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bào),綏陽急報(bào)!”
刑部尚書江航正在埋頭于文案之中,他手頭一停站起身道:“綏陽急報(bào)?是什么急報(bào),快呈上來看看。”
一份文書遞于他手上,他上下一掃臉色驟變,道:“快傳令,讓綏陽太守即刻速辦。”
“是!”
“來人備轎,我要去見江己大人。”江航臉色沉重道。
白天的安陽城中,各色人物來來往往,不少商販都在沿街叫賣,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個(gè)穿著黃色長衫的小伙子正埋頭向城外走去。此人正是從蔣府離開的式云。
式云離開蔣府之后,未作任何停留,找人問了一下都彥的方向,就啟程準(zhǔn)備前往都彥,但現(xiàn)在他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被人盯上了。
式云穿過繁華的街道,向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沒有人群作掩護(hù),追蹤的難度陡然升高了很多。他一個(gè)閃身,鉆進(jìn)一個(gè)巷子里。
遠(yuǎn)遠(yuǎn)躲在一旁追蹤式云的人,見式云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也趕緊向那巷子里追了過去。
然而,這個(gè)巷子筆直往前,只有十幾丈深,哪里還有式云的影子。
“你是在找我嗎?”式云緩緩出現(xiàn)在那人的背后,讓那人頭皮一炸。
那人嘴角一抽見行蹤已暴露,便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往后刺去,此人已然對他動(dòng)了殺機(jī)。
他自問初來安陽城尚未招惹什么人,唯一有所接觸的也就是蔣禮他們的一家,但他們也沒必要致他于死地,要是他們有了殺心,又何必等到現(xiàn)在,直接在府里動(dòng)手豈不是更容易得手?
那到底會是誰?式云心中有百萬個(gè)疑問。
匕首反射著烏光,透著鋒銳的寒氣。
式云身子一側(cè)避過了這一擊,接著一腳踹去,踢在那人的肚子上。他知道凡人之軀難以承受他的全力一擊,所有故意只動(dòng)用的四分力道,好留此人一命問些話。
即便如此,那人吃了式云一擊后,仍是倒飛一兩丈,胃里翻江倒海的疼。
式云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跟蹤我?”
那人并未言語,弓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了,口水漫溢不止。他眼神一發(fā)狠,手臂一甩將匕首向式云投擲了出去,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式云手臂一動(dòng)兩指輕松地夾住了匕首,然后盯著這把匕首,手腕一動(dòng)收進(jìn)了袖里。
望那人逃走的背影,式云雙眼一瞇,不緊不慢地追了過去。
追蹤之人受了式云一擊后,身子有些吃不消,跑起來踉踉蹌蹌,但他知道式云緊緊追在他背后,精神上又不敢有絲毫松懈,只能忍著一路奔跑。
不知不覺,式云竟然跟著他出了城,對于蔣禮的提醒早就拋之腦后。
蔣府中,曹氏與蔣禮兩人躺在床上。
曹氏在蔣禮的懷里,正用手里不停在蔣禮肥碩的胸膛上畫著圈圈。
蔣禮突然開口有些沒底氣道:“你說那小子會乖乖聽我們的話,留在安陽城中嗎?”
曹氏錘了他一粉拳道:“你就我對我這么沒信心?你莫忘了我弟弟可是太清門中的仙人,我雖然不懂修行之道,但是一個(gè)人是否有異于普通人我還是能看出幾分。況且要真是那人的話武脈可是廢掉的,無論如何都只能是個(gè)廢人,那小子我看就是屬于這類人。外面如此危險(xiǎn)還要往外跑,那不就是自討苦吃?老爺給了他幾兩銀子夠他在這城里揮霍一陣子了。他要是不老實(shí),非要出城,等他在城外見到安來山莊的人,怕也是在劫難逃,這與我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要是他沒死更好,那他就會更加明白城外危險(xiǎn),一定會乖乖跑回來的。”
蔣禮松一口氣道:“要是這樣的話最好不過了。”
曹氏聽蔣禮口氣有些關(guān)心道:“老爺,你這是怎么了,何時(shí)變得這么沒信心?”
蔣禮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為什么,那小子一走之后,我這右眼皮就跳個(gè)不停,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曹氏戳著蔣禮額頭笑道:“你啊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我對于那小子就是當(dāng)年逃脫的式家余孽還是有幾分信心,這一把賭一賭還是值得的。”
蔣禮心頭一寬道:“富貴險(xiǎn)中求,做都已經(jīng)做了,后悔也沒用。”話音一落,蔣禮又壞笑道:“來,讓老爺好好再犒賞你一下。”
曹氏嬌嗔道:“討厭,大白天的。啊……”
房間之中又漸漸傳來了云雨之音。
安陽城外,式云還在不緊不慢地追著,很快跟著那人進(jìn)了城外一處山林之中。
山林靜謐,光影綽綽。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進(jìn)了這山林就消失不見了,任憑式云如何感知都毫無頭緒。
式云不再急于找人,反而在山林中四處觀察,緩步而行,他覺得那人的任務(wù)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成。除了跟蹤他之外,把他引到這里說不定也是那人行動(dòng)的一部分。
此時(shí),山林中忽然出現(xiàn)悉悉碎碎的腳步聲。
式云勾起嘴角,終于肯現(xiàn)身了。
不大會兒,山林之中就出現(xiàn)了一百多號人,追蹤的人也赫在其中,站在一個(gè)魁梧大漢的身邊。
式云環(huán)視眾人,看他們的打扮多是些江湖人士,能夠?qū)⑺麆?dòng)向都能把握清清楚楚于此埋伏,看樣子也是針對他有備而來,埋伏于此,他眉頭一皺有些好奇道:“各位英雄好漢,我式云可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讓你們?nèi)绱舜筚M(fèi)周章要來對付我。”
魁梧大漢冷哼一聲道:“有沒有你心里最清楚。”
“我還真不清楚。”式云苦笑道。
魁梧大漢怒叱一聲:“就算你狡辯也無用,今日我們必取你項(xiàng)上人頭祭奠大哥的在天之靈。”
有個(gè)白面書生站出來不斷用折扇敲著頭,帶著譏諷的口氣道:“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哥死在這么一個(gè)年輕的小子身上,也真是太冤枉了。”
魁梧大漢眉頭一皺道:“白老三,你嘴巴最好放干凈點(diǎn),大哥生前待我們不薄,你在這還冷言熱語,到底是幾個(gè)意思?在這道上,一碗水端出來大家一起喝,山塌下來大伙兒一起扛。是兄弟就得講義氣,眾兄弟說是不是?”
“是!”魁梧大漢“義”字當(dāng)頭,一番言語讓眾人熱血沸騰。
白老三卻嗤之以鼻道:“這世道實(shí)力為尊,只要足夠強(qiáng)便能讓所有人閉上嘴巴。”他目光一轉(zhuǎn)盯著式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夠讓羅雕翻了船。”
不待所有人有何動(dòng)作反應(yīng),直撲式云而去。
“為何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式云心頭籠罩一層迷霧,什么時(shí)候殺了他們大哥,他沒有一點(diǎn)印象,到現(xiàn)在為之,他還沒有真正與人對敵過,而對方一口萬咬定,這不符合常理。
不過他們似乎根本不愿聽他的解釋,撲來的白老三殺氣畢露。式云目光凝重,第一次與真人相搏,讓他不禁有些興奮,雙手忍不住緊了又松,但這樣的一幕在白老三的眼里看來卻是另一幅光景。
“哼,在眾人面前氣勢就落了下乘,果然像楊老二說的那樣,此人擅長陰暗之術(shù),羅雕真是死得冤枉。”
式云不知道白老三心中所想,在他眼里這叫白老三的白面書生身法雖然有些詭異,實(shí)際上卻是凌亂無序,龐雜無門。
就要得手了,白老三臉上漸露出得意的笑容。式云忽的一抖長袖,一把匕首化為一道烏光激射而出,像是一條毒蛇只咬他而去。
白老三暗叫一聲糟糕,急忙轉(zhuǎn)變身法,然而終究是慢了一步,左臂直接被匕首切了下來,鮮血噴灑,宛如雨下。
“啊!”白老三倒射而回,看到地上一條白嫩的手臂,身子不停地顫抖,而匕首切下白老三的手臂之后,并未有何停頓,射向白老三身后的一眾莽嶺好漢。
那些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慘叫連連,頓時(shí)又有三人被射出了胸膛殞命當(dāng)場,最后匕首穿過眾人扎進(jìn)土里,砂石亂飛。
一幫人見到這樣一個(gè)畫面,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好厲害的暗器,怪不得大哥會死在這小子手上。”
在魁梧大漢楊老二身旁,追蹤式云的那人則是臉色有些古怪。他感覺那道黑影有些熟悉,好像是他之前丟的匕首,他張嘴欲言,但看哥哥們都目瞪口呆一臉凝重的樣子,到了嗓子眼的話又被他給吞了下去。
白老三咬牙切齒道:“還在看什么,趕緊把他拿下。”
然而,似乎白老三在兄弟心里似乎有些不得人心,竟無一人響應(yīng),氣得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楊老二知道時(shí)機(jī)不可延誤,大吼一聲道:“此人擅長陰謀手段,只是眾兄弟一起上他必?zé)o手段可施。兄弟們隨我一塊兒為大哥報(bào)仇。殺!”
“殺!”
式云深出一口氣,這些人絕非善人,要取他性命容不得絲毫商量。此刻他不再掩飾實(shí)力,暗暗調(diào)動(dòng)起靈力來。
蘭蒼海告訴他不要輕易暴露出他所修的功法,不然會引來大禍。要是這樣的話,就全殺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