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的臉，兩串晶瑩的淚珠從她清秀的臉龐上滾落下來。這淚水令他想到了凌天。

在他的眼中凌天是一個柔弱而又堅強的女性，她落落大方又不失女人的風情，就是這樣一個千變萬化，充滿女性魅力的女子讓他深深為之著迷。說實話，他們的相識相戀的時間并不長，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多的樣子，可他很少見她哭，記憶中好像有一次，那次她淋了雨來找他，只因為她錯過了升遷的機會，而被另一個有靠山的人奪了去。那天她依偎在他的懷里，哭得很傷心很難受。他還勸她，不如嫁給自己回家做個少奶奶，不用去給別人打工看人家的眼色。

但她說什么也不肯，她要追求的是自由，心靈上的自由，如果依傍男人生活，那么她精神上的自由談何而起。那次她拒絕了他的求婚。他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為她的態度所折服。以后他又陸續求了幾次婚，終于她同意了。

他開始為他們的婚禮一心一意地籌劃著，準備著。可是到頭來卻迎來一個噩耗。隨著凌天的死亡，他的心門仿佛也關上了。可現在當酷似凌天的女人躺在他的懷里，并哭得梨花帶淚的時候，他的心門仿佛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如果凌天能夠死而復生該有多好。他始終堅信凌天沒有死，可是花了重金，一個一個地去查，不放棄任何一個細節，到頭來得到的還是她已經去世的消息。

即使是去世，為什么不見她的尸體。可他們的飛機是撞山失事，不管怎么說，尸骨也該留下來。可航空公司給出的回復是沒有。也許凌天出事前正好坐在尾部的位置，下面都裝滿了石油，飛機爆炸也是從那個位置開始，繼而引發大火。也許被火爆炸后燃燒，后來又下了一場大雨，將骨灰沖刷得干干凈凈。

一份又一份的調查報告寄給他，給出的結論是驚人的相似。那就是凌天已經死亡。除了他自己，大概沒有人會對這個結果產生疑問。

可讓他接受事實，卻又比凌遲他還要叫人難以接受。

“早點睡吧。”他取來了紙巾，替她輕輕地抹去眼角的淚珠。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心疼得讓人心碎。

“有人想要害我孩子……”從小到大，唯一可以依賴的人便是凌天。她習慣了遇到重大挫折去找凌天訴苦。可凌天沒了，她只剩下自己。今天晚上的她特別地脆弱，特別地無助，靠在肖哲晨那溫暖的懷里，急切地想要捏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睡吧，什么都不要想，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說好嗎？”他像是哄孩子一樣地哄著她。末了，還在她晶瑩的額頭上啄了一下，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把她當作了凌天。

說來也怪，聽他說完，靠在他的臂膀里，莫名地身體里充塞著一種安全感。她閉上眼睛，所有的黑暗，恐懼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終于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