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楚少秋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非常的微弱,急忙將她蜷縮的身體扶正,然后用厚厚的棉被包了起來,走到書房迅速的拉了一聲那個特制的鈴鐺,然后再次回到了臥室。
他隨便的穿了幾件衣服,先前的陰沉和暴戾完全不復存在,一雙黑色如鷹一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個沉睡中的女子。她的表情蒼白如紙,看上去很痛苦,一定是自己剛才的暴行傷到了她。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會變得這么沒有理智,好像最近跟她有關的事情自己都變得焦灼起來,原本對付南宮烈的計劃也因為她一步步的被耽誤了下來,想到她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威脅自己,他就暴躁無比,想到她曾經虛榮的想要得到鳳印,南宮一家已經有了滔天的權勢居然還不滿足,你說你是不是一個貪心鬼呢?
北雁鳴曾經說過你是失去記憶,我本想借此把你留在身邊,沒想到即使失憶,你還那么為了你的父親,你讓我怎么做呢?其他的人我都不希望你在乎,我只想你在乎我一個人,有我在身邊不夠嗎?你還去在乎其他人干什么?
無數的疑問無數的結緊緊的糾纏著楚少秋,讓他無法呼吸,他就這么陷入自己的疑問中,久久沒有回神。他不知道在自己失神的這一會兒,他看向南宮挽晴的眼神是多么的溫柔,手中的動作滿滿的心疼,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這么的在乎一個人。
直到另一個人的出現,楚少秋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皇上,皇上,您這么急著找我有什么事?”北雁鳴一接到信號就急忙趕了過來,沒想到卻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南宮挽晴:“這…。皇后娘娘她怎么了?”
“大出血——”楚少秋冷冷的回答,沒有將仔細的情況說出來,只是稍微挪了挪身體,留出一個位置給北雁鳴診脈。
懷著狐疑的眼神,北雁鳴迅速的上前將修長的手指放在她雪白的皓腕上,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臉上也不禁冷了下來:“皇后娘娘懷孕了,皇上還堅持行房,這樣做…。”
“我叫你來,不是叫你來教訓我的,我只問你,你有辦法治好她嗎?”
北雁鳴遲疑了一會兒,堅定的說道:“當然有辦法,但是皇上要克制住自己,在前四個月不能再做同樣地事情,知道嗎?”
隨后北雁鳴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給她服下,才算是放了一口氣:“有了我的藥,肯定沒事,皇上可以放心——”
聽到她沒有生命危險,內心一陣狂喜,隨后問道:“如果我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你有辦法去掉他嗎?”
“什么?”仿佛當頭一棒,北雁鳴星眸圓瞪,充滿了震驚:“皇上您在說什么?皇后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我怎么會愛上仇人的孩子?當初我收復她本來就是一場計謀,我想懲罰她進宮后的目中無人,現在她有了我的孩子,我當然不能要——”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楚少秋冷冷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像是在告誡自己:“而且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不能讓她有孩子,萬一她用孩子威脅我的話…。”
“皇上,您是什么人?怎么會受一個人的威脅?即使這樣,您也不用犧牲一條無辜的小生命,更何況那還是你的骨肉?”北雁鳴苦口婆心的勸著,希望他能夠放棄這個念頭,墮胎,她會有多痛,會有多絕望,他想都不敢想。
“你在質疑我嗎?你什么時候開始質疑我的決定了?你該不會是為了她吧?”楚少秋氣的咆哮起來,眼眶里滿是憤然和不甘:“別忘了,她現在是我的人,她的一切由我來掌控,包括生命和自由,而且你別忘了,你北燕家族是世代效忠我的。”
“你——”北雁鳴氣的也不輕,臉上紅一塊青一塊,一直都把他當成是兄弟來對待,沒想到現在…。
“三日后,你必須把墮胎藥給我送到,記得我不要小的,我只要大的活著。”
這一次北雁鳴無語,只是最后一眼依依不舍的看著床上依然沉睡的人兒,才慢慢的離去,從剛才的路線返回。
三日后,楚少秋在皇貴妃楚傾城的陪同下,只帶著小祥子來到了鳳儀宮,而小祥子的手里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
此時南宮挽晴正坐在鏡子前發呆,容色依舊慘白,那天的他對她的獸性侵略讓她記憶猶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醒來以后就一直悶悶不樂,很少說話,除了正常的起床洗澡吃飯,基本上都是一動不動的。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種預感隨著日子的消失越來越強,剪不斷理還亂,她總覺得自己跟他之間有些地方變了,是哪些地方變了呢,她也說不清楚。從最開始楚傾城的回來,回來跟他解毒,就開始變了,或者是太后表現出不喜歡自己的情緒后他就不喜歡自己了,或者是父王出事之后……
而她的失落,空洞眼神都撞入了剛剛進來的楚少秋身上。
聽到身后輕微的腳步聲,不是青黛也不是寶兒的,下意識的轉身就看見他跟小祥子站在那里,身后還跟著楚傾城,楚傾城一臉漠然的看著自己,而跟在他們后面的小祥子手里似乎端著什么…。
她呆愣愣的看著他,忘記了行禮,不知道現在改用怎么樣的身份和心情來面對,她是他的皇后,可是她還是他最愛的女子吧,關于這一點,自己不確定,也不敢肯定。
楚少秋負手而立,黑眸緊緊的鎖定她,兩個人對視了幾分鐘之久,最后楚少秋先反應過來,指著小祥子手中的藥說道:“皇后,這是給你的藥?”
南宮挽晴錯愕,呆呆的問:“皇上,這是什么藥?”
“墮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