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后來,董鄂氏的四阿哥終于是熬不住了,就這么夭折了,董鄂氏傷心欲絕,沒有半年的光景,便是虛弱到連床都起不來了。先帝爺悲痛欲絕,日日夜夜都是守在董鄂氏的身邊,御醫全部都被召了過去,先帝輟朝,不理政事。”
“沒有多久的時間,董鄂氏就去了,先帝爺十分悲憤,好幾日不吃不喝的。后來,好不容易愿意吃些東西,卻還是不理朝政,不見任何人,除了身邊貼身的大太監和御醫之外,甚至是連太皇太后都不再相見了。”
“后來,不知道為了什么,先帝爺愈發的迷戀佛法,在董鄂氏離開后的第二年,先帝爺居然準備落發出家。太皇太后自然是不愿意的,聯合朝中重臣,聯名上表,甚至是連先帝爺身邊的那名高僧,都被太皇太后逼得引火自焚。”
“只是先帝爺的意愿,并沒有就此停止。甚至是在這一名高僧圓寂之后,更加堅定了要出家的念頭。太皇太后多次阻攔,但是先帝并不愿意見太皇太后,母子二人已然是水火不容了。為了阻止先帝爺出家,太皇太后動用了宮中的人脈,將先帝爺軟禁在了承乾宮,不許先帝爺進出。”
“可是先帝爺居然自己剃度,雖然沒有點上戒疤,但是穿上了僧袍,每日都在承乾宮里念佛經。對于先帝爺,太皇太后似乎是死心了,不在勸阻先帝爺,而是與先帝爺說,要出家可以,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必須要立下讓太皇太后滿意,讓朝臣滿意的繼承人,才能放先帝離開。”
“這話,前朝后宮都是傳遍了的,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當年的老臣,總會有人知道的。”
“后來先帝爺去世,三阿哥登基,主子成了皇太后,但是主子卻是日日都在作著噩夢,主子忘不掉那一日看到的情景,忘不掉太皇太后那一日的樣子,更加忘不掉那一日先帝爺離開時的樣子。”
康熙原本一直都在克制著自己不開口插嘴,但是聽到這里,康熙的內心被深深地震驚了,但是他還是克制著自己,耐下性子,繼續聽著,只是,雙手握拳,捏的緊緊地。
“主子夜間得不到安寧,自然就不會安康,沒有兩個月的時間,主子就起不來床了,后來太皇太后派了她身邊的溫嬤嬤前來,為主子調養身子,主子自知大限已到,便使了由頭,將奴才逐去了冷宮,也明白太皇太后不可能會就這樣放過奴才,使了計謀,才使奴才能夠活到現在。”
“能再見到小阿哥,能夠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奴才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主子有些東西留給您,在景仁宮主子的臥房之中,在那里有一尊佛像,底下有一個暗格,鑰匙,就是先帝爺的那塊九龍玉佩,是主子入宮之后,先帝爺親自下令修建的。”
康熙下意識的伸手,將那一塊自登基之后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九龍玉佩拿了下來,放入手中摩挲著,“額娘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皇阿瑪當年不是鬧著要出家,又怎么會突然病逝呢?”
“主子的存在,妨礙到了太皇太后與您的相處,自然是容不下主子。更重要的是,在先帝爺駕崩的那一晚,并不是在乾清宮,也不是在養心殿,更不是在承乾宮,而是在奉先殿。當時,先帝爺已然是病了好久了,只是主子并不得而見,主子原本是想要佛堂為先帝爺念經祈福,但是卻看見了太皇太后大半夜的去了奉先殿。”
“主子原本以為太皇太后是由于先帝爺的事情,導致心情不好,所以大半夜的來到了奉先殿,主子原本是想去奉先殿門口等著太皇太后出來,送太皇太后回宮的。只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據說已然病入膏肓的先帝也在奉先殿之中,并且看上去身子并沒有什么病痛的樣子。”
“后來,后來,后來就看見太皇太后身邊的那個溫嬤嬤端了一只白瓷碗,是什么并不清楚,只是先帝爺喝下之后,沒有多久的時間,便是倒地不起了。太皇太后當時說過一句話,奴才到現在都記得,‘大清朝的皇帝絕不可以出家,既然你不想再做這個皇帝,那就只有駕崩這一條路了。’主子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導致一直不得安枕。”
“不知道太皇太后從哪里知道了這件事情,自然是不會放過主子。主子知道太皇太后將溫嬤嬤派到景仁宮之后,就知道是難逃一死了,但是卻放不下您,所以動用了當年先帝爺所留下來的人脈,將奴才偷偷地送出了宮,造成了奴才已死的假象。”
康熙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震驚了,內心的動蕩,原本仁慈的皇祖母,原本相依為命的皇祖母,原本吃齋念佛的皇祖母,居然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康熙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