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雙眼時,窗外一片金黃,夕陽映照在門外的芭蕉上,將芭蕉渡上了層層金色光暈,而在晚風的吹拂下,光暈如層層水波向外溢出,形成了動態之美,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熟睡的軒,我開心地笑了,原來想通了,做出了選擇是那么的輕松自在。
“軒,該起了,起來陪我吃晚飯,軒······”
在我的呼喚及搖晃下,軒悠悠轉醒,雖然睡了一覺,面色好看很多,但這蓬頭垢面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不禁撫著他的臉說道:
“軒,辛苦你了,我不會再任性,你想我們結婚嗎?你父皇不同意,我們自己結吧,就算沒有長輩的祝福那又能怎樣,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過得很幸福。”
看著軒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笑了笑低聲說道:“傻瓜。”便毫不猶豫的吻上了那片朱唇,這是我們第一次接吻,我也是第一次發現軒的單純,他生澀的回吻,我忍不住流下淚來,澀澀的淚水流入口中,酸澀了我的內心,軒真的對不起,我的任性竟給你帶來如此多的痛苦,我會用以后的日子補償你。
片刻后——
“櫻,現在的我感到好幸福,好開心,謝謝你愿意接受我,現在我不在乎你是否愛我,只愿你能夠像這樣好好的陪著我就好,我們去別莊結婚吧,我會讓我的下屬見證我們的婚禮,我相信在他們的祝福聲中,我們會得到幸福的。”
看著軒單純的策劃婚禮的激動,我感到很溫馨,但那副乞丐般的尊容,讓我不禁打斷他的高談闊論,
“軒,我們先整理一下儀容,吃過晚飯,慢慢詳談婚事好嗎?”
“好,我這就叫人來。”
說著,軒便坐起身來,朝門外喊道:
“來人,伺候小姐起身。”
晚飯過后,軒推著我們漫步在御花園中,看著園中勝景,不禁感慨到:御花園不愧為花卉云集之地,四季如春,現在已入深秋,除菊花傲立寒風外,依舊有不少奇花競相開放,深秋的寒風帶走了晚飯時的暖氣,送來一片冰涼,身體不覺抖了一下。
“櫻,冷了嗎?”說著便脫下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看著身上的外衣,感受著從外衣上傳來的陣陣溫暖,我無聲的望著漆黑的夜空,靜靜的和他走下去。
“櫻,現在的幸福來的好快,我害怕他只是曇花一現,轉瞬即逝,我現在每天都在祈求上蒼能夠多給你些時間,這樣我們便可以相伴更久。”
“軒······”
“櫻,你不要打斷我,讓我說完。你知道嗎,在你說完要結婚時,我已通知門下去準備了,櫻,后日我們便出宮前往別莊,大約一日便到,到了那,我們休息一晚便結婚吧。”
“好”想不到軒準備的這么快,或許他也發現了我時日不多了吧。
冥殤總部——
“主人,今日捉到一個女子,她已連續三日徘徊在我們樓外鬼鬼祟祟的,我懷疑他是其他門派的探子。”
“帶過來”
當珍兒掀開羅幕的瞬間,便被眼前的人給震撼了,除面部是雪白的外,其他一切都是黑色,長長的黑發僅用一根絲帶梳起,僅僅幾根青絲調皮的逃避捆綁,隨意的掛在耳邊,增添了幾分柔美,幾分妖艷,粉嫩的朱唇,勾魂的媚眼,珍兒不禁懷疑這冥殤的樓主究竟是男的還是女子。
“女人,你來我樓到底是為了什么?”
看著原先泛著水波的眼眸射出凌厲的光,珍兒不禁打了個寒顫說道:“我只是為我們小姐送一封信,現在她一道別莊,不久便是大喜之日,望樓主莫擾,珍兒這便離去。”
“放肆,這樓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況且你的信也沒給我啊。”
“信已被剛剛的女子拿去了,我沒了,樓主,沒事就放了我吧,小姐還等我回去回話呢!”
“等等,罌粟,把信交出來。”
“主人,信是小姐的,你確定要嗎?”
卉的?她不是舍我而去了嗎?這個狠心的女人讓我變得不再相信身邊的一切女子,即使是忠心的四大護法,她現在傳信而來,又想怎樣。
“遞上來我看看。”
“是,主人。”
清親啟
清?虧她還喊得出來,撕開信封,當看完信的那一刻,我不禁抓緊胸口的衣服,好疼,怎么辦,要離開了,永別?怎么可以,這樣的對不起我不接受,這樣的結局我承受不了,你怎么能這么狠心,這三年的誤解,我怎么能夠釋懷······
“來人,備馬,珍兒,帶我們去別莊,快,我怕再晚就來不及了,罌粟,你們四個隨我前去見小姐。”
“是”
官道上只見五匹快馬奔馳掀起一陣黃沙。
南宮別莊——
“櫻,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怎么可以賴床呢?”想不到僅僅三日,我的身子已支撐不住。
“軒,幫我上妝,我們完婚。”
“不用上妝,櫻在我心中永遠最美,我們只需穿上禮服。”
大廳中只見新郎抱著新娘靜靜站在中央等著行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
“噗···”看著漸漸模糊的軒的臉,我苦笑著說:“軒,對不起···,我可能,真的,支持不住了,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婚禮···”還沒說完,便暈了過去。
“不,櫻,你支持住,快請神醫。”
廂房——
“太子,恕我直言,小姐已是回光返照,最多還有2個時辰,你們準備準備吧。”
“放屁,2個時辰?怎么可能?她說好會永遠的陪著我······”
“軒,放了神醫,好好地陪著我,讓我們安安靜靜的呆在一起好嗎?”
“好”軒屏退了所有仆人,靜靜的摟著我,癡癡地望著我,屋內一片哀傷。
“太子,有人帶著珍兒闖了進來,說是冥殤樓主。”
“元清?軒,讓我見他一面好嗎?”我懇求的望著軒,也許是太過悲傷,也許是因為遺愿,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當跨進門的那一剎那,元清終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卉,怎么會這樣,你不是應該會過得很幸福嗎?”
由于身體已經撐不住,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出是元清,我無聲的撫摸著熟悉的那臉,笑了,真好,清過得很好呢,臉上都長肉了。
“小姐,我們來看你了。”看著原來仙子般的小姐變得如此模樣,罌粟四人也不住的流下淚來。
“罌粟嗎?你們也來啦,原諒我當日的不辭而別,也請幫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顧元清。”
“不,小姐,沒有你的主人,我們根本不忍看,你也不會離開啊,你們還沒有一起遨游江湖啊。”說著,罌粟又哽咽起來。
“呵,不可能了。”說著又噴了口血,軒只是靜靜的幫我擦干嘴角的血跡,我慢慢的抓住那只手,緊緊地放在胸口。
“我現在認命了,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與軒的糾葛、牽絆一直存在,現在的我很感謝上蒼,讓我能夠認識你們,你們要好好的保重身子,我可能再也支持不住了。”因為我又看到那個妖媚的死神了,靜靜的看著他伸出了雙手,微啟的粉唇:
“離兒,我們該走了······”永別了我今生的摯愛。默念完了我便失去了意識,徒留慢慢滑落的雙手。
靜,一片寂靜,靜的似乎一切在這一瞬間都死去,除了那無聲的眼淚,不住抖動的雙肩,竹林中沙沙的聲響證明著還有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