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出了盛京，玲風買了一匹馬，“比不上你的踏雪飛龍，但也不差！”翻身上馬，拍著馬頭笑著說道。

“的確不差，這種馬場里也只有你能做伯樂。”馬毛黯淡無光，馬也是瘦弱不堪，竟無一處出彩，但是，的確是汗血。

“才一兩銀子，今天真是賺了！”玲風說道，“不過，得給他吃點草，不然，可堅持不到洛川。”

“說的你好像很缺錢一樣！等等，你要同我一起去洛川？”

“不然呢？洛川現在不正需要我嗎？”玲風神色驕傲，“除了我，誰還能在這個時候幫助他們？”

顧青知道，他指的是瘟疫，水患停不了，疫情一定蔓延，但是，朝廷會派人去，萬一是云水澤呢？鬼醫鬼醫，什么時候傳出這個稱呼呢？救完人后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一身黑子如同鬼魅，相比于云水澤的清冷不易近人，玲風的確是“鬼”！

“想什么呢？就許你去救濟蒼生，不許我出分力！？”玲風坐在馬上接著說，“阿青，我肯定能贏得了云水澤！他若是敢擋我的路，我就讓他折在那！”

“不是不許你出力，你孤身一人，云家人千千萬，你去洛川我不反對，但不要惹他們。”這件事半分商量的余地也無。

“哼！說的我好像到處挑事兒一樣，放心吧，小爺嫌降低自己的格調！”先答應再說，倘若看見，還不是見一個宰一個，見兩個，宰一雙！說完，揚起馬鞭，飛揚而去。

“直覺告訴我不能讓你去，但是我攔不住，玲風，我和你一起面對云家人。”顧青拍了拍墨白的頭，瞬間追了上去。

“墨白！你也知道追？”玲風嫌棄地看了一眼，“阿青，能用到你一定會不推辭。”沒有了往日的玩笑語氣，笑著說。

“嗯。”顧青終于放下心，“快走吧，爭取在一夜趕到洛川。”

“阿青，接著！”這邊雨下的不大，日夜兼程也無事。

一個小瓷瓶沖著顧青飛過來，伸手一接，“是新藥？”

“嗯，先慢慢調養，上次的藥用不得了，哼！假如你沒動內力，估計藥就該停了！”速度陡然加快。

聽他這樣說，顧青也放下心，那就應該沒事了，“玲風！你醫術果然高明！”他能去，是洛川人之幸。“念風真是好福氣！”

“可別提那個女人了！巴不得我出來，阿青，我都有些羨慕你。”以前傾慕阿青的才華，不知情起何處，現在才明白最值得珍惜的是身邊的感情，呵，倒也為時不晚。

顧青看著隱隱流露出來的感情，欣慰一笑。“是你總惹念風生氣吧！”

“哪兒有！”玲風瞬間炸毛，“她只要不欺負我就可以了……”玲風耳根子發紅，馬鞭一揚，直接超過了顧青。

“哈哈哈！你也有這個時候，”能栽在念風手里，也算是你的榮幸！他也會害羞？！顧青沒急著追上去，跟他保持了近三尺距離，不近不遠地跟著。

……

“馬兒？馬兒！”柳言踢了一下地，蹭了一腳泥，“公子真是吝嗇，這馬往死里比也比不過踏雪飛龍啊！本來銀子就不多，還得買馬！公子現在到哪兒了，天都黑了，我不會得睡在林子里吧！”遠處傳來一聲野獸的吼聲，柳言身體一哆嗦，“不……不會吧？真被我說中了？！”

柳祈卿身下的馬漸漸的開始興奮，一聲嘶吼，速度又整整提高了一個檔次，天上全是烏云，半顆星子也無，天色黑沉，連個方向都分辨不出來，唯有一匹白馬在飛奔著，馬背上的男子恍若謫仙。柳祈卿臉色不似往日一樣溫潤，馬鞭握在手里，寶劍隨意地掛在馬背上，上面全是水漬，黑色的眸子閃著亮光，點亮了整個夜空。山路上石頭隔一會兒就往下滾，下面便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白馬恍若一道閃電，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危險。溪流，石塊，無數的障礙都輕躍過去，柳祈卿伸出手摸了摸馬頭，感覺被輕蹭了一下，“等到了洛川，就讓你歇息。”白馬好像能聽懂，極大的眸子閃了閃，又蹭了蹭柳祈卿的手，速度一點點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