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為什么不娶我呢？是因為我是歌女嗎？可是我什么都沒做呀！”沈嬌嬌半睜眼，里面好似隔了一層霧，不一會兒，就起了一層水汽。

顧青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嬌嬌，不會的。”她口中指的人是誰她清楚，程家的二公子，才子佳人的故事結(jié)局卻讓人撕心裂肺，程明飛愛她，這件事不容置疑，但是他們的愛的代價太大了。

“會的，會的！我給他的信從來沒有回過，一個妓子，我只是一個妓子……嗚嗚嗚……”輕輕的嗚咽聲，沈嬌嬌窩在被子里啜泣。“當(dāng)初說好的，明明是說好的，為什么會這樣……”

“嬌嬌，先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你是秦淮的驕傲，誰也不能嫌棄你的身份！”妓子，那又有什么？現(xiàn)在秦淮的人若非情愿，誰也不能逼迫，風(fēng)花雪月之事皆是你情我愿，程明飛，你最好想清楚倘若真的傷了嬌嬌，她不會放過他。幫她掖好被子，轉(zhuǎn)身要離開。

沈嬌嬌拉住顧青的手，慢慢支起身子，眼神迷茫，許久，她才開口說道，“阿青，千萬不要心儀名門子弟，窮書生有什么不好，我現(xiàn)在寧愿給他紅袖添香，也不愿意這么難受，我的心真的好難受……”身子癱軟下去，再也不說話，想來是真的醉了。

看著沈嬌嬌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滑下去，顧青腳步踉蹌，后退了幾步，要說名門子弟，柳祈卿不是，別人誰還有資格？……深吸一口氣，顧青關(guān)上房門，身子靠在上面，好似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阿青，千萬不要心儀名門子弟……名門子弟……

在細雨中度過漫長的一夜，第二天，沈嬌嬌在床上滾了一大圈才悠悠轉(zhuǎn)醒，拽過被子一看，阿青的！床也是阿青的，阿青人呢？頭極痛，果然喝酒傷身！拖拉上繡鞋，邊打哈欠別走，“阿青！阿青？！人呢？”隨便推開幾扇門，都沒見到人影，人呢？不見了，還是辦事去了？都不叫我！回過頭正好看見顧青站在自己身后，“阿青！什么時候站在這的？！嚇死我了！”

“我看你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意思！”顧青敲了一下沈嬌嬌的額頭，“快去洗漱，昨天簡直像一個酒鬼！”

“怎么會？！酒鬼也是最美艷的酒鬼！”沈嬌嬌提起裙擺轉(zhuǎn)了一圈，拋了個媚眼，“阿青，我昨天晚上每說什么不該說的吧，比如，趁機像你表白心意？”手勾上顧青的脖子，像一個好奇的貓兒。

顧青猛然想起昨晚她說的話，眼神有一瞬間的漂移，“沒，你除了睡覺還能做什么，簡直像豬一樣。”

“豬也是最美艷的……”豬，沈嬌嬌順著接過話，又恍然瞪大眼睛，紅唇一嘟，“阿青，你又耍我！”

“是你太笨了，嬌嬌，好好在秦淮呆著，我有事出去。”顧青說，“過兩天之后我還要回洛川，白芷若是回來直接帶到你那里，我不方便帶她。”

“哦，放心，會照顧好你的小丫鬟的，”阿青是做大事的人，作為她的娘家人，可要好好照顧好她的家。

“和念風(fēng)解釋好，別讓他們太過擔(dān)心。”顧青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xù)囑咐。

“知道了！會和念風(fēng)說的，”明明是阿青把玲風(fēng)讓給她的，還成天疑神疑鬼！神叨叨的，還真以為玲風(fēng)喜歡她呀！沈嬌嬌欲言又止，幾次張口又合上。

“嗯，我走了，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些事是自己的就要去爭取，別人奪也奪不掉，別忘了，秦淮人是你的后盾。”話說到這個地方，嬌嬌想必也能明白，程明飛是個不錯的托付，她不想嬌嬌錯過。

沈嬌嬌鼻子發(fā)酸，撩起頭發(fā)，嫵媚一笑，“知道啦！有阿青護著我，怕誰？”

真希望你是永遠這么嬌俏，“嗯，走了。”

仍然是一身青色男裝，玲風(fēng)騎著馬遠遠地被顧青甩在后面，飯飽思yy，人這樣，馬也是？還是汗血馬就應(yīng)該被餓著？他抬眼看了眼前面青色的身影，狠狠甩了一馬鞭，追了上去。

“怎么今天這么慢？”顧青揚眉，調(diào)笑著問。

“小爺哪里知道，總算跟上來了，”玲風(fēng)收起馬鞭，別在腰后。

“程明飛是不是要訂親了？”顧青想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玲風(fēng)差點跌下馬，咽了嗆上來的口水，“你怎么知道？！”

顧青沉下臉，眼睛看向前面，又把玲風(fēng)甩到后面，“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