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壯漢,如果本公主沒記錯的話,本公主可是從未與你有任何瓜葛,更無任何恩怨,何以非取本公主性命不可?”
包能冷哼一聲,凜然說道:“哼,反正你也要死到臨頭了,那我就不妨告訴你,自從小主人被你迷失心智以后,大大小小失去過多少次唾手可得的機會,你知道嗎?遠的不說,就說這次。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這個村落雖是南璃和軒轅最貧瘠的地帶,但是自古以來何曾發生過一次瘟疫?小主人早就派我調查過,這次之所以會發生瘟疫,完全是因為顧笙銘命人做的好事。他之所以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借此挑起兩國的戰端,名正言順地攻打軒轅國。多么好的機會啊,可都是因為你,本不該插手的小主人還是插手了。失去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算,軒轅皇的為人你應該很清楚,這里雖地處平原、甚為廣袤,但是卻極為貧瘠,又無任何產出,軒轅皇早就放棄這里了。而今,小主人卻為了幫你而留在這里遲遲不歸朝,朝中大臣便借故參奏小主人名為救妻,實為背著君主,籠絡人心,意圖謀反。昨日軒轅皇已經派人宣小主人回去了,可是小主人卻因擔心你一個人遠在邊界,放心不下而婉拒了使者。現在,軒轅國太子未立,朝中本就風聲鶴唳,小主人若再不回去,恐怕就真的坐實了朝臣的指控,到時候小主人就百口莫辯了。自古紅顏多禍水,都是因為你,小主人才會對我們的百般規勸置之不理,所以,今天,為了小主人,我包能也非要你命喪黃泉不可。不過,如果你真有心的話,大可自刎于刀下,也免得我動手。”
“你所說的小主人應該指的是軒轅逸吧?那么,你可知殺了我,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死了不要緊,反正也不過爾爾。可你呢?看你武藝頗精的樣子,應該是你主人的左膀右臂吧。難道你主人苦心培養你,就是為了讓你意氣用事,逞一時之勇而命喪黃泉的嗎?”顧傾城不懼包能的威勢,厲聲反駁道:人非草木,孰能無心,軒轅逸對她的心意,她又豈會不知,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原來軒轅逸之前所說的苦衷是這個,難怪當時連夜蘭溪都為他說情,可是感動歸感動,此刻,形勢危急,她也不能因為感動就真的傻到自刎謝罪。因為她知道,在她還沒找到親人之前,她絕對不能死,況且如果她真的自刎了,軒轅逸也一定會痛不欲生,甚至親手殺死包能,所以她不能那么做,包能雖生性魯莽,但卻是干將之才,她絕對不能因為自己而讓軒轅逸失去了一個忠心不二的肱骨之臣。
“你說的不錯,你命如草芥,如若我殺了你,確實很不值得,但是情勢所逼之下,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包能無奈地感嘆,狠手將手中的刀按的更緊了。
顧傾城感覺到他濃濃的殺意,忙用手握住他持刀的手,企圖抵抗,無奈他的力氣著實太大,顧傾城拼盡全力也不能撼動他半分,只好停手冷笑道:“要殺就盡快殺吧,本公主有你這等不忠不孝不義之徒陪葬,也算對得起天下蒼生了。”
“你再說一遍。”包能似是被顧傾城激怒,手里的刀緊緊地抵著顧傾城的脖頸,卻沒有立即下手,他一生忠義,就算是死也不恥落下這不忠不孝不義的罵名。
顧傾城不屑地瞪著包能說道:“你欺瞞主子,殺他最愛之人,還為此賠上自己的性命,讓你的主子少了一條臂膀,是為不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孝之始也,你卻舍生殺一個無辜之人,視自己的性命如草芥,是為不孝;大丈夫頂天立地,行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你卻為一己之私,暗中殘害無辜,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天理難容,不過本公主念你初犯,就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如若再犯,決不輕饒。”
“你……”包能被顧傾城問的啞口無言、怒目圓睜:“如果小主人能順利完成任務,那么就算是讓我背上千古罵名,我也甘之如飴,倒是你,階下之囚,口氣倒是不小。”
顧傾城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軒轅逸到底要完成什么任務,為何都不曾聽他提起,想要開口問包能,也只能欲言又止,因為她知道,包能雖為一介武夫,可是對軒轅逸卻忠心不二,軒轅逸不讓說的話,想必他也只會只字不提,也就只好作罷,只希望有一天軒轅逸能親口告訴她。
包能說著便欲提刀下去,他知道顧傾城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放過她,不可輕信,可是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為她的話而遲疑,所以他一定要當機立斷,不能再被她的話所左右。可是在用力的剎那,刀卻不受控制地掉落在了地上。
“妖女,你對我做了什么?”包能狠狠地瞪著顧傾城說道。
“前幾日,我剛研制出升級版的多癢粉,正愁不知藥效如何,正好你來了,我又怎會錯過這次實驗的機會?”顧傾城詭異地揚起一抹微笑,繼續說道:“不過看你如今全身無力的反應,看起來藥效倒是不錯,你再忍耐幾個時辰,必會渾身瘙癢難耐。不過,你大可放心,本公主一言九鼎,既已答應放過你,便不會食言,幾日之后,你便會恢復正常。”
包能咬牙切齒地看著顧傾城,腸子都快悔青了,真恨自己當時沒能一刀結束了她,而是聽她胡言亂語,還有了可趁之機,不過后悔已是無益,看著顧傾城遠去的背影,他也只能苦嘆不已。
軒轅逸剛處理完手中的事務,便聽到跟蹤顧傾城的屬下報告,說包能攔路為難顧傾城,請示該如何處理。聽到這個消息,軒轅逸二話不說,立刻起身去找她,包能的脾性,他是最了解的,孔武莽撞又行事果決,顧傾城的武功儼然不是他的對手,若是包能存心取她性命,她是斷斷逃不掉的。可是到達事發地點時,卻又不見了二人蹤跡,心里不由一緊,他不敢想象顧傾城出了什么事,只是覺得心里急的發慌,便向著臨時倉庫走去,他知道如果顧傾城安然無恙,必會去那里配置草藥。
安然離開后,顧傾城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帳篷,包扎了自己的傷口,又換了一身高領的衣服,這才將原先沾有血跡的衣服丟進了火爐里,唯恐軒轅逸察覺出什么不妥會擔心。處理完之后才趕到臨時倉庫,待她趕到的時候,恰好撞見軒轅逸也在往這邊趕,心里不由長舒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動作夠快,不然軒轅逸定會找到自己的帳篷里。
“傾城,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軒轅逸一看到顧傾城,立刻拉著她上上下下的檢查起來,看見她換了一身高領的衣服,心里頓時一緊,直覺上顧傾城是由于脖子受傷而怕自己擔心才換這種高領的衣服的,因為她似乎對衣服很有研究,她曾經說過她的脖子比較短,并不適合高領的衣服,所以她一向的穿著都是低領的。
一想到顧傾城受傷,他就恨不得殺了包能以泄心頭之憤,可是現在他更關心顧傾城傷的嚴不嚴重,疼不疼,心里這樣想,修長的手也跟著緩緩地伸向顧傾城的脖子,可是,剛觸及顧傾城的領口,就被她靈敏地給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