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邊的姑娘掩嘴一笑,眉目流轉之間,流露出幾絲虛偽之氣,道:“那是自然,暮煙姐姐福大命大,自是不會被那小小的惡寒奪去性命,如今不但扛過了重病,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瞧著比以前還要健康。”
粉衣女孩勾唇一笑,眸子里閃過一絲戲謔的表情道:“所以我娘親說的對,咱們蕭府生病之人,不能動不動就去請大夫,而是應該抗過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說不準以后暮煙姐姐就再也不害怕這惡寒之癥,百毒不侵。”
她頓了一頓,轉而一笑道:“而且要不是姐姐差點就進了鬼門關,咱們蕭府的所有人都以為姐姐的性命不保,也不至于讓太子取消與姐姐的婚約不是?”
蕭暮萱眸色里隱含著絲絲的嫉妒之情,她莞爾一笑,不動聲色的譏諷道:“二姐,您不要如此說,當初那太子之所以和暮煙姐姐定下婚約,不過也是定下的蕭家的女兒,所以咱們蕭府自然是這最為優秀,最為貌美,最有學識的小姐才可以成為這太子妃,當得起這母儀天下的福份。有些人命薄福淡,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又能怪的了誰呢?”
蕭暮煙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森寒之色,此時此刻站在眼前的這兩人正是害死蕭暮煙的幫兇,若不是因為她們冷漠無情,絲毫不顧及姐妹之情,或許蕭暮煙就不會被一場重病奪去性命。
如今卻還要送上門來冷嘲熱諷,真真是找死!若是在現代,她定然不會給這兩個人開口的機會,不過縱使是在這大荒之境,她也有辦法整治這兩個人一番。
眸光流轉之間,蕭暮煙看到了放在廊上的一只水盆,她腳下的步子一動,極快的端起那盆水,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一揚手就將手中的那盆水潑灑出去,整整一盆水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兩位小姐身上。
粉衣裙裳的小姐立時呆愣了一瞬,她隨即反映過來,瞧著自己身上的衣裙被一盆臟水澆透,花費了幾個時辰束好的發髻,如今卻被涼水徹底破壞,松松垮垮的服貼在氣鼓鼓的小臉上。
她心中的火氣蹭的一下竄起,眸子里升騰起一股火焰,再也偽裝不下去,一張虛偽和善的表情,她掠了掠臉上滴落著水滴的黑發,伸出一根指頭,顫抖著指著蕭暮煙,尖利的嗓音響徹整個院子道:“蕭暮煙,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是瘋了嗎?!竟敢用臟水潑本小姐!”
她身旁同樣被澆灌的渾身濕透的小姐,故意添油加醋道:“二姐,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煩了!這病好了,人卻瘋了,純粹找死!”
蕭暮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唇角微微一揚,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就仿似剛剛做出那些事情不是自己一般,“二小姐,三小姐,到底是誰瘋了?你們二位方才說的話語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這一盆水正是讓你們清醒清醒,也正好試上一試,若是兩位真的感染了風寒,是不是也可以不看大夫,不吃藥,只用生生地扛住,便能痊愈。”
二小姐和三小姐皆是張了張目瞪口呆的望著蕭暮煙,委實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蕭暮煙的口中說出來的,她們所認識的蕭暮煙不但不敢輕易地反駁,縱使是說話也是唯唯諾諾,哪怕是大聲說話也不敢,何曾變得和今日一般有氣勢。
最為重要的事蕭暮煙這一席話說的句句在理,容不得別人反駁,方才她們兩個冷嘲熱諷,如今卻是被生生地在臉上打了一巴掌,只余下火辣辣的疼痛和身上陣陣的涼意。
蕭暮姿也無暇關注更多,她現在滿腦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便是自己身上緊貼著的濕漉衣裳,她從小在蕭府中嬌生慣養長大,原本脾氣就不好,緊緊握住了拳頭,對著蕭暮煙惡狠狠的說道:“蕭暮煙,你等著,改日我再來收拾你!”
蕭暮煙隨手一擲手中的木盆,木盆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咣當一聲,穩穩的落到了蕭暮姿跟前。
蕭暮煙微微一笑道:“慢走不送,我可等著妹妹回來找我,下次我給你換盆更大的。”
濺起的水花飄落到蕭暮姿的臉頰之上,她的一張花了妝容的小臉暗沉無比,說罷轉身對著身后成群的仆人吼道:“你們這群廢物!傻站著干什么!回鳳安院!”說罷,帶著這群浩浩蕩蕩的人出了蘭院。
蕭暮萱本想著好好整治一番蕭暮煙,不過如今這正主還沒有發話,她自然不能多說什么,搶了蕭暮姿的風頭。
她一向趨炎附勢,跟在蕭暮姿的身后,縱然心中有千般萬般的不甘心,可是無奈在這蕭府的位置永遠比蕭暮姿低了一等,怪只怪她不是出自二娘的肚子!
更何況依著蕭暮姿的性子,定然不會生生地吞下今日的一口怨氣,定會加倍的報復回來,所以她不必擔心此時此刻白白遭受這樣一場羞辱。
蕭暮萱一雙杏眼中劃過一道怨毒的眸光,她隨即跟了上去,跟著蕭暮姿一行人離開。綠蘿早在一側嚇得呆了,直到蕭暮姿和蕭暮萱帶著人離開,才敢從長廊的盡頭走出來。
綠蘿目光呆滯,渾身瑟瑟發抖的走到蕭暮煙身邊,瞧著自己小姐神色淡然,卻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聲音抖了一抖,帶著絲絲的哭腔叫了一聲:“小姐。”
蕭暮煙轉過眸子看向綠蘿,瞧著小丫鬟驚恐的表情,不禁笑了一笑道:“綠蘿,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綠蘿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害怕的說道:“小姐,您今日一下子得罪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她們竟然不會白白的咽下今日所受之氣報復回來,我不是勸解過您,不要招惹她們嗎?以后咱們要怎么辦?”
蕭暮煙拍了拍綠蘿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美眸微微流轉,嫣然一笑道:“今日可是她們兩人來這蘭園找茬?”
綠蘿點了點頭。
蕭暮煙繼續說道:“這蕭暮姿和蕭暮萱在我病重昏迷之前,是不是有事沒事也經常找尋我的麻煩?將我逼得很難堪?是不是你親口告訴我,那二小姐不但欺辱于我,還將我與太子定下的婚約搶去?”
綠蘿覆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