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前走著,不巧正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墨子羽他們。
“世子爺這是要去哪里?”墨子羽眉峰一挑,別有深意地問道。
“本世子奉皇上之命,前往丞相府查案,怎么,六皇子莫不是想阻礙本世子辦案?”何晟一臉的盛氣凌人,說的理直氣壯。
“原來如此。”墨子羽皺著眉頭,走向一個身著灰色外衣,模樣清秀的男子身旁,一臉陰笑:“咦,世子爺的手下怎么會這么眼熟?莫不是前些日子在皇宮里見過的那位?”
“六皇子說笑了,這小子跟在我身邊多年了,這兩天才從邊境回來,怎么會在之前的宮宴上與六皇子相遇呢?”何晟警惕地否認。
“是嗎?那好吧!看來本皇子認錯人了!”墨子羽說著,走到那灰衣男子面前耳語:“你的耳洞未免也太露骨了。”說罷,便哈哈大笑地走遠,只留下顧傾城一陣錯愕:自己和可心本是打算男扮女裝掩人耳目,名正言順地去如意館,卻不想一時疏忽,竟忘了自己的耳洞。
見墨子羽走了,軒轅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行動挺快啊?!?/p>
墨子飛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都與他無關,自然也不做逗留。
看著他們一行人遠去的背影,顧傾城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何晟的衣袖,示意他到旁邊來,站在街道一角,顧傾城難為地解釋:“他看出了我的耳洞了。看來,我們的計劃還是有點失誤,還是先去買頂遮耳的帽子再去如意館吧?!?/p>
何晟笑著點了點頭:“哎,女人真是麻煩!”
“你說什么?是不是不想去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說罷,何晟故作一臉委屈的樣子,惹得顧傾城一陣好笑。
“不過,傾城,看樣子那個逸王爺和六皇子好像跟你很熟?”
“不熟,比冬天的西瓜還要生。”
“哈哈,我就是問問,你否定的倒挺快,不過這樣也好,你可知道他們此行雖然名義上是給皇上祝壽,學習我們南璃的治國之道,不過實際上還有一個目的。”
“什么目的?”
“選妃。”
“選妃?”顧傾城恍然大悟:“怪不得聽說墨子飛一來就要求父皇賜婚,原來是早有預謀?!?/p>
“所以你最好離他們遠一點,好好的一朵鮮花如果插到牛糞上會很可惜的?!?/p>
“噗。”顧傾城笑言:“這形容也只有你敢說?!?/p>
如意館
三樓雅間內,何晟悠閑地沏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倒了一杯,遞給顧傾城:“打探消息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等待,傾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p>
“看來你沒少打聽消息?”
“那是,在軍營里摸爬滾打了那么多年,這點耐性還是有的?!?/p>
“真是不容易,我們頑劣的世子爺總算是長大了一點?!?/p>
“我們高冷的五公主也變了很多啊,以前都是我欺負你,現在合著反過來了。”
“怎么,要算賬嗎?要不我們打探完消息比試比試?”
“好啊?!焙侮山z毫不懼顧傾城試探的眼神,半開玩笑道:“你武功這么爛,我不介意給你當靶子,也讓你瞧瞧我防守的本事?!?/p>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p>
“可是我們還沒找到那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焙侮烧苫?,卻見顧傾城已經疾步帶著可心離開。
“先生請留步?!?/p>
“小公子有何貴干?”說書人看著作揖的少年,好奇地問。
“先生的說書字字珠璣,在下十分喜歡,只不過剛才在如意館沒有聽過癮,所以在下想請先生移步為在下講個故事?!?/p>
“真是不巧,老朽今日有事,恐怕要辜負小公子的一番美意了?!?/p>
“先生,既然我家公子想聽,先生何不成人之美?”可心拿著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在說書人面前晃悠。
“老朽好歹也是一個讀書人,豈可因為財務而迷失自我?!闭f書人憤慨地甩袖轉身。
“真是不好意思,家丁不懂規矩,沖撞了先生,還請先生不要介懷,只是看先生眼圈黑重,氣色稍白,定是經常不寐,我這里有酸棗仁和首烏藤合制而成的藥丸,對你的失眠很有幫助,在下就將此藥贈予先生,算是在下賠不是了。”
“公子?!?/p>
“不得多嘴。”
說書人看了一眼一直都禮貌和氣的顧傾城,有些詫異,她怎么會知道自己的癥狀。
“我本是江湖游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先生大可放心。”
“老朽看人從來只看人品,既然小公子為人仗義而又知禮節,那么小公子的問題,老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謝謝先生,只是在下好奇先生是否見過一個頭戴斗篷,身材魁梧的壯漢,經常坐在三樓的雅間與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對談?”
“小公子為何問起這個?”
“不瞞先生,那位身材瘦小的男子本是我這家丁的兄長,前些日子跟我們囑咐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說如果他不見了,就讓我們到這里來找他。還說他經常跟一個頭戴斗篷,身材魁梧的壯漢在三樓的雅間里商談。誰料今天早上一大早,我這家丁的母親就說他不見了,求著我們來找他,我們想著先生為人高潔,又經常出入酒店,一定對那個壯漢有些許印象,故而才來叨擾?!?/p>
老人看了一眼暗自傷心難過的可心,言語間不免慈善了許多:“原是這般,你說的那個頭戴斗篷,身材魁梧的壯漢我倒是見過,不過他們見面倒是挺有規律的,難道那位小哥沒跟你們講?他們一般是每三天會面一次,估計明天正午的時候,那位壯漢就會等在包間,到時,你們只管守株待兔便是,天網恢恢,總不能讓他平白無故把人弄沒了。”
“先生所言甚是,我也相信天網恢恢,定能疏而不漏?!?/p>
見說書人離去,何晟這才從屋頂跳下,嘖嘖稱贊:“如今我算是開眼了,原來獲取情報除了威逼利誘,還能連蒙帶騙,一看你們倆就是主仆,一個言辭誠懇,一個梨花帶雨,嘖嘖,本世子算是長見識了。”
“什么連蒙帶騙,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這叫不能硬碰,只好智取,這些年孫子兵法都白讀了。”
“孫子兵法里有這一條嗎?”何晟積極地回想,卻依舊沒有頭緒。
“不知道,反正我沒看過孫子兵法。”
“顧傾城?!?/p>
“好了,我走了,你今天陪了我一整天,挺累的,快回去休息吧。”
“嗯,明天中午不見不散?!?/p>
“不見不散。”
“什么不見不散?”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六皇子?!睂χ佑鹚查g放大的面龐,顧傾城已無力吐槽:“你們這些練武的人都這么喜歡神不知鬼不覺嗎?”
“笨蛋,當然是為了嚇你才突然出現的,不然你以為我們喜歡這么沒有存在感啊?!?/p>
“笨蛋在說誰呢?”
“喂,顧傾城,我跟軒轅逸可是放棄了去南璃宮的機會,特意出來找你的,你怎么這么沒有良心呀?”
“找我茬嗎?”顧傾城不屑地白了墨子羽一眼。
“我們知道你是為了丞相府的事才出來,所以想助你一臂之力?!?/p>
“丞相府的事?”顧傾城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六皇子如果想為丞相府一案出點力,只管找何晟就是,本公主代表南璃先行謝過。”
“你不是為丞相府的事?”
“本公主只是覺得宮里太悶,才讓何晟帶本公主出來四處走走,喝喝茶,吃吃點心,關丞相府何事?”
“無事,只是以后出門一定要隨身帶著把劍,不然會很危險?!避庌@逸看戲一般,直到墨子羽碰了一鼻子灰才走上前來,拿出腰中佩劍,遞給顧傾城。
“謝逸王爺好意,不過傾城無功不好受祿。”
“五公主沒有揭發我私闖內宮,非禮公主之事,本王感恩在心,小小心意,還請五公主收下?!?/p>
“軒轅逸,你又在顧傾城耳邊嘀咕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告訴五公主,這把合伯寶劍的來歷。”
“合伯寶劍?”墨子羽驚訝。
“怎么了?”
“沒什么?!?/p>
“那傾城就謝過逸王爺好意,時候不早了,是時候告辭了?!鳖檭A城說著將劍遞給可心。
“等一下?!避庌@逸拿過寶劍,將它系在顧傾城的腰間:“寶劍是用來防身的,不是用來收藏?!?/p>
第二日,何晟見到顧傾城十分驚訝,眼神里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怎么了?我的男裝裝扮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焙侮蓳u頭:“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會有合伯寶劍?”
“你說這把劍啊,這是一個朋友所贈,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
“合伯寶劍制作精良,外形秀美,內韌鋒利,是不可多得的名劍,只是沒想到多少習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名劍,居然就掛在你的腰間?!?/p>
“那我把這把劍送給你好了。”
“哎,這不太好吧?!?/p>
“有什么不好的,我的武功怎樣我還是一清二楚的,再好的寶劍放在我這也是掛飾。放在你那,反倒可以讓它發揮它該有的威力,我想就算要寶劍自己選擇,它也會選擇你而不是選擇我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呀,快收著,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不然那個人該走了?!?/p>
“好?!焙侮膳d高采烈地接過劍,精神氣顯得更足了。
“天都黑了,他倒是耐得住性子?!?/p>
“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哎,他走了,我們快跟上。”
“何晟,這里是哪里啊,我感覺好像迷路了。”
“這是丞相府。”
“不好,又有人被殺了?!焙侮擅翡J地聽到劍聲,可還是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逃走。
“你看,那兩個人是一伙的?!笨尚闹钢黄鹪綁Χ叩亩放袢苏f道。
“真是物以類聚,看來丞相府也要納入我們的勘察范圍了。”
“不過,我們要不要改日再去如意館?”顧傾城問。
“不用了,那個人等不到他要等的人,應該就知道發生什么事了,我們去了也是徒然。”
“那怎么辦?我們這幾天白忙活了半天?!笨尚耐锵У卣f道。
“也不盡然,我們還有白丞相府這一條線索。”
“你想跟我一起破丞相府的案子?”
“不這樣怎么查出那壯漢的下落?”
“可是丞相府的兇手武藝高強,你百分之一百地不是他的對手。況且皇上如果知道你參與進來,一定會拿我問罪?!?/p>
“放心好了,我女扮男裝,我們來個神不知鬼不覺?!?/p>
何晟無奈地看著顧傾城,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他剛收了顧傾城的寶劍,拒絕肯定是行不通,看來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第二天,何晟一行人來到丞相府。一陣寒暄后,何晟便帶著女扮男裝的顧傾城來到了事發現場。
一行線性分布的腳印,或多或少,或深或淺,分布在道路之上,沿著腳印尋去,便是丞相的臥房……難道是?
“丞相,能跟我們描述一下事發經過嗎?越詳細越好!”顧傾城低沉著聲音問。
“敢問世子爺這位勇士是何人?”丞相白明憔悴的臉龐布滿了疑惑。
“這位是我新請的幕僚,丞相有什么話,不妨直說?!?/p>
“哎,造孽呀!自從上個月以后,每隔半個月,就會有一個黑色的蒙面刺客闖入相府,刺殺我相府的人,三夫人、大女兒還有三兒子現在都已先后招他們毒手了!最狠毒的是,他抓住他們后都會拖至老夫的臥房,當著老夫的面殺掉。世子爺、大人,你能想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骨肉被殺死,白發人送黑發人,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嗎?”丞相說著說著,抽泣聲也不斷地加大?!澳銈冎绬幔楷F在,只要我一睡下,我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哭泣著叫我救命的聲音就會纏繞在我的耳邊。我寧可死的是我這個糟老頭子呀!”丞相捶胸頓足。
聽到這里,顧傾城不禁一陣心酸,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從自己眼前消失卻無能為力,更何況還是心頭上的舊傷疤未愈,又接二連三地再添新的傷疤呢?這丞相當真可憐,想到這里,眼眶不禁濕潤了半分。但是,轉念一想,顧傾城總覺得事出必有因,此事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丞相別激動,本世子既然來了!定然會還你一個公道!”何晟動之以情。
“那老夫就多謝世子爺了!”白明感激地拱起手,行了一個大禮。
“萬萬使不得。”
“敢問丞相大人可有什么仇家?”顧傾城小心地問起。
“何處此言?”丞相驚詫萬分。
“聽丞相大人所言,那賊人每次都會故意在你的面前殺掉他們。試想?沒有深仇大恨的人,誰會那么費力地冒著生命危險一次又一次地專門在你面前殺你的摯愛呢?”顧傾城反問。本來還想說這不明擺著是想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斷子絕孫的嘛!可是,畢竟他也是受害者,自己可不會雪上加霜,所以,這句話自然是被顧傾城咽回了肚子里面。
“這個……這個,沒有!”丞相黑暗的眸光先是一閃,隨即一臉淡定。
這細微的動作可沒逃過顧傾城的眼睛,只是他不愿說,顧傾城也不好多問,便簡單的問了幾句,就隨著何晟到了丞相府正堂。
正堂里,上首坐著丞相和何晟,下面坐著丞相的兩位夫人,一位消瘦憔悴,一位憂心忡忡。
“這是我的二位夫人!”丞相指著旁邊的兩位婦人介紹道。
“這是大夫人膝下唯一一個孩子——白曉月,現在也是我白家唯一的骨肉了!”
“見過世子爺和各位大人?!卑讜栽赂V碜佣Y貌地行禮。
“快快請起。”顧傾城扶過白曉月,抬眸看去,只見白曉月一身青色的莎衣映襯著一副嬌美的容顏,個頭跟自己差不多,眼神里卻滿是恐懼。顧傾城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位女子,明眸一閃,計上心頭。
“丞相,在下有一個計策,不知大人可否應允?”顧傾城拱手相請。
“大人請講?!必┫囗庖涣?,像是看到了希望。
“丞相大人,據您之前所言,那么在下推斷十五日后,也就是本月十五,那賊人必定會潛入小姐閨房。在下想男扮女裝,抓住賊人,只是還請各位不要將此事泄露出去?!鳖檭A城請求。
站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可心一聽這話,立馬拉了拉顧傾城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這么做。
“幕僚大人,萬萬使不得呀!那賊人武藝高強,連宮里的侍衛都無能為力,若是幕僚大人因此受到了傷害,那老夫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呀?!?/p>
“是呀,本世子絕不允許你這么做!”聽到顧傾城這么說,何晟立即否決。
“那各位可有什么良策?”顧傾城反問:“敵在暗,我在明。如若我們在府外等候賊人,那賊人如若不敵,必會逃之夭夭,到時再想抓他,就難上加難了。再說,若是讓小姐做誘餌,引蛇出洞,以她嬌弱的身軀,你們不覺得那樣太過冒險了嗎?”
“那也不行!”何晟急切的反駁:“你記住,只要有本世子在,絕不會讓危險靠近你半分!”何晟雙手搭在顧傾城的肩頭,嚴肅而認真。
可心聽何晟這樣講,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只要公主沒事就好。
這場景卻弄的屋子里的人一頭霧水,堂堂世子爺怎會對一個手下說這種話?
何晟繼續在屋子里踱來踱去,最后一跺腳,好似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讓本王假扮白小姐吧!”話一出口,屋子里的人一陣錯愕,顧傾城則笑開了花。
“這可不行,堂堂世子爺男扮女裝成何體統,再說,萬一世子爺有什么閃失,老夫就是有十個腦袋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必┫嗖铧c被嚇的坐到地上,讓堂堂開國大將的后裔女扮男裝像什么話,傳出去,自己以后還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本世子說行就行,此事就這么定了!還是丞相認為這南璃國里還有比本世子武功更高的人?”
這倒是真話,不知是遺傳因素還是什么原因,這何晟真真是一練武奇才,各種招式一看便會,再加上戰場上刀光劍影的磨礪,可以說,在南璃國,何晟的武功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老夫不是這個意思!”丞相辯解:“只是世子爺身份特殊,著實不宜為了老夫的事以身犯險。還望世子爺三思!”
“我去吧?!笨尚南露Q心:不說這世子爺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是鎮南王府的唯一的未來,就是剛才他挺身而出,不惜犧牲自己的形象救公主,自己也不能看著他以身犯險。
“可心。”顧傾城小聲地叫道??尚膶ι项檭A城那滿是憐惜與不舍的雙眸,一陣感動,投給顧傾城一個放心的眼神。
“那就這么定了?!焙侮蓛刃牡年幵扑查g悉數散去:怎么忘了可心的存在呢?既然她在,那本世子也就不用為了顧傾城不惜犧牲形象了。
說罷,便帶著顧傾城等一行人離開了丞相府。
菡萏宮內
“五公主,六皇子差人送了禮物給您。”
“六皇子?”顧傾城停下手頭的藥材篩選,十分驚詫。
“六皇子說上次多有沖撞,所以派人送了禮物來?!笨尚慕忉?。
“哦,放那吧?!?/p>
第二天
“五公主,逸王爺派人送了禮物給您?!?/p>
“逸王爺?”顧傾城有些好奇:“上次不是才送了把名劍嗎?”
“逸王爺說這是之前答應公主的。”
“哦,放那吧。”
“哇,五公主,這只玉蝶釵好美???上面還刻了一個五公主的名諱。”
“我的名字?”顧傾城放下手中的蒲扇,好奇地接過可心手里的釵子。
“是‘傾’字,倒是獨一無二,你幫我帶上吧?!鳖檭A城將手中的玉蝶釵遞給可心,做到梳妝臺前。
“逸王爺好眼光,這玉的顏色最趁公主的膚色。”
“嗯,不錯,就這么戴著吧。”
第三天
“五公主,六皇子差人送了禮物給您?!?/p>
“六皇子?”
“六皇子說初次見面有些魯莽,所以派人送了禮物來賠罪?!笨尚慕忉?。
“六皇子倒是個知禮之人?!?/p>
“母后,你來了?”
“聽說,這兩天有兩個王爺一直在給我的寶貝女兒送禮物,我這個做母后自然得幫忙把把關。母后好不容易養了這么出色的女兒,可不能就這么平白無故地被人拐跑了?!?/p>
“母后?!鳖檭A城羞澀地低下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一頭霧水,軒轅逸送我禮物我還能理解,但墨子羽明明跟我八字不合,見面不是打就是吵,這兩天居然連著送我禮物,不會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傻孩子,他們這是喜歡你。”
“母后,我想你是真的誤會了,軒轅逸送我禮物是因為他有求于我,想讓我替他朋友治病,墨子羽…”顧傾城頓了頓,對于墨子羽的突變行為,她是真的一無所知:“墨子羽,可能只是單純地良心發現。”
“城兒,這種事,母后能夠理解,你雖是豆蔻年華,但感情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定下來,只要你喜歡,我跟你父皇都不會反對?!?/p>
“母后,城兒還想多陪陪父皇母后呢,這件事倒不著急。”
“你就沒有喜歡過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嗎?”林悠韻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
“不知道?!鳖檭A城搖了搖頭:“城兒從來沒考慮過這件事,一直以來,城兒都未能常伴在側,實屬不孝,所以城兒只想陪在父皇母后的身邊,好好孝順父皇母后。”
“好孩子?!绷钟祈崜崦檭A城的頭:“有空的時候多四處走走,不然有人該耐不住了?!?/p>
林悠韻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禮品,整了整顧傾城的衣袖,眉頭輕鄒:“傾城,你的衣服上怎么都是清灰?”
“哦,這個啊,可能是在煉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吧,讓母后見笑了,我這就去洗洗?!?/p>
“這孩子?!绷钟祈嵅亮瞬令檭A城臉上晶瑩的汗珠:“該做什么做什么,只是不要太累了。”
“嗯,母后放心。”
“那我先走了,你記得把自己洗洗,現在不嫁人,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個人形象還是要注意才是。”
“母后,城兒知道了?!?/p>
“對了,墨子羽送的禮物就不要往回退了,不然會讓玉麟國覺得有失體面,不喜歡的話擱置在那就好?!?/p>
“嗯,城兒知道,城兒恭送母后?!币娏钟祈嵠鹕?,顧傾城也起身行禮。
“自家人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可心,我是不是形象上確實有點問題呀?”林悠韻走后,顧傾城納悶地看向可心。
“是有那么一點,不過五公主清塵脫俗,怎樣都很美?!?/p>
“就你嘴甜。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下的,不然母后會覺得我太鬧騰了。”
“形象是要注意那么一點點,不過皇后娘娘倒是對公主的現狀很滿意?!?/p>
“為什么?”
“奴婢不敢說?!?/p>
“我又不會怪罪于你,有什么不敢說的,這可不像你?!?/p>
“那奴婢說了,公主切莫生氣。”
“不生氣,不生氣,絕對不生氣?!?/p>
“聽姐姐說,皇后娘娘一直都很后悔將公主您養在宮外,因為之前公主雖只是偶爾回宮,而且也待不了多久,但是給人的感覺都很疏離,完全沒有一個女孩該有的天真開朗。皇后娘娘就認為您這種清高孤傲的性格都是因為她沒能在身邊照顧您才會這樣,所以一直很自責,不過看公主您如今性格開朗了許多,而且還很愿意與人交流,皇后娘娘是打心眼里感到開心,一直說女兒還是養在身邊好?!?/p>
“原來如此?!鳖檭A城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何晟會覺得她奇怪,但林悠韻卻絲毫沒有懷疑。
“你站那么遠干嘛?”
“奴婢好像說錯話了?!?/p>
“沒有,我以前…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與世無爭?!?/p>
只是一點嗎?根本就是看破紅塵的樣子??尚脑谛睦镟止荆珱]敢說出來。
“對了,可心,冷宮那邊近日可有什么動靜?”
“沒有,奴婢一直盯著,倒不見有任何可疑之處?!?/p>
“那就好,明日我需要出門采藥,給父皇的壽禮做藥引,你一定要打起精神盯著冷宮,我總覺得前皇后沒有那么簡單。”
“是?!?/p>
“可是公主一人出宮,怎么行?”
“我會叫上何晟,你大可放心。”
“有世子爺在,奴婢就放心多了?!?/p>
不知為何,明明去鎮南王府的路自己最近經常走,可是今天卻走的格外不安,眼皮還一個勁地使勁跳。
不多時,顧傾城竟看到很多刀光劍影映著刺眼的陽光齊刷刷地向自己逼近。
“你們是誰派來的?”顧傾城看著來勢洶洶,手拿刀劍的黑衣人質問。
“五公主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怎么今天反倒不認得了?”
“你到底是誰?”顧傾城一眼就認出了面前戴著斗篷的壯漢。
“五公主恐怕沒有機會認識我了,因為你知道的太多?!眽褲h說著迅速移到顧傾城的面前,裹挾著一股殺意。
“是因為白丞相府的事,還是冷宮的事?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顧傾城坎坎接過幾招。
“五公主果然知道的不少,看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留你不得了,不過你放心,很快,你的父皇,母后,皇姐,皇弟們都會陪你,你不會孤單的?!?/p>
“不許你傷害他們?!北緛碇皇窍胗枚喟W粉,可是一聽他要傷害自己的親人,立馬換成了毒藥。
“五公主,比狠,你還嫩了點?!蹦菈褲h微微一震,所有的粉末悉數隨著內力飄向了顧傾城,顧傾城頓時只覺得頭暈目眩,只好轉身逃命。
只可惜沒走幾步,便被壯漢揪住了頭發:“真是可惜了,這花容月貌,就這姿色,賣到其他國家的青樓里,估計掙的錢這輩子都花不完?!?/p>
“冷宮的那位給你多少錢,我可以雙倍給你?!敝捞硬怀鋈ィ檭A城索性談起條件。
“呵,你以為我們連命都可以不要,是為了錢,我們可是主子最忠實的奴才,你以為是錢就可以收買的嗎?”壯漢生氣地將顧傾城甩到地上,一步步地走近。
看著一群黑衣人向著自己逼近,顧傾城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從小到大,不管發生什么,她都能臨危不亂,可是現在,她是真的慌了,這些人明明知道她是五公主還敢亂來,更不為金錢所惑,分明就是死士。
“我警告你們,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鳖檭A城威脅地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
“哼,你死啊,正好可以省去我們兄弟不少事?!?/p>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鳖檭A城一步步地后退,黑衣人一步步地逼近,眼見就到面前,顧傾城毅然決然地拔下頭上的玉蝶釵,痛苦地閉上眼睛刺向自己:別了,父皇,母后,可心,何晟。
“我送你這玉蝶釵是為了讓你時時佩戴,可不是讓你用來自殺的。”軒轅逸拉起顧傾城的手,將玉蝶釵拿過,緩緩地將她扶向一邊。
這時墨子羽也趕了過來,看著顧傾城柔弱地仿佛柳枝一樣,莫名地有些擔心。
“你是誰?”
“取你命的人。”軒轅逸說完,折扇一揮,一股強大的內力瞬間四射,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除了那個壯漢,無一完好。
“還有點本事,不過既然你傷了傾城,今天這命你是拿不回去了?!?/p>
“是嗎?”那壯漢說著退出黑衣人群,轉身飛走,只留下一群黑衣人在軒轅逸的手下哀號慘叫。
“軒轅逸,傾城昏倒了?!蹦佑鹨贿厡㈩檭A城緩緩放在地上,一邊向軒轅逸求助。
“我看。”軒轅逸搭起顧傾城的右手,哀嘆:“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p>
“你干什么?”
“救她?!避庌@逸將自己的手指咬破,輕輕放在顧傾城唇邊“放心好了,我的血能解百毒,她一定會沒事的”。
許久,看到顧傾城睫毛輕顫,墨子羽激動不已:“傾城醒了,傾城醒了?!?/p>
顧傾城激烈地坐起,后退一步,移到墻根抱著腿,蹲在地上,仿佛觸電了一般,縮成一團。
“沒事了,他們都已經被軒轅逸解決掉了?!蹦佑鹬噶酥傅厣蠙M七豎八的黑衣人尸體,溫柔解釋。
觸目所及的都是一片腥紅,顧傾城頓時覺得有些頭昏眼花。
“不要看?!避庌@逸緩緩蹲在顧傾城旁邊,用手擋住她的視線,不想讓她接觸那些不好的事情。
顧傾城反手將頭埋在軒轅逸深深的臂窩里,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避庌@逸輕聲安慰:“沒事的?!?/p>
“傾城,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我們送你回宮,找個太醫看看,剛才軒轅逸給你喝了他的血,說是能解毒,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蹦佑鹚崴岬靥崞?。
顧傾城抬頭,正對上軒轅逸肯定的目光,乞求般地看向墨子羽:“麻煩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父皇和母后,我不想他們擔心。”
“可是你都這樣了?”
“我沒事,就是毒氣還沒有完全散開?!鳖檭A城努力克制自己發抖的身體,咬著牙堅持。
“可你今天遲早都要回宮的?”
“我跟母后請旨出宮兩天去采藥,所以只要你不說,逸王爺也不說,就可以了?!鳖檭A城期盼地看著墨子羽,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一直以來,墨子羽看到的都是一個強勢的,半點虧都不肯吃的顧傾城,今天突然看到她柔軟的一面,心早就化成了繞指柔,哪里還真的堅持。
“那好吧,你說怎么辦?”
“你們今天幫我也累了,就先回驛館休息吧,我自己找間客棧歇息一晚,明日再去采藥?!?/p>
“不行。”軒轅逸,墨子羽同時不遺余地地反駁。
“逸王爺回去,我留下陪你。”
“六皇子回去,我留下陪你。”
“你們?”
“我們還是都留下的好,不然誰來殺敵,誰來保護傾城?”墨子羽提議。
“我贊成?!?/p>
“謝謝你們。”顧傾城的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鼓起勇氣,踉蹌地走向黑衣人,希望從他們的身上能找到一些物證,可是還沒走到,眼睛就已經出現了重影。
“我來?!避庌@逸將顧傾城扶回原來的位置,一具一具地翻著黑衣人的尸體,但都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只好搖了搖頭。
“沒關系,他們是鐵了心要殺我滅口,遲早會自己找上門。”顧傾城強撐著站起來:“我們走吧,找間客棧,不然我怕明天沒法采藥。”
“走。”軒轅逸打橫抱起顧傾城:“你現在身體虛弱,根本走不到客棧,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轎夫?!?/p>
墨子羽憤憤地看向軒轅逸,一臉的無可奈何。
第二天,顧傾城總算是恢復過來,剛吃過早餐,便跟軒轅逸和墨子羽來到了郊外的山林之中。
“不過是采藥而已,不需要這么急吧?”墨子羽連打了幾個哈欠。
“父皇壽辰就快到了,怎么能不急,再說了,我們如果不趁早去,到了晚上,我們的視力就會不如巨蟒,到時候再去取它的膽就難上加難了?!?/p>
“我們要去取巨蟒的蛇膽?”墨子羽頓時從早晨的睡氣中驚醒:“可你為什么讓我背這么大一塊肉,我還以為藥很快就采完了,我們去烤肉呢?”
“烤什么肉?新鮮肉味不是更能吸引南璃郊外的巨蟒嗎?”顧傾城疑惑地反問。
“你用肉吸引巨蟒?”墨子羽猶如當頭棒喝。
“是啊,不然你以為呢?難不成給你吃?”軒轅逸笑著打趣:“如果六皇子害怕,現在就可以回去,免得待會面對巨蟒,手足無措?!?/p>
“六皇子你害怕蟒蛇嗎?”
“誰說我怕了。”
“那就小心一點,南璃郊外的蟒蛇算是比較多的,而且生肉在你身上,它們一定會最先攻擊你,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好。”墨子羽暗暗倒吸了口涼氣:“我好像踩到什么了?,傾城,你快看看是什么?”
“沒事,就一條麻繩。”
“傾城,這回我真的好像踩到什么了?”
顧傾城低頭,并沒看到什么東西,正想抬頭告訴墨子羽沒事,就看見他的頭頂盤旋著一條巨蟒:“別動,軒轅逸,快來幫忙,我打蛇頭為墨子羽解圍,你打它的七寸,取蛇膽?!?/p>
“好。”軒轅逸說罷縱身越上。
顧傾城順手拋出身上的披帛,將蛇頭牢牢纏住,示意軒轅逸動手。
軒轅逸只手指一點,巨蟒便應聲倒下,引起一陣動蕩。
“你要的蛇膽?!避庌@逸將劍上的蛇膽遞給顧傾城,顧傾城從荷包里拿出一個木罐子,伸手接過,整個過程既簡單又輕松。
“取蛇膽就這么簡單?!蹦佑鸩桓抑眯诺赝檭A城。
“是啊,主要是我剛才在拋出的披帛中放入了迷香,所以蟒蛇才會這么容易被我控制住,不然,依我的武功,不知道被甩到附近的哪個小國家去了。”
“傾城,蟒…蛇,附近好像有三…條。”
“糟了。”
“傾城小心?!本驮陬檭A城想讓墨子羽扔掉身上的生肉時,軒轅逸一個箭步將她攬在懷里。
撫上軒轅逸的肩膀,發現手濕濕,黏黏的:“你中箭了?!?/p>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如今你們躲得過蟒蛇,也休想躲得過我。”
顧傾城狠狠地瞪了遠處的壯漢一眼,拋出披帛,掛在兩樹之間,接著墨子羽的功力,將墨子羽背后的生肉打到披帛上,接著借披帛的力量傳向遠方,直直地打在那壯漢的臉上。
“傾城,干的好?!蹦佑鸷炔剩墒强吹缴磉叺尿哂至駸o主起來:“傾城,蛇?!?/p>
顧傾城從荷包里拿出小瓶的雄黃酒,灑在自己和軒轅逸,墨子羽的周圍,方安定下來:“你放心,他們不敢靠近?!?/p>
果然,那些蟒蛇見狀都四散逃開,尋找新的獵物。
“你堅持住,我需要把箭拔出來?!?/p>
軒轅逸忍著疼痛點頭。
“會很痛,你一定要忍住?!?/p>
“放心,大風大浪我都經歷過,這點痛,根本不算什么?!?/p>
顧傾城看著軒轅逸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沒有說什么,強自鎮定地將酒倒在軒轅逸的肩頭,毫不猶豫地拔出箭,敷上隨身攜帶的上好傷藥,這才緩緩將軒轅逸肩頭的衣服撥開,纏上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帛。
“傾城,我來?!笨粗檭A城就要貼近軒轅逸,一圈一圈地為他包扎傷口,墨子羽有些耐不住地自告奮勇。
“好?!鳖檭A城羞澀地避開軒轅逸的目光。
“啊,好疼,你輕點。”軒轅逸語氣有些責備。
“墨子羽,你小心別碰到傷口?!?/p>
“我知道了。”墨子羽狠狠地白了一眼軒轅逸,小聲嘀咕:“男子漢大丈夫,受這點傷算什么?”
“英雄救美,這點傷確實不算什么。”軒轅逸看向顧傾城。
其實,軒轅逸的傷勢,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顧傾城知道,其實最致命的不是箭傷,而是箭上萃取的毒液,好在軒轅逸百毒不侵,否則真的要喪身于此了。
“好了。”墨子羽說道:“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帶著一個傷員,我可沒把握打贏那幫黑衣人?!?/p>
“嗯,墨子羽說的有道理,你快點背上軒轅逸,我們走吧?!?/p>
“我背他?”墨子羽震驚。
“傾城,我比較習慣你扶我。”
“別,我背。”
路上,聽到山中傳來一陣尖叫,顧傾城頓時了然:“自作孽,不可活?!?/p>
“是那個帶斗篷的人?”
“沒錯,有了傾城送的那塊肉,估計他現在早被蟒蛇吃的渣都不剩?!避庌@逸附和。
背著軒轅逸走進大街,墨子羽有些猶豫:“我們還是不要回驛館的好,否則那群大臣肯定又要拿這大做文章,為難南璃皇,到時候,傾城一定會不好過?!?/p>
“所以,逸王爺,可不可以不要將此事聲張,我保證會讓你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鳖檭A城信誓旦旦地承諾,畢竟軒轅逸是為祝壽而來,如今在南璃國受傷,怎么說父皇都不好跟軒轅國的那些使臣交代,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佳的解決方案。
“當真?”
“絕無虛言?!?/p>
“那你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要到驛館照顧我,為我換藥,直到我痊愈為止。”
“可是…”顧傾城有些為難:“這樣不好吧?”
“就是,你將傾城的閨譽置于何處?我不同意?!?/p>
“我會對外宣稱水土不服,只是比較嚴重,這可是傾城最拿手的,是吧?”
“傾城?”墨子羽挑眉望向顧傾城。
“我是大夫,自然任何病癥都很拿手,逸王爺只管從內因方面入手宣稱病癥,我一定會按時前去。”顧傾城心虛地說完:“墨子羽,你先帶他回客棧,我去給他拿件衣服過來?!?/p>
“怎么這么大?”
“你有傷在身,衣服大點反而有利于傷口的恢復?!?/p>
回到驛館,軒轅逸果真宣布自己水土不服,還特意請顧傾城前去診治,軒轅國的老臣們也不以顧傾城是女子身份就加以阻攔,畢竟他們早就有和親之意,只要于他們的利益有益,他們反而樂見其成。
只是顧立珅臉上有些掛不住,尤其是到驛館探望軒轅逸病情時,看到他穿的那件衣服。
“傾城,待會回宮后記得到鳳鳴宮,我有事找你?!鳖櫫|說完,又和軒轅逸寒暄了幾句,方才離開。
“我這衣服不會是你父皇的吧?你可真大膽?!币姳娙穗x開,軒轅逸才笑著開口。
“你還說,我當初給你這件衣服只是為了讓你體面地回驛館,不被別人察覺出異樣,現在倒好,你還穿上癮了。”
“哦,肩膀有點痛,脫不掉怎么辦?”
“你要干嘛?”看著顧傾城一步步逼近,軒轅逸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會脫我的衣服吧?”
“想什么呢,趁著沒人,趕緊把藥換了?!鳖檭A城麻利地換完藥,又叮囑了幾句,方才離開。
一進鳳鳴宮,顧傾城就感到頭頂有一片抑郁的陰云壓抑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父皇,母后?!?/p>
“你又做什么事情惹你父皇不高興了?”林悠韻給顧傾城使了個眼色。
“孩兒知錯了?!鳖檭A城立即跪下,磕頭請罪:“孩兒不該隨便將父皇的衣物贈予他人,請父皇責罰?!?/p>
“父皇,你就原諒城兒吧。”顧傾城跪著走向顧立珅,給他揉了揉腿。
“你呀,以后可千萬不能做這種事了,幸虧父皇沒穿過那件衣服,否則讓別人知道了,會有損你的閨譽的?!?/p>
“孩兒知道父皇是為孩兒著想,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犯?!?/p>
“知道就好,我該去宣政殿了,你快起來吧?!?/p>
“是?!?/p>
看著顧立珅走遠,林悠韻才開口:“軒轅逸當真是把你從蟒蛇的手里救出才受傷的?!?/p>
“千真萬確,所以城兒也是為了不給兩國之間添麻煩才出此下策的?!?/p>
“母后知道,不然母后也不會把你父皇的衣服給他。我一直以為墨子羽將來會成為王爺,你嫁過去不必被妻妾之爭困擾,軒轅逸將來必定會陷入軒轅國皇位之爭,你卷進去一定不會幸福,不過現在看來,軒轅逸倒是個癡情的人,居然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要是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母后倒是放心了?!?/p>
“母后?!笨粗钟祈嵰荒槆烂C選女婿的表情,顧傾城心里竟有絲絲不易察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