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水患前朝人辭行（五）

“只多不少？”柳祈卿皺眉問道。竟然真是這樣，皇城的人不清楚，只能靠欽天監來觀察天象，如果看不出來，那么寧江周圍就救不回來了。

忘塵捋了捋胡子，“擔心什么，雨下的再大也沖不了盛京，世事倫常，有些事我們阻止不了。老衲管不了這些事喲！”說著，眼睛往柳祈卿方向飄去，咳咳，去不去？

“住持說的極是。既然如此，景川先告退了。”柳祈卿行了一禮，轉身就要離開，眼中帶著笑意，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還沒等柳祈卿走出廂房，忘塵就伸出手，“哎哎哎！等等！說什么無能為力，如果大才子都無能為力，那寧江水都得倒流了！”禁不住開玩笑，無趣！

柳祈卿停住腳步，“住持心系蒼生，是盛昭之幸。”轉過頭來，對著忘塵笑著說。

“別給我整這有的沒的，有什么話直說，老衲答應就是了！”嫌棄地擺擺手，最煩的就是和聰明人和讀書人說話，說話彎彎繞，偏偏柳祈卿全給占了。

“給欽天監送封信，內容住持應該明白。”他不過是一個三品無實職的官員，而古漸寺的方向住持的話比他要可信的多，這件事非他不可。

“不就是一封信么？！一會兒就去寫！”這還不簡單？

“現在就寫，寫完就送，最好明日就能有結果。”一個月，哪里等的了那么長時間。

“好好好！現在就去寫。”忘塵去了里間挑了一支筆，隨意地找了張紙，不一會兒功夫，信就寫好了，“別看沒有信封，這樣才能顯得事情急迫！”招呼了一個小沙彌，“送到欽天監的府里，要快，先別砌墻了！”

等人走了，柳祈卿終于松了口氣，“多謝住持，還有一事，還望住持答應。”柳祈卿向忘塵鞠了一躬，神色嚴肅。

“怎么還有事？真么多？你當老衲是不要錢的幫工？啥都干？”忘塵嘁了一聲。

柳祈卿淡笑，“住持不愿意就算了，水患無情，不知要有多少冤魂，在古漸寺超度超度也好，不是累人的活計。”

冤魂……忘塵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兩個字也一直在腦海里重復，柳老頭這個老不死的，啥都和別人說！他懼鬼這么嚴肅的事也要讓誰都知道嗎？！對上柳祈卿似笑非笑的眼睛，忘塵一咬牙，“有事快說，說完快滾！”

“多謝住持成全，他日水患一來，請住持對天下人承諾，定是萬無一失。”人心慌亂，很有可能便宜了有心之人，忘塵大師身為盛昭的第一法僧，信服之力無可替代。

“你……你又讓老衲去裝神弄鬼？！”八年前是一次，如今又來？！鬼才干。

“這件事非您莫屬，如果謠言短還行，若是時日長些，景川怕有人之人利用。”

有心之人？北疆女真族，他竟然沒有想到，“好吧，好吧，老衲答應，快滾？！”

“天色已黑，山路不好行走，景川在此借宿一晚，路清楚，住持不用找人引路了。”說完，踏著滿地的雨水和落葉緩緩離開。

天黑，你還讓我的小沙彌去送信？路不好走還非要讓他今天去！人面獸心！令人發指！忘塵在心里罵罵咧咧，若不是老衲心系蒼生誰管你！

一封信快馬加鞭送到了欽天監府上，不一會兒，府中出了匹快馬，去的是皇宮方向。皇宮的侍衛銀刀攔著來人，“誰？！”

“欽天監賈蔚有要事見皇上，這是腰牌。”還穿著灰色的常服，上面的褶皺都沒來得及撫平，“還愣著作甚！耽誤了要事你們兩個耽誤的起嗎？！”賈蔚拂了衣袖，臉上慍色分明，這可是忘塵方丈送來的信，一月余的雨水……太可怕了。

“賈大人請！”看清腰牌，才敢把人放進去。

賈蔚下了馬，小跑著去了里面，誰能告訴他皇上在哪里休息，現在都已經這么晚了，他有膽子打擾皇上休息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李近芳勸著，“賈大人，什么時候來不好，非得現在來，皇上剛睡下，難道要老奴去把皇上吵醒？！”

“自然不可，下官在這里等！”

眼看著賈蔚釘子一樣的站在那，李近芳搖搖頭，等吧！

“是誰？李近芳？有要事？”后宮外臣怎能進來，糊涂！

賈蔚“噗”一聲跪倒在地，“臣有本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