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用力地搖醒了,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肖哲晨那略帶焦急的臉。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卻被他按住了。
“我已經讓醫生來給你看過了,他給你打了一針消敏針,說你對食物過敏。你現在休息一下。”
她無意中碰到了自己的臉,那觸感令人心驚肉跳。可以想像得出來,她的臉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她的這種病一旦發作,過了三天才會慢慢退卻。
”你為什么不早點說呢。早知道你對花生過敏,就不要吃了。“
聽著他的抱怨,她的內心反而暖洋洋的。因為抱怨也算是一種關心。小時候她得了這樣的病,凌言只會罵她討債鬼,麻煩貨之類的話,而且從來不親自帶她去醫院,都讓傭人帶她去。三天以內,她去不了學校,只能躲在房間里。生病期間凌言從不進她的房,只有凌天不避嫌,天天放學了回來照顧她,即使是放假,也不出去,一直陪著她。
“對不起。”她羞赧地說道,并深深地低下頭去。
“是我抱歉才是。這幾天你就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了。飯菜我都會讓賀姨端上來給你吃。”他繼續囑咐道。
“我這個病不會傳染的。”她急忙說道,并睜大了眼睛。
他哧地一聲笑了,露出潔凈整齊的牙齒:”我不是說你的病要傳染,只是讓你好好休息幾天,等病痊愈,不要累到了。“
她靠在枕頭上點了點頭,心里卻涌出了一股暖流。失去姐姐之后,很久都沒有再關心過她了。
他在床邊坐下了說道:“我聽賀姨說這幾天你一直在做惡夢,睡也睡不好。”
她想了想答道:“我最近一直在做與姐姐有關的夢。你……有她的下落嗎?”
他眼睛里原本燃起的那一簇光亮猛地暗淡了下去,上揚的嘴角也撫平了:“沒有,請了好幾家的私家偵探去查她,都沒有下落。”
“姐姐沒有死,對吧。”她試探著地問了問他。
他看著她閃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等著自己的答案。他也希望凌天沒有死。即使去世,他也一定要親自所見她的尸體才肯罷休。所有的人都說她不在了,可他都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慢慢找吧,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聽著他果斷的話語。她也希望姐姐還活著,可是到時候如果凌天回來了,那么她呢。她該何去何從。她想到夢中那個流著鮮血眼淚,只有半張臉的嬰兒,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對了,有一件事我忘記跟你說了。“他欲言又止,頗為無奈地搔了搔頭皮。他的視線正對著窗外的那一大叢的百合花,愧疚的感覺一點一滴地浮上心頭。
她張大那雙酷似凌天的眼睛,黝黑的,純凈的。與凌天相比,她的眼神多了一份天真與及膽怯。
“你懷孕了,替你檢查的那位醫生說的。”
他說完這句話如釋重負,可同時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這個孩子如果是凌天的該有多好。他們的孩子一定長得很漂亮,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