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經過半個多月的相處,單汐和邵益真的是心有靈犀,準的有些恐怖。
趙禎下了早朝之后,不顧林昭銘的勸阻匆匆趕往東行館,好巧不巧,路上遇上了上官奕的新婚妻子蘇繡菱。
蘇繡菱頷首輕笑,撫身拜見:“臣妾上官氏繡菱參見皇上,愿皇上萬歲萬福。”
趙禎心中一陣思襯,片刻恍然,忙請道:“是嫂夫人,快平身吧,是朕的不是,讓上官奕匆忙上任,如今,淇兒與汐兒也入了宮,上官府一切可好啊?”
蘇繡菱笑笑說道:“承蒙皇上掛心了,上官家如今一切皆好,西苑里住進了一些老人和孩子,聽說是什么梧桐大院里搬來的,我也不太清楚,熱熱鬧鬧的,倒也和樂。”
趙禎眉頭輕皺,語氣中似有些許喜悅之情,問道:“那搬進上官家的人中,可有叫單汐和千愛的?”
“啊?”蘇繡菱笑笑說道:“那就是我家汐兒和她的貼身丫鬟啊,她們進宮了,皇上不記得了嗎?”
她們進宮了,輕輕的五個字,卻重重的砸在了趙禎的心口,那就代表他的猜測沒有錯,皖瓊軒那個神神秘秘的上官汐兒,就是單汐,那么若是不去見見她,豈不是白費了她一番苦心了。
“哎呀,不是我那小妹又惹禍了吧?”蘇繡菱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剛入宮就開始折騰,可怎么好。
趙禎輕閉雙眼,卻搖搖頭,強作歡笑的說道:“沒有,二小姐乖得很,不曾惹事。”
蘇繡菱輕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說道:“皇上不必安慰臣妾了,她什么樣啊,我清楚的很。”
“呵呵無傷大雅。”趙禎又是微微一笑,問道:“嫂夫人此番入宮,所謂何事啊?”
蘇繡菱溫柔輕語,道:“臣妾是來給太妃請安的,順便問一下她們姐妹的情況,以求安心啊。”
趙禎點點頭,笑笑說道:“那么嫂夫人快去給太妃請安吧,別誤了吉時。”
“是,臣妾告退了。”蘇繡菱拂身行禮,抬步離開,漸行漸遠。
趙禎寬袖一甩,走向行館方向,但看趙禎憤怒的身影,林昭銘心中暗自覺得要壞事。
“皇上駕到!”只這一聲喊,驚了整個皖瓊軒。
沅冉吩咐道:“各司其職,雯鳶,才子萬福去接架,墨璃去煎藥,快。”
幾個奴才跪倒在地,才子哆哆嗦嗦的,趙禎一見,便知道有事,于是不理會他們的請安,直直走向院中。
沅冉關好房門迎出來,微微拂身,說道:“奴婢沅冉參見皇上,皇上這時候怎么來了?”
趙禎惡狠狠得看著沅冉,一向溫文爾雅的皇上,從沒有過如此憤怒的神情,如此的冷漠,竟連沅冉也有些驚慌,一院子的下人,大氣也不敢出,頷首立于一旁。
寂靜片刻,趙禎淡淡的問道:“沅冉,你家主子呢?可在房里?身體可好些了嗎?”
沅冉暗自輕舒一口氣,拂身說道:“奴婢代主子多謝皇上關心,許是天氣潮濕,主子身上的紅疹未消,只吵身上癢,剛喝了藥睡下了,皇上今天怕是見不了了。”
“放肆!”趙禎冷冷的大喊一聲,沅冉聞聲而跪,其他人也隨著跪下。
趙禎一臉的憤懣,指指沅冉,說道:“沅冉你竟也學會了撒謊,以她的體質,別說紅疹病發就是癆癥也該好了,告訴她,朕都知道了,讓她出來見朕,親自謝恩,雯鳶你去。”
雯鳶嚇得不敢直視,但也死活不動,只說道:“皇上恕罪,我們主子睡覺的時候不許人打擾,奴婢不敢去。”
趙禎看看幾人,竟是嘴角微揚,點點頭:“好,你們不敢,那朕親自進去叫她起來。”
沅冉驚慌,忙說道:“皇上不要進去啊,皇上。”
趙禎根本不顧沅冉勸阻,大步跨進內殿,然而看著里面空空如也的雕花床,輕閉雙眼,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撫袖退出來,走到這群跪著的人面前,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將眾人凍住一般,他們都嚇得不敢抬頭。
趙禎淡眼掃過眾人,手輕指,淡淡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們死命阻攔,她根本就不在,沅冉你何時變得這么糊涂?要幫她騙人,你可知你們罪犯欺君。”
才子膽小,不停地抖,沅冉看了他一眼,磕頭道:“奴婢知罪,也認罪,從紅疹病發到裝病避圣都是奴婢的主意,請皇上責罰奴婢一人就是。”
趙禎瞪著沅冉,說道:“你是在威脅朕,你最知道朕的脾性,朕自小把你當姐姐看,自然不會罰你,不過你若是不告訴朕,那就把他們統統拉到暴室服役去,要怎樣,你自己選。”
一瞬間,沅冉猶豫了,是保主子,還是保他們,一邊是自己要用生命去效忠的人,一邊是跟著自己多年的人,才子死死的扯著沅冉的衣服,雯鳶和萬福一個勁的沖她搖頭。
遲疑間,趙禎逼迫道:“看來你是要執迷不悟了,來人,把他們帶走。”
林昭銘沒辦法也只好勸沅冉道:“還是說吧,他們跟著你,你就要保他們不是嗎?”
幾個侍衛上前便拉扯雯鳶等人,四人掙扎著,才子的求饒聲響徹整個皖瓊軒。
“慕……華……苑。”看著趙禎怒氣的臉,聽著才子求皇上的聲音,沅冉攥緊自己的裙子,狠了狠心,艱難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心口一陣暗痛,沅冉頷首,不再言語。
趙禎聽后,黑眸輕斂,也顧不得責罰,轉身就走。