得不出去采藥養家！

他知道，自已已經老了，已經成為李風的負擔了，有時他真的很想一死了之，不過他還沒有看到李風娶妻生子，出人投地。如果此時死了，他又不甘心。因為他只有這么一個孫子！

一股淡淡的粟米香味從鍋里慢慢的飄出來。餓了一天的兩人聞到這香味無不是吞了吞口水。

“爺爺，這碗給你！”李風從鍋里乘出一碗稍稠的飯，放到老人的面前，臉上露出那天真的笑臉說道

“呵呵，爺爺老了，吃不了那么多了，還是你吃吧，你現在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老人笑了笑，反而接過李風手里的另一支那淡如水僅有數得清米粒的碗笑著說道

“爺爺...”李風想將這清淡好水的碗搶回，不過卻直接在老人那帶疼愛的眼神中，將手抽了回來。

他知道爺爺的意思，爺爺是心疼自已，他并不是老了吃不下，而是怕自已餓到。

每一次看到爺爺這樣的眼神，李風都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不是因為窮，而是他在恨自已，為什么就不能快一點長大呢，如果自已現在已經長大了，那么就可以跟著別人一同上山打獵，就不用每天去采那只值幾文錢的藥草，如果自已運氣好，也許同樣會像王叔一樣，獵上一只猛獸，然后就可以用這猛獸在城里買上一套房子，又或者買上一頭牛，做那跑商的生意。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兩個人一老一小卻是因為一碗清湯清水的粥而讓來讓去了！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像王叔他們家一樣的生活的！”李風沒有與爺爺再謙讓，因為他知道無論怎么讓，到最后，這碗稠的粥總會被自已吃進肚子。

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有數次他都將這帶著米粒的粥平分成兩碗，可是每當到了最后，爺爺都會以吃不下為理由，將碗底最稠的部分，讓給自已吃。

他不想讓爺爺生氣，因為他身體不好。生氣對普通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可是如果是眼前這個連喘口氣都要用盡全身力氣的老人，卻是非常可怕的事生.他不想失去爺爺，他希望每一天自已采藥回來，都可以像今天一樣，讓爺爺摸著自已的頭，說著關心自已的話.因為這個連走路都是柱著拐棍的老人便是李風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