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華?”匆匆趕來的白曉月看著地上被擒的男子痛苦地搖著頭:“怎么是你?為什么會是你?”
“你認識他?”顧傾城不解地轉頭看向白曉月。
“是,是我錯把魚目當珍珠,害了白家!”說著抽出士兵腰間的佩劍便欲自刎。
顧傾城衣袖輕揮,一道雪白的錦綾便飛躍而出,打掉了白曉月手中的佩劍!
“到底怎么回事?”白明一臉心疼又迷茫地望著白曉月。
“撲通”一聲,只見白曉月跪在地上,雙眸含淚:“父親可曾記得我前年隨母親到寺廟還愿,途中遇到劫匪的事情?”見丞相額頭微點,白曉月便繼續說道:“那日救我的壯士便是他!”說著,指向地上那一臉狼狽的男子:“自那日后,女兒便對他起了愛慕之心。之后,打聽到他因家庭貧苦寄居于寺廟之中,等候著三年一次的秋試,便經常前往寺廟為他添香磨墨。久而久之,女兒便喜歡上了他。本來我們商量好等明年他功成名就的時候,就來向父親提親,可誰知……誰知……”白曉月羞恨交加,言語也變得哽咽:“父親,女兒不孝,唯有以死謝罪!”說著又要自刎。
“傻丫頭!”丞相奪過白曉月手中的佩劍,抱著白曉月一陣痛苦:“父親現在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孩子了!你怎么忍心丟下父親一個人?”
“父親!”白曉月哭的更加傷心了。
看著眼前這悲痛的場景,再看看地上男子痛苦的表情,顧傾城無意識地向地上的男子問道“告訴我,你喜歡曉月嗎?”
“喜歡!”男子毫不猶豫地回答。
“住嘴,葉少華,我白曉月再也不會相信你了!”白曉月清秀的小臉因憤怒漲的通紅。
“他姓葉?”丞相愣愣地問: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想當初自己為了南璃國的安寧為虎作倀,殺了那么多人,今日也該做個了結了。
“是,我姓葉,那個你十二年前屠殺了三百多條人命的葉家莊的少莊主——葉少華。”葉少華掙開軒轅逸的控制冷哼道:“沒想到吧?你這個見財眼開的惡魔!”
顧傾城一想:這男子自跟可心在繡樓里碰面,就沒有為難可心的意思。盡管后來可心不依不饒,他也沒有半點殺心,一看便是條好漢!想必,要不是當初丞相因為貪戀他家財富而殺他一家,他也不會利用白曉月了解白明一家,進而讓他斷子絕孫。可是據自己所知,這白明生活拮據,一心為民,根本不是貪圖錢財之徒,到底怎么回事?顧傾城越想越糊涂。
白明慢慢地放開白曉月,整個人看起來似乎輕松了不少:“該來的總歸要來,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惡有惡報,我白明今日有此困境,是罪有應得。只是,冤有頭,債有主,我希望我死后,兩家的恩怨能就此結束!”白明說著,便拿劍環到頸前,滿臉疼愛地囑咐著白曉月“曉月啊?父親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他也喜歡你,而且,父親知道,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的正人君子。你姐姐和弟弟以及姨娘的死,都是父親一個人的錯,怨不得他人!父親希望你們不要因為父親的離去而有什么隔閡,一人作孽一人當,父親才是罪魁禍首!曉月!父親這輩子沒什么要求,只求你能幸福,記住!不要輕生,照顧好你母親還有二娘,一定要幸福!”
“少華,曉月就交付給你了!”白明眼神游離至葉少華處,一片哀求!
何晟上前一把奪過白明手中的佩劍:“丞相,不要!”
白明看了眼何晟,欣慰地點了點頭:后生可畏呀!想了想,白明隨手撕下一片衣服,咬破手指,寫了兩封血書,慢慢地走近何晟,小聲說道:“世子爺,這是我的認罪書和推薦信,我白明死不足惜。勞煩世子爺將此信轉呈圣上,老夫必定結草為報!”在把兩封血書交到何晟手里的同時又悄悄地將懷里一張泛黃的紙塞到了何晟的衣袖中,并用眼神示意何晟要保密。因為他們離得太近,這細小的動作全被寬大的衣服給遮的嚴嚴實實,所以有關這張紙的事也就只有白明和何晟知曉。
突然,一道利箭猝不及防地向白明射了過去,就在眾人驚愕時,一把奮力射出的飛刀準確無誤地將利箭給打落在地!
白明回首,看著身后落在地上的利箭,滄桑的眼眸望向趴在地上的葉少華,神情驚愕:“為什么救我?”
“不為什么,只是不想曉月傷心。”葉少華頭瞥向一旁:雖然有想過殺掉白明還有他至親的人,可是卻不想當著白曉月的面讓他死,只是不想讓曉月恨自己一輩子。想到這里,葉少華不禁愕然:究竟是從何時起,這個只是被自己利用的棋子,竟成了自己最大的牽絆。
白明欣慰地笑了笑:自己的女兒終于找到好的歸宿了。
白曉月無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他沒有騙自己,他是真的愛自己的。白曉月正五味雜陳地思索著,卻見白明莫名其妙地癱倒在了地上。
“父親,父親……”白曉月無助地抽泣。
“母親,父親怎么了?”白曉月求助似的哭著向后望去。“母親,母親……”
眾人順著白曉月的目光往后望去,才發現二位夫人也已安靜地躺在了地上。
顧傾城見白明夫妻先后倒地,以為是受了什么刺激,便走上前去給他們把脈,卻驚訝地發現他們脈搏絲毫沒有跳動的跡象。顧傾城不可置信地試了下他們的鼻息,仍是沒有絲毫跡象。
“怎么了?”何晟擔心地問道。
顧傾城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白明夫妻死的太蹊蹺了,沒有暗器的痕跡,沒有被毒的征兆,看來幕后兇手著實不簡單。
“啊!……”白曉月看到顧傾城無奈的表情,最后一道防線也瞬間坍塌,一聲尖叫后便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曉月,曉月……”葉少華奮力地沖出軒轅逸的控制,奔向倒地的女子,無力的哭泣。抱著曉月,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顧傾城快步走向前去,伸手要握白曉月的手,卻被男子用力一擋,險些摔倒,幸虧旁邊的墨子飛伸手接住。
顧傾城扯去頭上的帽子,松開發髻,淡淡地說道:“我是女子,也是大夫!”
面如死灰的臉上稍微有了點光亮,葉少華終于不再抗拒。
顧傾城感受著白曉月微弱的脈搏,眉頭不覺緊皺起來:“她因傷心過度,血液上沖,淤積于腦,一時難以散去。恐怕會……”
“她醒不過來了,是嗎?”葉少華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吵醒懷里昏睡的白曉月。
“不,不,”顧傾城看了一眼性格剛烈的可憐少女:“她會醒過來的,只是可能會沉睡幾天!”
“沒關系,我會等她!”葉少華緊繃的神經稍稍松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愛撫地輕輕劃過白曉月的秀發,喃喃自語:“只要能醒來就好!”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顧傾城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他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