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昨天那種日子居然還敢出去胡鬧,他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在浩然居,柳乾知指著床上仍然不醒人世的柳明浩罵道:“還騙我回來看書了,合著他看書看到美仙院里去了啊?!?/p>
“老爺,先消消火,您看浩兒還昏迷著,要打要罵也得等他醒了再說。”盧氏邊抹眼淚邊勸,一邊心疼地說:“對方下手也太重了,居然把人打成這樣,老爺您可一定要給浩兒報仇啊!”
“報仇,報仇,只知道報仇?!绷瓪鉀_沖地道:“人家是定國公府的幾位少爺,你能有什么辦法?何況人那邊傷得比你兒子還重,他們不找咱們討說法就要謝天謝地了,你還要我去找他們,你是嫌我的仕途太順了是吧?!?/p>
看著盧氏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柳乾知恨鐵不成鋼地說:“這還不都是你慣的,都說慈母多敗兒,古人誠不欺我啊!”說完一甩袖子,回自己的墨韻居了。
經過幾個大夫其中還有一個御醫的診治,柳明浩終于在第三天早上醒了過來,一清醒過來,渾身渾腦的痛,忍不住慘叫連連。整整一天,浩然居里的慘叫聲堪比殺豬。
“兒子,浩兒你沒事吧?”柳明浩那是盧氏心尖上的肉,平時,哪怕他只是小小的叫一聲疼,都能讓盧氏心痛半天,何況是現在,看著如渾身上下包著紗布的兒子,她的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一旁的柳似畫也陪著盧氏掉眼淚。
“娘……哎喲……你可要為兒子報仇啊?!绷骱埔贿呁春粢贿呎f:“兒子的這頓打可不能白挨?!彼缫崖犝f雙瑞被打死了,可是在他心中,那些人的賤命怎么可以跟自己比,自己可是丞相府的大少爺,自己的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自己當然也得被捧著,供著。
盧氏見柳明浩說話都吃力,猛地回頭,看向旁邊的大夫道:“你的醫術不是全京城有名的嗎?怎么我兒子還是那么痛,是不是你們根本就沒用心治?”
“夫人吶,不是小老兒不盡心,只是少爺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只能慢慢養著。”被點到名的大夫一臉苦相地說。心里卻暗自撇嘴,“都出了這樣的事,相府今天必定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父親在家擺壽宴,兒子居然跑到青樓去找妓子尋樂,還與人為一個青樓女子起了爭執,哼!這樣的事,也算是古今罕有了?!?/p>
“慢慢養、慢慢養,這話都有是都說了好幾遍了,可是已經過了三天了,我的浩兒怎么越來越疼?”盧氏可不管這些,她心里,眼里,耳里,只有受傷的兒子,和他慘烈的痛呼,口不擇言道:“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神醫,倒像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庸醫!”
老大夫一聽這話,倔脾氣也上來了,沉著臉道:“夫人請慎言,我們醫者自有醫者的仁心,只是再神的藥也不是仙丹,一吃就見效,夫人若是覺得小老夫醫術不精,請另請高明。”說著吩咐藥童收拾藥箱,就往外走。
本來這趟他就不想來,要不是知在自己侄子的面子上,相府就是花再多的診金,也休想請到自己,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被說成是庸醫。“好啊,我是庸醫,那你們就去請別人吧!”
“伯父,息怒!”王醫正地在旁邊看了,心底對這位夫人也是很失望,可他倒底是相府的客卿大夫,關鍵時候總得幫著主家說話,因道:“好伯父,夫人也是愛子心切,并不是有意為難您,您老人家就不要計較這些了,看看能不能給大少爺開些鎮痛的藥,緩解一下他的疼痛?!?/p>
老大夫看了自家侄子一眼,眼里全是可惜。這個侄子學醫倒是塊好材料,只可惜名利心太重,才會不顧祖訓,成了相府的客卿大夫。即使如此,自己也不能不管不顧,于是開口道:“你也是醫者,該知道鎮痛的藥物用多了,對人體的危害有多大,要開你開吧,我可不開。”
王醫正還想說什么,卻聽得盧氏夫人冷聲道:“你這個老庸醫,給我滾出相府,這次的診金,你一分也別想要,相府不請無用之人。呆會兒,我就叫人去砸了你的醫館,誰叫你有好藥不給我兒子用的……”
“夫人,請手下留情……”
就在盧氏和王醫正說話的時候,老大夫已經踏出了浩然居,他一點也不擔心盧氏的話,必竟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名聲還是有那么一點的,如果柳相還有一點理知的話,就不會允許他的夫人做出這樣的事來,不然他相府的名聲只會更臭。
盧氏吩咐王醫正給兒子開了鎮痛的藥,留下柳似畫照顧她哥哥,自己往柳乾知的墨韻居而去。
才到院門口,就見明路一臉不自在地守在那里,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臉上的神情極為古怪。看見盧氏,忙上立腳點行禮道:“奴才見過夫人?!?/p>
“嗯,老爺可在里頭?”盧氏現在********都撲在兒子身上,哪有空去在意明路臉上的神情。
“在?!泵髀芬膊桓艺f謊,見盧氏抬腳就要進屋,忙閃身攔在她面前,勸道:“不過老爺現在正忙,夫人不如呆會兒再來!”
“呆會兒?他在干什么?”盧氏怒了,道:“自己的兒子都傷成那樣了,他不說去看看,還有功夫在這兒瞎忙,是兒子重要,還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事重要!”說著推開明路就往里闖。
才到書房門口,盧氏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的僵立在原地。她不敢置信地盯著房門,仿佛是想在那門上盯出一個窟窿來,里面傳出男女交織在一起急促的喘息聲。
盧氏是個過來人,自然知道,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代表著什么。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你怎么可以?現在是大白天,而且你的兒子在被打傷了,到現在都下不了床,你怎么可以還有這個興致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