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令凌恬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寄人籬下”的滋味了。
肖哲晨看似恢復(fù)了正常,他對于食物不再抗拒,在肖哲星有說有笑地開導(dǎo)之下,心情似乎也平復(fù)了。雖然期間他并沒有表露出過多愉悅的表情,但對于妹妹的問話有答有應(yīng)。
倒是肖哲星一直滔滔不絕的說話,間歇還主動地拿起調(diào)羹喂食物給他吃。一點也不顧忌她在場。
凌恬略嫌尷尬地裹完腹,匆匆上樓。撇下這兩兄妹繼續(xù)聊天。
這一晚肖哲星留在別墅里過夜,而肖哲晨則一如既往地在書房里睡。
凌恬感覺到她嫁人是嫁錯了,錯在當初她不該心軟答應(yīng)這樁荒唐的婚事,更不該代替凌天去欺騙肖家給出的天價彩禮。這一億的彩禮已經(jīng)落入了她父親與后母的口袋,斷不是會再次拿出來的。對于這一對夫婦來說,要拿走他們的錢,等于是剜肝刨心。
還記得她出嫁前,父親破天荒地來到她的臥室。她的房間是整套房子里最不起眼,面積最小,采光度也是最不入眼的一間。可又有誰在乎呢。凌言從來不跟她談心,平常說話總是冷冷淡淡,硬梆梆地對待她。他養(yǎng)育她,不過是盡一個法律上父親該盡的義務(wù),是為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盡點責(zé)任。那一天凌言對她說了一句真心話。她替代凌天結(jié)婚,是做了這么多年以來最有意義,最有價值的一件事。是凌言偶爾買到一支平淡無奇,不抱希望的股票,在多年之后翻身成為了績優(yōu)股,為他賺了好大一筆錢。本來這個價值由凌天來完成,她只不過是撿了便宜現(xiàn)成的而已。
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受寵的孩子。她跟凌天是同卵雙生的姊妹,可是個性,心智卻一點也不相像。比起凌天討人喜歡的口條,更襯得她笨嘴拙舌的不討長輩喜歡。凌天是魅力四射,落落大方的絕世美人,而她則是木訥孤僻,性情冷漠的“冰美人”而已。
她想著姐姐,不由地又抹起了眼淚。凌天自有她的命運,而她卻陰錯陽差地走上了姐姐的那條人生軌跡。火車已經(jīng)啟動,卻已經(jīng)偏離原本既定的軌道。如果凌天還活著,她的人生一定不會遭此冷落,受人白眼。
可是黑夜總歸要過去,白晝還是要來臨。她睡了過去總要醒過來,面對肖家的人及一切。
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睡過了頭,沒人叫她起床。她梳洗完畢,又替自己化了個淡妝,下樓聽到飯廳里傳來一陣歡笑聲。那又甜又響的笑聲不用說就是他妹妹發(fā)出來的。連接著飯廳的客廳電視機是打開的,正在播放一個MTV,而肖哲星正坐在餐桌旁與肖哲晨共享早餐,時不時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扭動著腰肢,嘴里也哼起了歌詞。
“能不能好好地吃飯?”肖哲晨的臉上一片坦然,全然不見悲傷的痕跡。他手上拿著筷子,在他妹妹雪白如紙的手背上裝模作樣地打了一下。
“人家喜歡嘛。”肖哲星嘟起涂得艷紅的嘴唇,嬌嗔道。她對著肖哲晨撒嬌的模樣煞是可人。
肖哲晨用愛憐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妹妹。當他看到凌恬的時候,目光轉(zhuǎn)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