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子時,就算是來年的第一天了,一屋子的人都樂呵呵地過來給柳芊芊拜年,討賞,柳芊芊也不小氣,每人都給了個大大的紅包。
初一這天,按理柳芊芊作為小輩,應該去給柳乾知等人拜年,可是她真心的不想去。那一家子根本沒把自己當家人,自己又何必去討那個不痛快呢,思慮了一翻,她還是把剛套上的衣服扔到床上,氣悶地說:“不去了,去了也是兩兩生厭,這大過年的,沒必要給自己找罪受,也免得惹別人不痛快?!?/p>
“可是小姐不去,柳乾知會不會來找麻煩?”青蘭有些擔心道:“即便他不找,那府里的其他人也說不定會來。”這府里可沒一個安生的主,都拼了命地想把小姐打殺了。
柳芊芊不在意地靠在軟榻上,閉著眼睛,懶懶地說:“管他呢,不來最好,來了就是他們自找不痛快,大年初一的,相府里有那么多事要忙,誰顧得過我來?!?/p>
的確,大年初一,柳乾知是顧不過她來,甚至他早就忘了府里還有一個柳芊芊,現在他正忙著接待來拜年的同僚。這大年大節的,正是他與同僚償拉進關系的好時機。
當然他也不會忘了,去幾位王公貴族那里巴結一下,雖說天璃律法有規定,不許朝臣結黨營私,可是過年過節走親訪友卻是天經地義的,所以丞相府里一時間倒是車水馬龍。
不但是柳乾知這樣,連帶著內宅的婦人們也紛紛上門,有的是為自家相公來巴結丞相府的,有的是為自家子侄求娶相府千金的,當然這些目的提得都很隱晦,可是時常在京城貴婦圈里打轉的盧氏夫人又怎么會不明白呢,只是她舍不得隨便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嫁人,與柳乾知商量一番后,相府又多了三名訂了親的女兒。
柳娉娉下嫁給工部侍郎為側室,柳婷婷則訂給了回京述職的嶺臺郡太守,做了填房;至于從言不由衷了開始就被養老在莊子上的柳怡然,則被配給一名皇商為妾。
當消息傳到柳芊芊這里時,她只是笑了笑,“果然,柳乾知把這些女兒都當成了可用的棋子,工部可是個肥缺,至于嶺臺,那是柳乾知的老家,他自然也要拉攏,還有那個皇商,相府光有勢,沒有錢支撐也不行,當真是一手的好算盤啊,只是不知道他會為柳似畫挑選一位怎樣的郎君?”
不過很明顯,柳乾知的安排,不但忘了自己,也忽略了一直不聲不響的柳玉瑤,只是這柳玉瑤也一向和自己沒什么交集,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初一那幾天,相府的熱鬧過后,很快就到了上元節,無論是宮里還是民間都辦了燈會,這一夜,各家天時悶在家里的小姐千金都會被同意出門游玩,柳芊芊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熱鬧的節日。
晚飯后,柳芊芊幾人到街上逛燈會,不一會,幾人手中就多了好幾盞花燈,柳芊芊手中提著的是一只蓮花燈,青蘭紫苑手中的是各種小動物的燈。
“小姐,快看,那兒有一盞燈,好漂亮啊,看上去像是個仙女?!弊显芬贿咉@嘆,一邊人已朝那邊擠去。
“小姐……”青蘭有些好笑地看著猴急的紫苑,對柳芊芊說:“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那燈倒是真的很漂亮,奴婢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扎人形燈籠?!?/p>
“你去吧,我和云娘就在那邊坐一會?!绷奋讽樖种噶藗€小食攤,囑咐道:“今晚人多,看著點紫苑,她那性子容易惹事兒。”
“那奴婢也不去了,就在這兒陪著小姐。”嘴里的話是這么說,可是一雙眼睛卻直往人群里那盞最大的燈籠上瞄。
柳芊芊見了不由失笑道:“你去吧,這兒有云娘陪著我就好。”見青蘭仍在猶豫,索性說:“讓你過去,也不是讓你單單去看燈,更要緊的是看好紫苑,她那脾氣你也知道,嘴上最是不饒人,今兒咱們是出開尋樂子的,要是真與人有了沖突,不管誰對誰錯,總是堵心,你去看著她,我也好放心?!?/p>
見柳芊芊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紫苑眼里一亮,興奮地說:“小姐放心,紫苑就交給我了,定不會讓她隨著性子胡來?!闭f罷興沖沖地朝人群沖去。
柳芊芊看了一眼要笑不笑的云娘道:“想笑就笑吧,憋著多難受啊,走了好一會了,肚子也有點餓了,去看看那里賣的什么吃食,多也去嘗一碗?!闭f著當先朝一個吃食攤走去。
那小攤上賣的是一種叫排骨年糕的吃食,伙計大概二十來歲,打扮利落,手中的抹布正不停地擦著攤位上的桌椅,旁邊也有幾個人,正吃得一臉享受,想必很是美味。
柳芊芊對云娘說:“我們也坐下來吃點吧!”說著沖伙計道:“這位小哥,給我們也來一份?!?/p>
伙計應聲,很快就端了一份上來。柳芊芊一看,這排骨年糕其實就是豬大排和年糕放在一起燒煮而成,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色,只是聞著香罷了,可是嘗了一口后,就不這么認為了,這道小吃既有排骨的濃香,又有年糕的軟糯酥脆,十分可口。怪不得人們都說,真正的美食藏在民間呢!
“真好吃!”柳芊芊由衷地感嘆。
“小姐要是覺得好吃,咱們問一下伙計是怎么佬的,回去奴婢做給小吃。”云娘的手藝不錯,不過這個小吃也是第一次吃到,因此想去問。
卻被柳芊芊按住,笑道:“這許是人家的秘方,哪能隨便告訴別人,再說,有些東西若是天天吃,反倒不是美味了。”
云娘這才坐下,心里卻在暗自琢磨剛才那碗排骨年糕的口味,想著回去或許可以試試,若是成了,小姐不是又多了一種點心吃!
柳芊芊她們看著路邊的小吃攤上各種小吃,再也沒坐下來吃,實在是肚子已經撐飽了,現在隨著人流慢慢走,只當是消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