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等會,嫵兒現(xiàn)在入定,聚集靈氣救您。”尤嫵本就靈氣干涸,短暫的緩解,才恢復了一絲靈氣,剛才又全部注入給老爺子,老爺子一路不斷負傷,那點靈氣對老爺子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
“丫頭,你聽爺爺說,那次祁山之行,爺爺非要把你抓回來,你不要怪爺爺,爺爺只是覺得周公子實在不是我們尤家可以攀上的,爺爺只希望你能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老爺子平時很少和尤嫵說話,即使有些交流,也都是老爺子批評,尤嫵點頭認錯。
“你受傷,爺爺其實也很心痛,但是所有人都是關心你,寵愛你的,爺爺必須為你做另外的打算,當時如果由著周公子滅了兩家,或者毀了那兩人的靈品,如果哪天周公子對你不寵愛了,我們尤家就墻倒眾人推,而且你將永遠離不開周斯瑜,即使哪一天他對不起你,你也離不開他了,爺爺不想如果有那天,尤家成為你的累贅。”老爺子再也沒有平日的一點嚴肅,和藹和親的就像一個嬌慣孫女的爺爺。
“爺爺您別說了,嫵兒從來沒有怪過爺爺,都是嫵兒不聽話,嫵兒以后什么都聽爺爺?shù)摹!庇葖硰娦谐槿§`氣,可惜一絲靈氣都沒有,尤嫵只恨自己沒用。
“我家嫵丫頭人見人愛,爺爺看到嫵丫頭第一眼,就覺得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嫵丫頭,可惜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現(xiàn)在也終于算是完成心愿了。”老爺子目露慈光,和平時判若兩人。
“嫵兒喜歡爺爺,嫵兒從來都喜歡爺爺?shù)模皇菋硟阂詾闋敔敳幌矚g嫵兒,所以從來不說。爺爺,我們說好要一起逃走的,我們還剩下最后一站了,過了這五分鐘,我們就到千劫教了,我們就安全了,我們一定會沒事的。”尤嫵抱著老爺子一直不肯松手,好像松手了,老爺子也會離自己而去一樣。
“爺爺沒事的,那人害怕連我一起擊殺,畏手畏腳,我們待會繼續(xù)跑,只要到了千劫教就安全了。”
老爺子搖搖頭,心中嘆氣,只怕沒那么簡單,估計等會老者就會不顧一切代價的擊殺他們,因為,如果讓尤嫵逃到周斯瑜身邊,那他們就必死無疑,尤嫵現(xiàn)在就像一個寶物,如果你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寶物。
“嫵丫頭聽爺爺說,待會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你只管跑,不要回頭,這是爺爺要求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的路,丫頭你全憑自己的心走。爺爺會在一邊看著,但爺爺再也不會要求丫頭要怎么做了。”老爺子慈愛的看著尤嫵,眼中說不盡的溺愛。
尤嫵第一次感受到老爺子身上的慈愛,卻不覺得奇怪,反而覺得很自然,仿佛一開始就是這樣。
尤嫵覺得,自己這輩子還沒流過這么多眼淚,可能十八年流的眼淚,都比不上今天一天,雙眼早已紅腫,一邊臉還高高的腫起,絲毫看不出原本的可人。
“我不,我要和爺爺在一起,我不聽。”老爺子忽然帶著尤嫵一個遠盾,只見尤嫵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已經(jīng)成了一個巨坑。
如果剛才,老爺子反應慢了一點,現(xiàn)在,老爺子和尤嫵就已經(jīng)化為灰燼。
老爺子心中一涼,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這人已經(jīng)開始擔憂性命,抓不到尤嫵就滅了尤嫵,怎么也不能讓尤嫵跑到千劫教。
尤嫵也是心里一涼,雖然她還沒達到那個層次,但是她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剛才的攻勢,和之前的攻勢,簡直是天差地別,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得到老者的陰冷殺意。
“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你自行了斷,你過來跟我走。”老者語氣冰冷,如果可以他還是不愿殺了尤嫵的,畢竟,尤嫵的珍貴性,可比圣藥都不知道要珍貴百萬倍啊。
殺了尤嫵的話,和暴殄天賦有什么區(qū)別。
“不要拖延時間,我知道你們想什么,我現(xiàn)在想殺你們,別說一分鐘,就一秒都不需要。”老者一語道破尤老爺子的想法。
每一次傳送都是有一定距離的,所以,即使是老者,也消耗了一定的時間才追尋過來,不過,如果換成老爺子,可能十天都追不到這來。
而老者四分鐘就趕到了,也足以證明他的強大。
其實老者也是使用了傳送陣的,不過傳送點不一樣,所以花費了一些時間過來,不然,也不至于四分鐘就能追到這。
老爺子二話不說,燃燒精血,瘋狂運轉(zhuǎn)靈印,甚至連靈印都開始消融,帶著尤嫵遠盾。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無情了。”老者化出一巨大光手,朝著尤嫵和老爺子抓來,簡單,直接,粗暴的,就要強勢將尤嫵和老爺子抓成粉碎。
光手還沒鄰近,就成形,已經(jīng)給尤嫵和老爺子帶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尤嫵從手鐲里取出一把冰藍色的寶劍,交到老爺子手中,老爺子感覺,入手微涼,甚至感覺到靈力有略微提高,迎手就是一個上刺,光手竟然被刺破了,不過老爺子和尤嫵也被破碎的靈氣沖擊到地下,砸出一個不見底的深坑。
老者心悸,居然是神器,看樣子,是那個叫尤嫵的小丫頭交給尤老爺子的靈器,必然是周家公子送的。
一定要除了尤嫵!絕對不能讓她跑了!老者更是下定決心,毀壞如此神物,只怕老天爺都要怪罪他暴殄天物吧。
老者從始至終都把尤嫵當成物品。
深坑一瞬間的寂靜,隨之,尤老爺子繼續(xù)暴起,攜著一襲紅衣的尤嫵,燃燒著生命和靈印飛遁,一瞬間就消失在天際。
老者一個冷哼,袖風一擺,就追了上去,不再留手,因為已經(jīng)沒時間了,祭出靈器,一副畫卷,見風勢漲,遮蔽了整個天空,而后畫卷中孕育出強大的靈力,發(fā)次刺眼的光芒。
忽的,爆射而出,直接擊向老爺子,猶如太陽爆炸一般,尤嫵和老爺子的身影瞬間被強光覆蓋。
“丫頭,啟動,去走向?qū)儆谀愕氖澜绨桑 痹谏碛跋еH,老爺子震天的笑聲傳了出來。
“糟糕。”老者瞬間回頭,靈器擊向之前尤嫵和老爺子撞擊出來的深坑。
“該死!”老者已經(jīng)感應到,尤嫵的氣息遠在千里開外的千劫教內(nèi),不敢再去追擊。
心里不停的咒罵著老爺子,該死的老家伙,死了都要拉上他墊背,那一瞬間,他也疏忽了,看到老爺子攜帶尤嫵燃燒生命的遁逃,時間不多,只能發(fā)動最強的攻勢一擊必殺,而且早先傳送盤一直都在老爺子手中,由老爺子啟動。
沒有料到,最后,最關鍵之際,老爺子隨機應變,將尤嫵隔離在深坑之下,取下尤嫵外衣,給一傀儡套上,更是在尤嫵掌心一劃,給傀儡沾染上尤嫵的血液,然后帶著傀儡瘋狂的遠盾。
老爺子算準了老者的心理,急于擊殺他們,確實,老者真下手,就是一擊必殺,然而一切都是臨時做的變動,那一瞬間,老者怎么也想不到,尤嫵居然被老爺子留在了深坑里。
尤嫵坐在千劫教教門前,擦也擦不完的眼淚,回想著以前的種種,老爺子最后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好后悔,以前那么不懂事,沒有和老爺子多親近親近。
還有爸爸和媽媽,好不容易進入澤拉,可以和他們真真實實的住在一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可快樂卻是那么短暫。
尤嫵趴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撕心裂肺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這偌大的世界,自己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沒有家人,沒有親屬,甚至連和自己有一點血脈的人,這個世界上都沒有了。
再也沒有一個強壯的手臂,為自己撐開一片天,沒有一個懷抱,可以放任自己撒嬌。
聽不到尤母帶著寵溺又帶著責怪的輕叱,看不到尤母埋怨又無奈的眼神,沒有一個風韻猶存的聲音一直默默的幫自己挑選好衣服。
還有永遠將自己護住身后的哥哥,任自己和尤父顛倒黑白的告狀,也絲毫不解釋爭辯的尤睿。
自己既害怕,又尊敬的爺爺,從來都認為爺爺是非常不喜歡自己的,確沒想到,到最后,不惜用自己生命,換取尤嫵自由,竟是這個被認為不喜歡自己的老爺子。
那個總圍著自己團團轉(zhuǎn),視自己為偶像的尤幽。
還有那些看著自己,不好意思,靦腆的沖著自己打招呼的尤家子弟。
所有,所有,的一切。
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