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對嫣兒然的病癥有何看法？”柳乾知定了定心神問。

“妾身不是醫者，能有什么看法。”盧氏笑笑道：“只是……”

“只是什么？”

“沒什么，就是一些底下人亂嚼舌根，這種話老爺不聽也罷?！北R氏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她可知道柳乾知心里的忌諱由何而來，才不會去觸這個霉頭呢。

于是把話題岔開道：“老爺昨夜怎么不宿在蘇妹妹那里，蘇妹妹才沒了孩子，定是非常傷心，老爺該多去陪陪才是。”

“我也不知道，昨夜本打算去眉兒那里，可路過沉香院，又想著好久沒去看月蓮了，就這么進去了，說起來也真的是對不住眉兒?！绷行┌脨溃蛞棺约阂膊恢朗窃趺椿厥?，本就想看看孫姨娘就走，沒想到，這一見面，就想起她的身子了，和她顛鸞倒鳳了整整一夜，還意猶未足。

盧氏見柳乾知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心想重重地哼了一聲，面上卻仍帶著柔柔的笑意，勸道：“老爺到哪里去歇息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妾身和各位妹妹都是服伺老爺的人，老爺雨露均沾也是應該的，只是蘇妹妹才沒了孩子，心里正傷心，想必有老爺多去寬慰著，身子也能好得快些，也可以早日再為老爺開枝散葉?！?/p>

“夫人真是賢惠大度。”柳乾知拍拍盧氏的手道：“我一會兒就到丁香院去看看，晚上過來陪你用晚膳。”說完帶著明路朝外走去。

“好。妾身親自下廚為老爺做幾個好菜。”盧氏一臉柔順地說：“恭送老爺！”見柳乾知出了屋子，臉上又換了另一副表情，恨恨地扯著絲帕，自語道：“你只關心你的妾室，什么時候想起到我這個正室房中過夜了？”

“夫人慎言！”一旁的鄧嬤嬤見狀，忙上前捂住盧氏的嘴，掃了屋內一眼，幸好屋里除了綠羅紅裳兩個心腹，沒別人在了。才開口道：“夫人，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免得隔墻有耳?！?/p>

“怕什么，現在是在我自己房里，要是連說句都得拘著，那不比坐牢還不如?！北R氏不在意地揮手，陰測測地說：“你說這柳語嫣她們倒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真撞了邪了？”

不管她們主仆在屋里密謀什么，踏進丁香院的柳乾知一概不知。

丁香院，蘇眉正依在柳乾知懷里傷心呢，軟軟的媚語，快把柳乾知的心都溶掉了，要不是顧慮她的身體，估計柳乾知早把蘇眉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一翻了。

“老爺，奴婢聽說三小姐和七小姐……病了？”蘇眉猶豫了一下，才吐出這兩個字。

“是啊，也不知是吃錯了什么東西，大概是過敏吧！”柳乾知抱緊懷里的嬌軀，下巴擱在蘇眉的頭上，不甚在意地說。心里卻忍不住想，“你身上真香，等你身子好了，我非讓你下不了床不可。”

“可是奴婢聽說……聽說……”蘇眉吞吞吐吐地開口，卻也只說了一半。

“你聽說什么了？”柳乾知笑問，他覺得蘇眉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嘴角啃了一口道：“沒事盡管說，說錯了也不怪你?！?/p>

“奴婢聽說兩位小姐是遭了天遣，所以醫女才看不出病狀，陸姨娘才請了道士來作法驅邪?！碧K眉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胡言亂語，這天下哪有鬼神，你一定是這兩天思慮過重，想多了?！绷樕亮顺?，又恢復常態，對蘇眉說：“現在你什么都不要想，養好身子，再幫我生個大胖小子?！?/p>

“嗯。”蘇眉乖順地點點頭，不一會兒功夫，竟趴在柳乾知懷里睡著了。

晚飯時，柳乾知如約來牡丹院用飯，席間隨口問了一句：“嫣然閣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兩個孩子好點了嗎？”下午他倒真叫人拿著自己的貼子去請了位御醫。

“還是那樣，張御醫也看不出那是什么，只說不像是過敏，也不像是出疹子之類的?！北R氏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怎么會這樣，張御醫對這方面是最在行的，他中說不是過敏就一定不是了?！绷哪X子里不由得想起下午蘇眉說的話，不由得脫口道：“難道真的是撞上不干凈的東西了？”

盧氏聽了這話一愣，這一點也不像是柳乾知會說和話，轉眼一想就明白了，定是丁香院那狐貍精說了什么，沒想到她對柳乾知的影響那么大！

“老爺，要不咱們給嫣兒訂戶人家也算是沖沖喜，興許她和然兒就能好了呢！”盧氏小心地提出，這個是她和鄧嬤嬤商量了一下午，商量出的結果，既可以打擊到陸姨娘，又可以給自己女兒去掉一個阻礙。

“沖喜？”柳乾知愣了愣，這也就意味著，這么些年自己對這個不知來歷的女孩子的培養都成了泡影。

見柳乾知猶豫，盧氏加了一把火道：“白天陸妹妹去請的醫女，沒把口封好，現在外邊的人都在傳揚我們府里小姐，不若就犧牲一個三小姐，保全其他小姐的名聲，況且張御醫說嫣兒臉上的疙瘩即使退了，也會留下疤，將來也尋不到好人家了，不如趁現在就把她訂出去?！?/p>

“會留疤？你是說，張御醫的意思是，嫣兒的臉毀了？”柳乾知驚了一下，他沒想到會那么嚴重。

“他是這個意思，妾身是覺得張御醫的醫術不錯，而且又與老爺是至交，想來不會在有所欺瞞?！北R氏也是有所準備的，看了看柳乾知灰敗的臉色，小聲道：“何況嫣兒倒底不是老爺的孩子，這次能害了蘇姨娘的孩子，下次還不定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來，因而妾身覺得，早點嫁出去也算是好事。”

聽盧氏這么一說，柳乾知心里也沒了猶豫，點頭道：“夫人的話也有理，可這一時半會兒上哪里去找合適的人家。”

盧氏等的就是這句，笑道：“老爺怎么忘了，去年，孟管家還向老爺提親，想為他的嫡子孟澤求娶嫣兒，那時老爺以嫣兒太小回絕了，現在過了年嫣兒也十四了，可以嫁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