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快來人啊!快來救本公主啊!”顧傾凌、顧傾麗拼命地喊叫。
“啊!是四公主和六公主!”兩個侍衛(wèi)一聽聲音,急忙一個箭步掠過湖面,抱起掙扎在池塘里的兩位公主,直直地飛到了涼亭。
“呀!我剛還當(dāng)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瘋丫頭在宮里亂竄呢!原來是四皇姐和六皇妹呀?只是,傾城愚笨,不明白四皇姐和六皇妹這玩的是什么游戲?‘招蜂引蝶’還是‘英雄救美’?”傾城幸災(zāi)樂禍地打趣。
“你…。哼!”顧傾凌氣結(jié),恨恨地擠出兩個字,一跺腳,轉(zhuǎn)身便走了!倒是顧傾麗,一直在努力地掩飾自己的憤恨,雖然知道自己今日荒唐的舉動跟香料有關(guān)也就是跟顧傾城有關(guān),但還是禮貌地福了福身子:“是傾麗不好,本來是想跟四皇姐鬧著玩的,卻不小心與四皇姐一起跌入了池塘,讓大皇姐和五皇妹見笑了!”
“自家姐妹,不必如此拘束,六皇妹的衣服都濕成這樣了,再不換會生病的,還是快回去吧,改天我再去看你,只是身為南璃的公主,分寸還是要有的。”見是顧傾麗和顧傾凌,顧傾國也就沒說什么。
“是,傾麗謹遵大皇姐教誨。”顧傾麗說著身子微蹲了一下方才離開。
顧傾城見她們離去,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城兒,你怎么能捉弄自家姐妹?”顧傾國一臉嚴肅地看著顧傾城,心里不免有些擔(dān)憂:傾凌雖然暴躁,卻也是知道分寸的,何況還有懂事的傾麗在,怎么會無緣無故跌入池塘?況且她們身上淡淡的奇香自己是再熟悉不過了,也就猜出了七八分事情的始末。
“皇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傾城從小便被她們欺負,此次回宮后,她們也總是找茬,況且,是她們偷城兒給皇姐的香料在先,要是傾城再不聞不問的話,她們還以為傾城好欺負呢!”顧傾城見顧傾國一臉的憐惜,繼續(xù)解釋:“放心好了,城兒自有分寸,只是在香料里加了一點迷魂散,讓她們暫時失去自己的意識來到這邊,一旦見水藥效就會消失。況且城兒也只是想讓她們吃點小苦頭,小懲大誡,以后安分一點而已,僅此而已。”
見顧傾國仍是一臉不悅,只好蹭著顧傾國的肩膀撒嬌:“大皇姐,城兒下次不敢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顧傾國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哪還有下次?得饒人處且饒人,又何況是自家姐妹,親近都來不及哪能斤斤計較。”
“是,是,是,只要她們不找我的茬,傾城保證沒有下次了好不好!”本來嘛!她們不惹她,她自然不會捉弄她們!
“你呀!”顧傾國假裝惱怒地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顧傾城的腦袋,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
顧傾城吐了吐舌頭,幸福地倚在顧傾國肩頭:來到這里的這些天,她已經(jīng)漸漸地學(xué)會了習(xí)慣,習(xí)慣在一個從未生活過的土地上生存,小不點說過,既然命運已經(jīng)帶著她來到了這里,那就自然有它的用意。如果自己再執(zhí)意回去,只會給更多的人帶來不幸。她永遠不會忘記懸崖邊那個因為自己的執(zhí)念而無辜犧牲的鮮活生命,所以她一直在想,如果回去的代價是要犧牲很多無辜之人,那她寧愿不要回去,既然已經(jīng)背負了一條罪孽,那就不能再背負更多,不然即使回去了,她也會因此而日日深受良心的譴責(zé)。而且,她發(fā)現(xiàn),其實這里也不錯,23世紀,雖然爺爺很疼自己,可是自己卻從未有過一個完整的家,但穿越后,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周圍有了很多愛自己的人,這也是自己獨在異域,還能安之若素的原因。因此,自己也是全心全意地愛她們,不過她們可不包括顧傾凌她們,憑著前身的記憶,她是知道顧傾凌她們以前是怎么欺負她的,回來的這三個月,她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了顧傾凌她們深深的敵意,因此她自然不會對她們客氣。當(dāng)日她跟顧傾國說送她香料的時候,顧傾麗和顧傾凌之間不易察覺的對視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會在香料里下迷魂散。今日為了顧立珅、林悠韻和顧傾國,她并沒打算要把顧傾凌她們怎么樣,只當(dāng)是給她們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只要她們不惹她,大家自會相安無事。
顧傾國看著倚在自己肩頭的這個從小到大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會心一笑:難怪母后比以前更寵她了,她做什么都不阻攔,要什么也都給她。相比以前超凡脫俗、溫柔善良,宛若仙女下凡塵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顧傾城,這個聰慧機智、能打愛鬧,又不失小女孩般的淘氣與小鳥依人的顧傾城反而更讓人愿意親近。
“聽母后說你經(jīng)常去驛館給軒轅逸換藥?”顧傾國拉著顧傾城的手,話起了家常。
“母后都跟你說了。”
“嗯。”顧傾國點頭:“聽母后的意思,好像不反對你跟他在一起。這個軒轅逸壽宴上我也見過,看起來倒是風(fēng)流倜儻,貴氣十足,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不好相處,甚至有點詭異,你以后跟他相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知道嗎?”
“他表面上給人的感覺確實如此,不過私底下卻是個熱心腸的人,曾經(jīng)幫過我很多次,昨日宴會上也是他出手相助,我才免遭于難,大皇姐是不是對他有什么誤會?”
顧傾國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三言兩語就能讓父皇下不來臺的人絕對不簡單。”
正說著,可情急匆匆地趕來:“大公主、五公主,不好了。”
“什么事這么慌里慌張的,有話好好說。”顧傾國站了起來。
“是,大公主。”可情氣喘吁吁,幾乎哭了出來:“皇后突然暈倒了,太醫(yī)也找不出病因,皇上正宣五公主去呢。”
“什么?”顧傾城心內(nèi)一驚,一聽到林悠韻受傷便失去了理智,還未來得及問清狀況便拔腿就往林悠韻的宮殿鳳鳴宮跑去。
顧傾國一聽到林悠韻暈倒了,也急忙帶著身邊的宮女侍衛(wèi)往鳳鳴宮趕去。
可情更是一臉著急地跟著顧傾國往鳳鳴宮趕去:自己從小就跟在皇后身邊,皇后待自己宛如親人一般,所以自己寧愿承擔(dān)所有的一切,也決不希望皇后有半點閃失的。
鳳鳴宮
“母后。”顧傾城跑進林悠韻的房間,聲音顫抖而無措。
“城兒,快看看你母后怎么了?”顧立珅聽到顧傾城的聲音,瞬間有了希望。
“嗯。”顧傾城應(yīng)著,快步走到林悠韻的榻前拉起林悠韻的手腕。
“怎么樣?”顧立珅見顧傾城一臉凝重的表情,也跟著擔(dān)憂不已。
“母后的脈搏正常,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顧傾城難過極了:都是自己不好,若是自己不自滿自足于擁有前身的醫(yī)術(shù)而是繼續(xù)像前身一樣刻苦鉆研醫(yī)術(shù),那自己就不會連自己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了。
空氣在悲傷的氛圍中凝固,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劃破沉寂道:“讓我看看吧!”
眾人抬眸望去,一個身著白衣、俊美非凡的翩翩少年正由遠及近而來,旁邊還有兩個衣飾華麗、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并步前行,是軒轅逸他們。
“逸王爺怎么會來后宮,怎么都沒人通報一聲?”顧立珅有些不悅:后宮豈是他們擅闖的地方。
“啟稟皇上,奴才之前請示過皇上,只是皇上的心全在皇后娘娘身上,就讓奴才看著辦,奴才才通傳軒轅國的逸王爺、玉麟國的太子和六皇子進來的。”太監(jiān)總管李信一見顧立珅發(fā)怒,急忙跪下解釋。
軒轅逸看著顧傾城痛苦的表情,不知為何,心里竟動了一絲惻隱之心,便走到林悠韻的榻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憑著他的直覺,林悠韻這次突然暈倒一定是跟上次宴會上的那群人有關(guān)。
“你母后中了無息散。”軒轅逸看了一眼林悠韻,又把了把她的脈搏,眉頭緊皺。
“無息散?”顧傾城驚愕。
“嗯,無息散是一種奇毒,被下毒者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直至?xí)灥梗移涿}搏依舊與常人無異,只是熬不過兩個月便會悄無聲息地死去。”軒轅逸解釋。
“逸王爺怎么知道這是無息散?”顧傾國有些懷疑地問。
顧立坤也十分不解,之前連朋友的病都要求傾城醫(yī)治的人,怎么會連傾城都不知道的毒都這么一清二楚。
顧傾城倒絲毫沒有疑問,她早就知道軒轅逸百毒不侵,體內(nèi)的血液更是能解百毒,所以在毒藥這方面,她十分相信軒轅逸的判斷。
“因為本王曾認識一個擅長毒藥的朋友,他告訴本王這種毒,本王覺得南璃皇后跟他描述的癥狀相同,便認準(zhǔn)了這是無息散。”軒轅逸從容地解釋。
“逸王爺?shù)哪俏慌笥芽捎薪馑帲俊鳖檭A城瞬間有了希望。
軒轅逸無奈地搖了搖頭:“莫山頂上的千年寒蟲草可解此毒,只可惜我朋友拼死也只采了一株,早已用完,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上莫山才能找到無息散的解藥了。”
“莫山頂。”顧傾城努力地搜索著這幅身體的記憶:莫山,又名鬼山,山上充斥著毒草與猛獸,再加上山路崎嶇難行,人們從未敢去過那里,就連前身也根本登不上去,只能無功而返,放棄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珍貴藥草。
眾人也自是知道這有名的鬼山,傳說有來無回,沒人敢去。
顧立珅兩眼茫然,雖然自己很想救林悠韻,可是身為皇帝,也不能置其他人的生命于不顧,顧立珅想著,內(nèi)心已打定了注意:萬一林悠韻有什么閃失,自己絕不獨活。
“父皇,兒臣愿意為母后去尋千年寒蟲草。”顧傾城毫不猶豫地請求。
“不可。”顧立珅一聽,立刻拒絕:林悠韻向來最寵傾城,如果知道傾城為了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尋藥,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請父皇恩準(zhǔn)。”顧傾城雙膝跪地:“兒臣曾經(jīng)去過莫山采藥,比其他人更熟悉那里的環(huán)境,所以兒臣保證一定會平安地將寒蟲草帶回,請父皇放心。”
且不說林悠韻是這具身體的親身母親,救她是義無反顧,單就這些天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料和疼愛,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必定在所不辭,更何況是只有自己比較熟悉的莫山。
“不行。”
“父皇。”
“我說了不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都下去吧,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地陪著她。”顧立坤坐到林悠韻的床邊,緊握著她的手,眼眶有些泛紅。
“父皇。”顧傾城哭著請求。
“何晟,看著傾城,不準(zhǔn)她私自前往莫山,否則你就提頭來見。”顧立珅有些不放心地吩咐。
“是。”何晟說著扶起顧傾城:“傾城,快起來吧,現(xiàn)在皇后娘娘有事,大家心里都很難受,尤其是皇上,你就別再讓他為難了。”
鳳鳴宮外
“傾城,你也別太難過,皇后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看著失了魂一樣的顧傾城,墨子羽打心眼里感到心疼。
“求你,救救我的母后。”沉寂了良久,顧傾城刷地一聲跪在軒轅逸的跟前,幾近哀求。
“你先起來。”軒轅逸將顧傾城扶起:“本王是真的愛莫能助,那千年寒蟲草并非隨意什么人都能取來。”
“我不是說那個,我知道逸王爺?shù)难芙獍俣荆晕蚁胝堃萃鯛敨I出一點血給母后做解藥。”顧傾城堅決地搖了搖頭,依舊跪在地上。
“本王的血是可以解百毒,不過,傾城,你可知道你母后所中的并非一般的只要我獻出一點血就能痊愈的毒,而是無息散啊。除非連續(xù)飲用本王的血三個月,否則絕對不可能痊愈。”
“什么?這不是以命換命嗎?”墨子羽驚呼,好在四周無人,否則也一定會被嚇到。
顧傾城茫然地跌坐在地上,心中難過不已,明明上莫山是取得解藥的唯一法子,可偏偏又去不得。
“事已至此,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何晟哀嘆了一聲,想要上前去扶顧傾城,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顧傾城眼神堅定地看著鳳鳴宮門口,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前,雙膝跪地,大喊:“父皇,只要有一絲希望,兒臣都不會放棄,如果父皇不同意兒臣去采藥,兒臣就在此長跪不起。”
只是,許久,也不見顧立坤出來。
“你這又是何苦?”軒轅逸莫名地有些心疼。
日升日落,人來人往,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可是顧立坤絲毫沒有同意的意思,雖然看著顧傾城不吃不喝的跪在那里心里萬般難受,但比起讓她冒生命危險采藥,多少還是狠下了心。
第三天夜里,顧傾城依舊跪在那里,目光明亮而堅定,似乎顧立坤一天不同意,她就真的一天都不起來。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沒必要再繼續(xù)跪下去。”軒轅逸將身上的大衣緩緩披在顧傾城的身上,看著她慘白的雙唇和憔悴的面容,莫名地有些心疼。
“我一定要跪到父皇答應(yīng)為止。”顧傾城語氣十分堅定:小時候,被同學(xué)嘲笑,她會毫不客氣地嘲笑回去,被同學(xué)欺負,她也會原封不動地還回去,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賭氣,她要告訴所有欺負她的人,即使她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可她依舊能生活的很好。但其實內(nèi)心卻無比渴望,受傷了,媽媽會抱著安慰,得獎了,爸爸能笑著稱贊。她原以為這輩子就只能如此下去,卻沒想到上蒼突然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讓她穿越過來,還遇到了從小渴求的那份愛。第一次被林悠韻握著手噓寒問暖的時候,是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候,因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媽媽的愛,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林悠韻有事。
“可你想過沒有,你再繼續(xù)這樣下去,就算南璃皇同意了,你還有力氣去莫山嗎?”
顧傾城茫然地抬頭,看見軒轅逸手里拿著一包糕點:“我不是說過嗎?做事情得慢慢來,你這樣太急躁,很容易什么事也做不成。多少吃些,這樣才好有力氣繼續(xù)跪下去,等南璃皇同意了,也還有力氣去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