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風和日麗,湛藍色的天空,幾乎看不到一抹云彩。
這一天,南筱綃身穿一件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肌膚養的晶瑩如玉,未施粉黛,卻也出落了幾分難掩的清雅韻味,此刻,正一人坐在小湖邊靜靜地出神。
“小姐,魚兒上鉤了!”
南筱綃淡粉色的唇瓣微啟,安靜的面容,依舊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笑的一臉鬼魅,也不去看瑞珠站著的方向,“知道了!”
入夜時分。
南筱綃籌謀的一出好戲,正等著開演,可遲遲沒有等來今天的男主角入場,甚是急壞了瑞珠和蘭心兩個丫頭。
倒是南筱綃,用過晚膳以后,依舊便跑去東跨院,找老夫人聊天解悶去了。
最近幾天,南筱綃被困在府里,除了在自己的房間繡荷包、打宮絳,再就是去找南老夫人抄寫佛經,一來二去的,倒是很得老夫人的喜歡,畢竟,也是就要當太子妃的人了,不管老太太曾經是怎樣的不聞不問,而今兒這丫頭主動示好,她又何嘗要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今天正好宮里來人,提前來下詔書封賜太子妃準備事宜的,南府前院,自然是熱鬧非凡,哪兒承想,南筱綃這丫頭片子,這馬上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主了,今天怎么還會想到跑到這清冷的東跨院里,來找自己這老太婆聊天解悶?
“你這丫頭,怎么眼巴巴的跑到我老太婆這兒來耗費時間,不去前院打聽打聽,這要當了太子妃,以后又該怎樣和宮里的人好相處?”
南筱綃緩步走進老夫人的佛堂,順著老夫人參禪禮佛的地方跪在其身后,雙手合十,一派虔誠溫順的樣子,“就是因為快要走了,孫女才要過來好好陪陪老夫人。”
南筱綃先對著眼前的供奉菩薩,和前幾日一樣,規規矩矩的磕了幾個頭,才繼續說著,“以后做太子妃的時間還長的很,可再想回來看看老夫人,就不能了,孫女想在最后這幾天,先陪陪老夫人說說話,怕以后筱綃走了,哥哥又常年在外領兵打仗,老夫人一個人會越發的夜長寂寞。”
南筱綃這話說的不假,這古人的夜,一直都是那么的清冷安靜異常,每天除了門外的固定的更夫敲鑼聲,其他的什么動靜也沒有,人上了年紀,哪有一年到頭都喜歡這般冷清的,沈氏持家有道,除了自己會帶著女兒南凝香,去參加個什么誥命高明夫人的聚會啊晚宴啊什么的,一年里府里也沒什么活動和解悶的項目。
所以,最近幾天,南筱綃被沈氏束在府里不讓她出門,索性她就天天去找老夫人嘮嗑聊天,把最近自己在街上看到的、聽到的,都說給老夫人當玩笑聽,聽得老夫人越發的來了興致,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南筱綃說的,天天有一品居的沒事吃著,有好聽的戲曲看著,這才覺得自己像一個二品大元的老子娘過得生活。
可偏偏那個沈氏,除了會讓自己吃齋念佛,其他的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才好。
“筱綃想著,如果以后筱綃嫁去太子妃,若是能贏得太子看重,都是很希望把老夫人也能接過去,跟著筱綃過幾天熱鬧日子,如此,筱綃也能把之前聽別人說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都讓老夫人都嘗嘗看看……”
老夫人聽南筱綃如此說,一張老臉倒是真的漾開了花,笑的很是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