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敢讓我瞧上一瞧,可是斷案有所不公?”夏凝雅望著坐在高位之人,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此話一出,在百姓中引起一片嘩然,尤其是小墨,望著自家公主臉上的焦急之色一覽無遺。
“胡說。”吳皛白面露惱色,粗聲呵斥道。
“胡說與否,大人讓我驗上一番便知。”夏凝雅依舊淺聲說道。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一番話在人群中引起多大的反響。
“要驗尸是吧,行,本官到要看看你這女子到底有何能耐。”吳皛白望著有些騷動的人群,粗聲說道“都別攔著,讓她驗。”
聞言,夏凝雅掀開白布,望著有些浮腫的尸體,面不改色的蹲了下來,素白纖細的手指在死者胸口的傷痕上來回按壓。這一行為到是讓在場的所有人紛紛議論不休,眼前這女子年紀不大,看衣著也是大家閨秀,可面對死人竟然能面不改色,城里何時來了這么一戶人家。
就連一旁的墨兒看著自家公主這一行為不由得有些呆愣,公主以前可是最見不得血漬了,可是現在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在死人身上來回穿梭。
驗尸完畢后,夏凝雅站起身說道“死者是病死的。”此話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這怎么可能。”堂下跪著的男子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明明是那婦人用剪刀殺死我母親的。”
“死者胸口有傷痕不假,但并不致死。”夏凝雅說著指了指尸體“死者死前并沒有這么胖對吧。”
見那婦人點頭后,夏凝雅繼續說道“死者口眼閉合,嘴角有涎唾流出,皮膚多滉白色,以上足以證明死者是中風致死。”
“那胸前的傷口是怎么回事?”吳皛白冷笑一聲問道。
“死者當時應該是拿著剪刀準備下床,正好發病,倒下的同時,剪刀由于慣力刺入胸膛。”說著,夏凝雅來到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剪刀“我們拿剪刀時習慣將剪尖朝里,以防扎到外人。”
“你如何證明你所說道。”
“叫你們的仵作出來,他能證明。”夏凝雅將剪刀放回原處說道。
“不巧,仵作家中有事,最近休假了。”
“那我沒辦法了。”夏凝雅聳了聳肩“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都是這具尸體告訴我的。”
“來人,將這禍亂公堂的妖女趕出大堂。”本就對此女心生不滿的吳皛白,見此女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里,噔時怒火中燒,拿起桌上的驚堂木一拍,厲聲說道。
頓時從一旁出來兩名衙役,將夏凝雅架起欲往外推,夏凝雅掙扎著冷喝一聲“放開,我自己會走。”
說罷,抬頭沖堂上的吳皛白冷笑一聲,說道“吏不良,則有法莫守。”
“說的好。”這時,門口響起一個淺淺的充滿男性嗓音的聲音。
夏凝雅不由得扭頭一看,只見門口處背光站著一白衣男子,膚色晶瑩如玉,烏發隨意的束在腦后。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里說不出的飄逸出塵,宛若天人一般。
“是他!那天在藏書樓見的那個人。”夏凝雅心下有些驚訝。
“下官見過顏大人。”堂上的吳皛白看見來人迅速起身下來沖那人施禮。
那人沒有理會一旁施禮的吳皛白,用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望著夏凝雅,緩聲說道“這位姑娘驗尸的整個過程,本官都看見了,本官可以證明這姑娘說的都是正確的。”
“是是是,是下官愚鈍,下官這就宣判。”吳皛白暗自想著自己今天顏面丟盡了,面上卻是一副虛心受教之色,連連點頭說道。
一旁被顏墨初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夏凝雅不由的在心里啡腹到,果然還是上司的話有說服力!
在夏凝雅尷尬且不滿的神色中,那吳皛白來到案桌前,一拍桌上的驚堂木說道“經查驗,王母實乃病死,本官特此宣判,本案無兇手。退堂!”
此言一出,堂下的婦人面露喜色,連連磕頭說道“謝謝青天大老爺。”
這時,門外的小墨跑了進來,急聲說道“公主你沒事吧。”
夏凝雅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得到夏凝雅的回答之后,小墨便松了口氣,這才對一旁的顏墨初施禮“見過顏大人,小墨替我家公主謝顏大人方才出手相救。”
就在顏墨初準備開口說些什么時,吳皛白走了過來,夏凝雅趁機拉著自家丫鬟溜了出來,方才狠狠地吐出一口氣,想著剛才在堂上被那人盯的竟然連大氣也不敢出,心里多少生出一些懊惱。
當然這一切顏墨初都看在眼里,也沒有阻止那主仆二人之意,只是趁吳皛白不注意時,細長的雙眼朝公堂外的角落一掃,便見一個黑影消失在人群中,讓那本就上揚的嘴角又微微上揚了幾分。
一旁與之交談的吳皛白望著那上揚的嘴角背后的汗毛不由得豎了起來,忙說“是下官逾越了,不知顏大人……”
“本官想起府里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走了。”依舊是那緩緩的聲音,不等吳皛白做出任何反應,便轉身走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