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馬躥聲響徹在山路之上,徐慶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身后緊緊跟著的則是他的獨生女秀娘,臉的已經變成一付木訥的表情,一手拉著馬韁繩,一手拎著那桿長槍。
遠遠傳來的馬蹄聲已經驚動了看守馬匹的紅巾賊,領頭的都已經進入到了叢林之中,只剩下他們這一幫小兵,沒有了當家的帶領,一個個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跑?兩三百匹馬自己又能帶走多少?
留?看到其它人都是一臉怯戰的模樣,誰又能保證他們會自己并肩沖上去。
時間一長,到耽擱了下來,馬路的響聲終于在山路的另一端響起,一將手持七尺長槍,從山路上現出了身影,看到這里居然聚集了如次之多的紅巾賊,平端手中的大槍,怒喝一聲,直直地沖了過來。
人還未到,氣勢奪人。
外圍離得近的兩個紅巾賊還想去擋一下,手中的刀還沒來得舉起,徐慶的槍就已經從兩個人的身上滑過,徐慶的老辣又怎么能是王動能夠相比的,槍如毒龍,沾身便退,遠遠看上去只是輕輕點了兩槍,兩賊便已經落馬倒地。
徐慶的勇武也嚇到了身后大群的紅巾賊,山路的盡頭越來越多的宋兵已經沖了出來,手中的長刀亮起,口中大喊著,隨著徐慶一起沖了過來。
一騎、十騎、百騎,越來越多的宋兵出現已經嚇到了看馬的這些紅巾賊,逃兵已經出現,一人轉過了頭,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當更多的紅巾賊開始逃命的時候,崩潰已經再所難免。
兩方之間的戰斗已然變成了一邊倒的局面,上百的紅巾賊拋下自己看守的馬匹沒命地奔逃了起來了,后面緊緊跟著的卻是差不多相同數量的宋兵,紅巾賊沒命的狂奔已經給他們帶來了強大的自信,甚至連那些只是濫竽充數的家伙都忘了自己并不會騎馬舉刀,只是隨著大部分沒命地追擊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又甩下了十幾具尸體,紅巾賊終于從徐慶的追擊中逃得了性命,等到眾人返回的時候,看著滿地的戰馬不由得歡呼雀躍,能一次性搶來如此之多的馬匹,對宋軍來說,是多么漲士氣的一件事情,就憑借這些馬匹,蔡升的功勞就不至一個良字能概括的。
眾人在這里下了馬,徐慶可不會犯這些紅巾賊剛才的錯誤,先讓十幾個對馬性比較熟悉的士兵先一步把馬趕回到蒙城,他領著其它人,鉆進山里去尋找王動的蹤跡。
……
更多的紅巾賊已經沖了上來,周云早已經按捺不住,喊叫著帶著剩下的人一并沖了上來,單挑或許沒有人是王動的對手,但這是戰場,沒有人會顧忌到什么公平不公平,殺死對手才是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情況頓時變得糟糕了起來,王動就算在厲害,也不是這些長年在刀尖上沾血家伙的對手,快速地后退兩步,讓自己的后背貼到了樹干之上,這樣雖然沒給自己留任何后路,也斷絕了對手從身后向自己襲來的機會,手中大槍平端,大喝一聲:“來呀!”
王動心里異常平靜,現在留給自己的機會已經不多了,如果自己不能保持住平穩的心態,就很難在這些紅巾賊的圍攻下堅持下來,對自己而言并不是沒有好消息,對方手中沒有弓箭就算是最大的好消息。
一人、一槍,處在十幾個紅巾賊的圍攻之后,半圓形的包圍圈越縮越緊,這些紅巾賊也狡猾地從言語上辱罵著王動,試圖激起他的憤怒,王動手中的長槍也讓他們深深地忌憚著,王動只是被動在等,他們卻是主動的一方,只要王動的手揮舞不動手中長槍之中,就是他喪命的那一刻。
半晌過去了,紅巾賊的辱罵卻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被他們圍在中間的王動并沒有如他們預料一般變得激動、憤怒,到是漸漸的平靜了一來,手中長槍槍尖斜斜地指地,整個人仿佛如同雕塑一般,靜止不動。
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時間雖然對王動不利,對自己一方也很難說是有利,周圍搜索王動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只隊伍,要是這時候又殺出來一支人馬的話,恐怕這塊到嘴的肥肉就有可能會被其它人給叼走。
周云沖著自己的左右兩邊的心腹一甩頭,頓時兩個人心領神會,手中的長刀高高舉動,大喝一聲,分成左右,向著圍在中間的王動撲了過來。
雙方之間距離在迅速地拉近,幾乎是瞬間之間,兩個紅巾賊就來到了王動的身邊,口中大聲怪叫著,高高舉起的長刀從空中落下,向著王動的頭部砍了下來。
手中的長槍終于動了,這么長時間的準備就像是在醞釀這驚天的一槍,王動的雙眼陡然瞪大,怒視前方,長槍如蛟龍一般騰地的地上彈起,閃電一般地刺出,就像平時練習了幾百回一般,從紅巾賊的腹部捅了進去,槍尖頓時沒進對方的身體之中。
王動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把長槍撥出來,相反,身體卻像是踉蹌一般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持槍的位置從槍尾頓時滑到了槍頭,這時猛地一回頭,槍尾被他當做槍尖,向身后的賊人刺出。
被沒有槍頭的槍尾刺中,自然不會死人,但被捅的這一下卻是更加的難受,腹部被王動捅到那一刻,整個人猶如大蝦一般彎起腰,身體頓時定在原地,一口氣憋在心里吐不出來,到是把自己生生憋得滿臉通紅。
這種時候就沒有留情這一說,敵人只有越少,情況才會對自己越有利,趁著對方救援不及,雙手又是一次滑槍,握住槍尾的同時,長槍被王動從天上掄了起來,‘啪’的一聲響聲過后,槍下的賊人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又是兩人。
身體之間暴虐的因子已經被最大的釋放了出來,渾身熱血沸騰,雙手激動在顫抖著,怒目直視中心的周云,大喝一聲,王動反到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