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紫苑還是不滿意地撅著小嘴，柳芊芊終于丟開手上的書，哄道：“好好好，苑兒大小姐，能不能告訴我，華天揚給那些女人的另一個選擇是什么？”

青蘭在一邊噗嗤地笑了，立即引來紫苑的怒視，她趕緊轉過臉去，不看她，肩膀卻仍是在可疑的聳動，正憋著笑呢。不過紫苑也不想跟她計較，學著華天揚的聲音，低沉地說：“傳話下去，讓她們要么回家去；要么到地牢里去吵。”

柳芊芊聽了這話，也忍俊不禁，笑道：“那時皇上來在吧，他居然敢說這樣的話，當真是一點也不怕皇上。”

“誰說不是呢。”紫苑繼續興奮地描述當時的情景：“皇上說他不憐香惜玉，華天揚居然叫皇帝挑女人回宮，最后連皇帝都被他趕走了。”

“嗯，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柳芊芊拿回書又看了起來。頭也不抬地對紫苑說。

“小姐，我在王府還看見一個熟人，你猜是誰？”紫苑見柳芊芊臉上又恢復了風輕云淡，忍不住又神秘地問。

“是柳乾知吧。”柳芊芊聲音里沒有半點起伏，冷冷地道：“如果你沒有看見他，我反倒會奇怪。像他這么善于鉆營的人，不把握這個機會才怪呢。”

“不是，還有一個人。”紫苑心下覺得無趣，“什么都瞞不過你，要不要那么聰明啊！”只是她還是有點不甘心，多問了一句。“當然柳乾知也是在的。”

“是柳似畫？”柳芊芊肯定的問。

“哎呀小姐，你就不能裝裝糊涂嘛，這樣一點也不好玩。”紫苑不依地搖著柳芊芊的胳膊道：“你就不能裝做是不知道，那奴婢也有點成就感，不然真打擊奴婢的自信心了。”

“好了，好了，別搖了。”柳芊芊苦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猜得出來，還問，真是越活越小了。我就不信這種問題問到你頭上，你會回答不上來。”

紫苑嘟著嘴，不說話。

突然她又興奮地道：“小姐，你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為什么？”柳芊芊自覺自己的思維還是很快的，可是現在怎么有點跟不上紫苑這丫頭了，只呆呆地問道：“我為什么要生氣？”

“嘿，還不是你看上靖王了，見他府上一下子去了那么多千金小姐，吃醋了唄。”紫苑笑得奸詐。

“嗯，看上他？”柳芊芊心里一動，“有嗎？好像目前還沒有？”

于是斥道：“你這丫頭，亂說什么呢？我怎么會看上他？”

“那你還救了他那么多次？”紫苑像是發現了一個什么大秘密般地道：“這次只是病了，還讓我巴巴得送藥過去，不是看上他了是什么！像這種風寒之癥，完全就不用你出手，人家有那么多太醫隨時待命，很快就會好，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他不是一直高熱不退嘛，我是怕等他好了，腦子也燒壞了，變成一個傻子，既然當初我已經把他救下，現在他的命就是我的，我要一個傻子的命來干什么？”柳芊芊爭辯道，心里也給自己暗示，“對的，我絕對就是這樣想的。”

說完了才發現紫苑正笑嘻嘻地盯著自己看，一臉“我全明白”的神情。連旁邊青蘭的臉色也古怪之極。

柳芊芊撓了撓頭，不再說話了，有些事情，越描反倒越黑；任其發展，過一陣子反倒自己好了。

陽春三月，柳乾知迎來了他的四十大壽，相府內是張燈結彩，賓朋滿座，朝廷上不管平時有沒有交情的官員，都備了禮物來祝壽的，由于來的人太多，柳乾知吩咐盧氏把壽宴設大花園里，男賓在前園，女賓在后園，倒也是熱鬧。

連柳乾知那過年都不曾回來的嫡子柳明浩也回來了。

這柳明浩雖然才十三歲，卻生得眉清目秀，眾人一見，好話都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只把他夸得，此子“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大家紛紛說，這柳明浩除了年少時的靖王，無人能及。

雖然知道這是奉承話，柳乾知一邊嘴里客套著說“哪里哪里。”一邊卻在心里暗自得意，試問這天下，好話有誰不愛聽呢，但口中還道：“諸位快別胡亂夸贊犬子了，他那能及得上靖王的萬分之一，誰不知道咱們這位王爺是天下少有的奇才，自小就文武雙全，勇貫三軍，犬子不過是平時用功些，比一般人強些，怎么能跟王爺相提并論，諸位快別那么說。”

柳乾知可算是還存有一絲理智，知道這些話若傳到靖王耳朵里，可不得了，因而竭力貶低自己的兒子。

柳明浩卻聽得有些飄飄然，見自己的父親不再貶低自己，心有怨言，坐了一陣，就推說是去陪伴母親，往內院而來。

此時，內院里也有不少女眷，見突然闖進一男子，一些未出閣的千金小姐紛紛避讓，盧氏見狀喝斥道：“浩兒，你不在前園呆著，跑到后院來做什么？不知道這里是女眷們聚會的地方嗎？若是沖撞了哪家的小姐，仔細你父親的家法。”

“娘，外面好沒意思。”柳明浩臉上有點陰柔之氣，依到盧氏身邊撒嬌道：“父親和那些叔叔伯伯說的都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兒子又聽不懂，兒子離家多年，又與各家公子不太熟，您就準兒子在內院呆一會吧！”

“不成。”盧氏雖然也心疼兒子，但看著場上那么多貴婦小姐，也只得狠心回絕道：“這里都是女賓，你一個男兒家在這里不方便，若真的覺得無趣，一會兒給你父親拜了壽，就回自己的浩然居去看書吧。”

“娘……”柳明浩還想說什么，卻被盧氏堅決地打斷道：“不行，任你怎么說也不成。”

“那一會兒，給父親拜壽之后，兒子能不能帶雙瑞到街上逛逛。”柳明浩退了一退。

“今日是你壽宴，你作為他的兒子，怎么能在街上亂逛，好好給我呆在家里，要出去，明天再出去也不遲。”盧氏想也不想地阻止。

柳明浩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又往外園去了。

盧氏搖搖頭，無奈地嘆道：“諸位夫人別笑話，浩兒是我唯一的兒子，平時嬌慣了些，做事沒規矩了些，請各位夫人小姐見諒！”

坐上的眾夫人又是一通好話，把這個插曲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