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陶看著矮自己半個頭的夏思且,心里莫名的亢奮起來,感覺英雄救美的機會正朝他撲面而來,說不準還能一次發(fā)揮就成為網(wǎng)絡紅人,壓低聲音,“什么情況?”
一個男聲輕輕卻吐字字音很清晰的傳來。
“出其闉阇[yīn,dū],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縞[gǎo]衣茹藘[rú,lǘ],聊可與娛。”(出處:先秦現(xiàn)實主義詩集《詩經(jīng)》中《國風·鄭風·出其東門》)
君子陶清楚的看到夏思且身子微微一顫,怔住了。
這個聲音……
君子陶蹙眉,這個聲音怎么感覺有點耳熟呢?
君子陶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親哥哥君子陽的聲音響起。
“徐先生也很喜歡《詩經(jīng)》?”
“不喜歡。”
男人很干脆的就回了君子陽的話,半點客套虛偽都沒有。
君子陽淡淡的笑了,“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執(zhí)著買這只心鐲吧。”
“這么說,只有喜歡《詩經(jīng)》的人才有資格買走它?”
“不,喜不喜歡《詩經(jīng)》與能不能買走這只鐲子沒有任何關系。”
君子陽的聲音里有著很疏離的客氣,這樣的口氣聽到君子陶的耳朵里,只覺得這個徐先生是陌生人,不然他哥不會這樣說話,但詭異的是,身前的女人居然不敢下樓,有問題!有大問題。
“世界上的物品都是有價格的,你既然擺列出來了,不妨認認真真想個價。”男子聲音溫柔而清晰,語速不疾不徐,很是有點兒專屬于他的自信,字音里透著一股非買走不可的氣勢,不濃烈壓迫人,但卻能鉆到人心里,給人一種沉沉的力量。稍稍停了下后,又道,“我既堅持想買,肯定會珍藏它。若是君先生想念了,還可過我那去看看,這點大方我還是有的。”
“呵呵。”君子陽的笑聲比之前大了些,“不曉得徐先生是不是聽過一句話,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只心鐲,給多少錢,我都不想賣。世界上的確任何物品都能有價,但是買賣得心甘情愿,還望徐先生能諒解我對這只心鐲的珍愛之情。到別處去看它始終不如在自己家看它來的方便,徐先生你說是不是。”
被夏思且壓得要成壁畫的君子陶心里忙不迭的應答,就是就是,不想賣的東西就是不賣,他們又不差錢,干嘛非要賣了藏品然后跑別人家去看,毛病了不是。
“君先生可聽過另外一句話?”
“什么話?”
“君子好成人之美。”
不曉得樓下發(fā)生了什么,徐先生說完之后,安靜了。樓上的君子陶和夏思且不知道腳下究竟怎么了。
緩緩的,夏思且低頭,透過玻璃去看樓下的兩個人,好巧不巧的,樓下的倆個男人仿佛感覺到樓上投下來的視線,一齊抬頭。
啊!
夏思且內(nèi)心嚎了一聲,揪著君子陶的衣領就把他扔到了旁邊的門上,活生生的用他的身軀撞開了門,三步并作兩步的躲進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