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嗯?！绷砬鋺溃皠e老是憂心別人，多擔心一下自己。”說完，手扣上了顧青的手腕。

“你……”做什么？顧青臉色發燙，視線楞楞地看著兩人手相連的地方。明明是很奇怪的舉動卻異常地融洽，顧青忽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自己好像對柳祈卿動心了……什么時候的事？初到盛京驚鴻一瞥？云水間反彈琵琶？還是古漸寺中飲茶交心，又或者是畫橋詩會中……怎么會這樣？他是天之驕子，自己不過是秦淮歌姬，猛地收回手，“景川！”往后退了一步，卻發現退無可退。

“青青，你難道還想再退么？”柳祈卿又往前進了一步，把顧青困在窗子前，“詩會的時候你已經退過了，還要再退！？”眸光晦暗不明。

“景川，你先離我遠點兒?！焙敛晃房s地對上他的目光，盡量平靜地說道，天知道現在她心里多么的……跳躍！顧青可能自己都聽不出來，她的語氣是多么的軟綿，根本不似要求，倒像是撒嬌。

柳祈卿眸光又暗了幾分，“你知道，對我動心了？！”分外肯定，幾乎沒有一絲一毫地懷疑。你對我動心了！半步沒動，反而又逼近了幾分。

“景川！咱們不是在說玲風的事么？”怎么直接跳躍到這里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想聽到你的心意，”柳祈卿有些急切，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心動，更讓人喜悅？來盛京何曾考慮這些事，但是遇到了顧青一切都提到了進程中，他對她有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顧青不單單是只通琴棋書畫的弱女子！

“就算我對你動心又如何？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鳖櫱嘁Ьo牙關，說道。

“青青，是沒有這方面的打算還是身不由己情不由身？”秦淮名妓到顧家千金，如果沒有什么隱情他打死都不信！

“身不由己也好，情不由身也罷，景川，我去看看玲風。”顧青說道，眼神看向旁邊，“讓開?！?/p>

“我早晚一天會弄清楚，你受過寒氣，近期最好別動用內力?！绷砬鋫冗^身，讓開一條路。

顧青臉色變換莫名，最終變成了粉紅，原來剛才是在探脈……“嗯，我知道。”

“明日會去寧江上流，和我一起?！绷砬浞氯魶]被剛才的事影響，對著顧青說。

“好?！毙闹袠O亂，仿佛有千萬條思緒，繞地頭疼，到了驛站的前院，早已經沒了玲風的身影，去后院找了墨白，“墨白，我該怎么辦？”摸了摸馬的頭，又用臉挨了挨，墨白再次見到主人很是歡喜，歡快地蹭了蹭顧青的臉，碩大的眼睛瞄了一眼另一匹踏雪飛龍，愚蠢的馬，墨爺怎么會和你一樣！

顧青翻身上馬，沒有回客棧，直接去了寧江上游，天塹——斷江。如其名，斷江直接從江面折斷，江面和地面垂直，湍急的水流從幾十丈的頂端飛流而下，幾里外都能聽見水流聲。叮當作響，如鳴佩環。

就連不識路的顧青也能輕而易舉地找過來，可見水流之險！還沒靠近岸邊，就能聽見獵獵地風聲，飛濺起的水花濺到臉上冰涼徹骨。顧青攏攏身上的長袍，慢慢地靠近，往下一看，水并不是青碧色，而是透著黃色，是上游的泥土。雨并不大，但是長此以往，斷江這處的豁口會越來越大，最后中游，下游的面臨的將是不休止的洪澇，直接受害的是洛川城郊。

該怎么辦？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挖溝渠，把水引到別的地方去，但是，太過危險，費時費力，很有可能等不了一個月，他們剩下的時間明顯比一個月少的多，不能挖溝渠，也可以加固堤壩，顧青輕輕地觸了一下腳下的土地，松動的不能再松動了，這也不行，洛川城守陸振明真是一個狗官，任城守四年，結果最應該做的事都沒做，該死！

閉上眼，腦海里慢慢地回憶她父親所寫所記，一個一個的黑色字跡從腦子里過過來，建水庫，不行，引，堵，松，放……用哪種方法？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力物力，也沒有大力士，只有一群好吃懶做的官員……顧青突然睜開眼，劃過一絲笑意，可以這樣！不能堵，不能引，不如利用好，如果用水的力量來引開水流，豈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